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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奇谈》第九章 张骞去西域之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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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穿越到这个时代,一见我就哭的人不少,一见我就眨眼的猪仅此一头。它是谁,我不说,您也知道了吧,他是我爸。讲到这儿,我心里真有一种亲历“西游”的感觉。

“小子,你终于来了!”猪对我说。

从这头猪身上,我也看不什么年龄、气质这些跟人类有关的信息,只觉得它营养状况挺好的。

“是呀,你那么无情地走了,我却不能无情,我来看看你做猪做得有多逍遥”我冷冷地对他说。

“噢!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刘彻道:“张骞你是怎么认识我师父的?”

“这个,臣,呃……”我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多说了话。

“噢,我想起来了,你脑子坏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你一定是看见我师父便能想起一些来,是吧?!”

“呃……臣是想起来很多,但还不是全部!”

“没关系,不影响出使西域就好,除了忘了很多以前的事之外,你哪里都挺正常的。嗨,跟你说心里话,我一直觉得我小时候名叫小彘儿,这肯定跟猪有什么关系的。父皇原来最喜欢我刘荣哥哥,我跟母亲住在永巷里很深的一处屋子,父亲不怎么来,都不太认识我的。后来,我遇见了师父,它竟知道我的一切,还给我做了很多预言,都应验了,很多事情按师父指引的去做,都有成效,我成了我父皇最喜欢的儿子,母亲当上了皇后,我还当上了太子。师父对我真是太好了,有时候,我就怀疑自己其实是师父的儿子,是猪的儿子!张骞,你看像吗?”刘彻很真诚地说。

“哼!”我冷笑一声,又陪笑道:“殿下,您放心,您肯定不是猪的儿子,我是,您都不是……”

“啊!?你是说你是?你是师父的儿子?猪的儿子?”

“不,不,臣,臣的意思是说,您是我大汉未来的天子……臣等爱戴的圣君!”

“猪的儿子也没什么不好呀,我很喜欢师父的啦!”

“卟卟,卟卟……”那白马打了几个响鼻儿,嘶叫了几声,在原地跳着,又开始向后踢着腿,很恼怒的样子,它一心想把背上的这个重物搞下来。

“小子,快抱我下来,人家不乐意了……”父亲快被马儿给从背上颠下来了。

我上前抱住他,这辈子我还第一次抱猪,还是野猪,实在不知从哪从下手,我费了半天劲儿,纹丝不动。那白马一尥蹶子,我一个没站稳,和父亲顿时一块跌倒在地上,它正好压我身上,我只觉得肋骨几乎已破压断,腹内诸物都要被挤出来似的。

那白马又打了几个响鼻儿,在距我们跌倒处很近的地上跳了起来。它前蹄离地,几乎要用后面双腿站立起来,接着用前蹄猛踏下去。乍看上去,父亲马上要被它踩到似的,而双蹄真正落下来时,却没有踩到,很明显,此马是受过训练的,并且非常通人性。如此动作,它玩了几次,每次落地位置都很准确,都踩在父亲身旁边很近的地方,吓得他魂不附体。

“嘘!轩白,莫要如此,吓坏了师父,可是要罚你的……”刘彻打了个口哨,对马儿说道。这马儿的名字真好听,叫什么白的,印象中我似乎只在琼瑶阿姨写的小说里看到过。

轩白“心领神会”,乖乖地停了下了危险动作,又走到我们面前,对父亲呲了下牙,又瞪了他一眼。我觉得它这个举动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就是“妈的,是猪你还骑马,下贱!”

这时,刘彻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胡萝卜放到马儿嘴里,又摸了摸它头上的鬃毛,马儿便彻底安静下来,他牵着马儿走到路边的草地,安慰它吃草。

我把父亲扶起来,道:“nozuonodie吧!”

“小子,你是怎么来的?”

“废话,穿越呗!穿法跟你不一样而矣!不像你这么走运只穿了个脑电波!哼,人变猪,背叛的下场!”

猪叹了口气道:“是啊,这十几年,我做了猪,也重新体会了下人生。不过,我不后悔,这也是另一类人生体验!”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晕过去,道:“哼,‘人’生体验?!您现在是人类嘛?行了,你也体验了,想办法回去吧。lucy说像你这种情况,只要那个被你“附体”的“宿主”死了,你那脑电波就能回去。你那身体现在躺在实验室里,保存的好着呢!我妈每天都去看,还在一旁跟你聊天。allen就是拿你要挟我的,说让我用我自己作为实验品继续给他做穿越实验,就帮忙维持那个昏迷的你,我要不答应,他就不管你了。一天费用那么高,我不想让我妈把她的家底儿都花光,就答应了他,这就来了。行了,你自己也作够了,别再为难我妈了。你要是死这儿,你还能回去,我要是不小心死这儿了,就真死这儿了,都是你害的。你快想个法儿死吧,死了我就不用再惦记你了,我再想办法回去!”

“你就那么相信她的话?”

“她骗过您,可没骗过我!再说,您老人家对人家做的那些事儿,被报复一下,也是应该的!你这是自找的!”

“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留在这儿跟继续跟她斗!我要在这个时代,继续实现我自己!”

“您现在是一头猪,猪在这个时代,啊不,在这个星球的任何时代,实现自己都挺难的!您还是回去吧,回去后,您想怎么实现怎么实现!”

“我要辅佐太子成为一名伟大的皇帝,刘彻是个好孩子,你小时候我没怎么管过你,看见刘彻,我就想起你,我要把一个父亲没做过的,重新补偿!”

“??!!拜托!您什么逻辑呀,您欠我的,那还我好了!还我的唯一方法就是赶快回去陪我妈,您还人家刘彻干啥?人家本来就是一位伟大皇帝,只是还没长大呢,根本没您什么事儿好哇!”

“历史上的刘彻在登基后的很多年都是有名无实,朝政都是由太皇太后窦氏控制,太后王娡也瓜分一部分权力。太皇太后死了,朝政又是由太后王娡以及她的家族控制。这漫长的十几年,他有抱负不能失展,内心非常郁闷,我要陪他度过这段时光,帮他出主意,等待一鸣惊人的时刻,看着他成为一代圣君!”

他的话真是叫我崩溃。在他忙于工作的二十几年,我是怎么度过自己迷茫孤独的童年的,他难道不知道?如今,他有时间回味人生了,却想帮助另外一个孩子,还说是对我的补偿。我跟着他做实验混口饭吃的时候,除了责骂我愚蠢外,几时想过我真正想做什么,有没有关心过我的人生!?现在,他因为攀附上了一个伟大的皇帝,又想借他的成长来寻找做父亲体验。说白了,他是想寻找做一个成功父亲的体验,刘彻是个成功的男人,他才有兴趣做他的父亲。而我,就是个从小就没什么成绩的小孩子,他就对我毫无兴趣。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哪里是要体验作父亲,他只是想实现他自己!

我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做人做得这样势力!”

“什么?这怎么叫势力呢?”

“当你儿子,你都要看背景,告诉你,儿子是生出来的,不是选的,刘彻再好也不是你儿子!”

“其实,造就一个人,还真是有很多方法,不只是生育啊,哼哼,你这么喜欢lucy,对她并不了解吧,她就是深谙此道的人呢,你就是那么幼稚,看的都是表面……哼,浅薄之人,我就是栽培也没有用!”猪眨了眨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真是有种恩断意绝的感觉。

我也绝望地说:“我走了,你在这儿继续实现自己吧,小心lucy再来杀你!”

“再来?她有来过吗?噢,你是说那次她对野猪的屠杀?那还不是我算好的?!我刚做猪的时候,一直被这里的野大王排挤,东躲西藏,自己又不会捕食,没一天好日子,只有刘彻常把猎物放在这里,我才有东西吃。后来,我故意跟他讲话,我知道,他肯定会把遇见一头会说话的猪的事情告诉他母亲lucy,lucy一定会来搞个大屠杀。我就藏到刘彻的行宫里去,猪王和它那些“部众”都被杀了,正好除掉我的死对头。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跟她过招,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哼哼哼”。

他此时的嘴脸真是实足的做猪都算丑,这让我更坚定了西去的信心,对于他已没有什么再牵挂的了。

我再也不想跟他讲一句话了。

第二节

刘彻溜马回来,便握着我的手开始说叮嘱的话,同时也谈了他对西域的理想和战略。我并没有在谈话间感觉到他对匈奴有任何动议,也没有发现他认为那个民族是大汉的最大威胁。他只想令西域各国能互想牵制,都无法觊觎中土,让大汉能疆稳定,百姓生息。他让我多了解各国情况风土人情,多学语言,多结交朋友。在我听来,这哪是武帝送张骞呢,这是国家主席送留学生啊!

已上驰道,马就可以跑起来,刘彻坚持要再送我一程。他把我的野猪父亲安顿在上林苑,自己骑马与我并行。

来给西去的人送行的也不止是太子一位,前面不远的小山坡上,又出现几个送行的人。很显然,他们不是来送我的。

一个中年妇女紧紧地抓着一个小伙子的手,满眼的不舍,几乎泪水快流干的样子,她身后站着几个同样衣衫破旧的小孩子。

那小伙子一下子撩起军服的前襟,扑通跪下道:“姐姐,请再受小弟一拜,长姐养育之恩,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犬马随待姐姐左右……”

这个情景只是众多“离别”的缩影。一旨“未经召许,永不得还”,拆散的也不止这一家。即便是以后得了“召许”,此般未知的旅途,穿越沙漠荒原,既面临各种自然险境,又要应对陌生的部族和人群,古代医疗条件差,沿途定有人员的拆损,能在西域活下来再回到大汉的可能性从对某些人来说就是零。此时看见的“离别”大半都是生离死别。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此时的生离死别只是个开始。

那小伙子抱着他姐姐的双腿长跪不起,那姐姐用力扶他起来,用袖子擦掉他的泪水,帮他整理了下衣装,此时,我已认出了这小伙子。

他是我们的一个小郎官,小卫。

这是郎官小霍也的马也跟了上来,他向太子请了安,就很不见外地与我们同行,刘彻很随和,对此并不介意,仍然跟我们相谈甚欢。

离前面这家人很近了,我们就先停了下来。

“那是小卫和他姐姐!”小霍指了指道。

“郎官不都是官宦人员的子弟嘛?这家人看着,呃……”刘彻疑惑地问小霍,他已经看出这家人的出身问题。小卫的姐姐以及她领的这些小孩子虽然衣裳头发都干净整洁,精神面貌也平和端正,但是那洗得看不出原色的布料和认真又明显的缝补,还有那几张消瘦泛黄脸庞,完全掩饰不住他们窘困的生活条件。这副样子,怎么会是官宦人家呢!

“殿下您有所不知,我们郎官大都是官宦人家的弟子,也有是靠官宦人家疏通关系来的。小卫自幼家贫,前面的村子就是他的家。他这位姐姐年龄长他许多,他从小父母过世,姐姐一手将他带大。由于家中太贫苦,他父母过世后,他姐姐的媒约就被男家撕毁。之后,一直没有人家愿娶纳,他姐姐只好先后跟几个有家室的男子过日子,并受他们的接济以扶养弟妹。她指望成为人家的妾室,好有个身份,结果都无法随愿。她只好继续留在家中,扶养着她跟不同男人生的几个孩子1。在她交往的不同男人中,有一个郑姓男人是羽林的司务小吏,是她在给人家帮佣时认识的,她为那男的生下了一个男孩儿。那男的本来诚意娶她做妾,又因家族实在反对未成,他心有愧疚,为了弥补,就帮小卫在羽林找了个养马的活做。小卫很争气,在羽林养马时学练了一身功夫,箭法、剑法、驾车都不错,人又懂事精明,我们郎官令看好了,就把他调来做郎官,还升他做了小头目。他做郎官后,有了俸禄,他姐家的生活好多了,嗨,这回又……”小霍看了看刘彻又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他总不能跟太子说:“你看,就因为送你姐出嫁,小卫就把他姐扔下了!”

“你知道的这么详细!”我瞧了小霍一眼,他也是很不舍的样子看着这家人,我心想,又不是你姐,你这么难过干啥。

“那我们再等一会儿,让他们多说两句吧!”刘彻道。

这时,远出传来鸿雁的悠鸣,一排排成“人”字的大雁从天边飞来。

“看!”小卫姐姐身后一个小男孩儿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接着,他跑到小卫身边道:“舅舅,把你的弓箭借外甥一用,我打一只雁来,给舅舅路上吃!”

小卫破涕为笑:“好,舅舅再看你射一回箭!”

这时,我才自仔细观察这位卫大姐身后的小孩子们,除了这个小男孩儿,另外三个都是女孩子,那男孩子近十岁的样子。女孩子们中有两个应该比那男孩儿稍大一些,最小的那个女孩儿应有七八岁的样子。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精瘦精瘦,皮肤蜡黄,营养不良,另外,神情上都很乖巧,一看就都是听话懂事的小孩子,眼光都很平和,平和得像年长有阅历的人,看不出生活的苦,也看不出内心的欲望。

我又看看天上的大雁,雁在高空中,是一个个小黑点,这小孩子站在广阔的驰道边,也是小小一点,就这一小点,还射雁呢!

刘彻也很好奇,他跳下马来,又向前走了几步。

小卫摘下背上的弓,拿给这个“小小卫”,只见那男孩儿,飞身跳他舅舅的马上,双腿夹马肚,让马跑了几步,马运动时他便瞄着天上的雁群,一把拉圆了弓,抬手“啪!”地就是一箭。箭飞了出去,男孩儿的表情仍然平静,一点都没有色变,雁队中有一只大雁叫了一声,挣扎了一下翅膀,开始从高空坠落。

“好!”刘彻使劲儿地拍着巴掌。

刘彻和那男孩儿一起向雁即将坠落的地方跑去。

雁正高速地下落着,这时,不知从何方又飞出一个小小黑影,划出一条短线,啪!又打在下落的雁身上。

第三节

刘彻和那男孩儿见状都愣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跑到雁落的位置。

从不远处跑来一队人马。其着装明显非我族类,都是粗麻布制成,质地较差,其中领头儿的人衣服看上去好一些,但也就是在粗麻布边角上镶着有颜色的布边再配以兽皮装饰。由于他们的粗麻布颜色较白,老远看上去,白花花一片,就像一伙出殡的。他们人人都蒙着面,一边纵马一边打着不同调子的口哨。

我警觉起来,打了一声哨,我手下立即集结了几十个郎官。

小霍道:“是匈奴人!”

“保护太子!”我大喝,打马冲了上去,后面我的手下全都向刘彻的方向奔去。

两队人马均到雁落处停下。

刘彻跑到雁落处,一把提起来雁。高高举起,看着雁身上中的两箭,一支射在雁的翅膀下,一支直穿雁的脖子。很显然,两支箭的材质不同,中在翅膀上的那支是大汉皇家统制的铜头白羽响箭2,制作工艺精湛考究;那支中在脖子上的箭就着实寒酸,材质先不论,箭羽上以前射别的东西所留下的血迹还在,很显然是“回收物资”,循环材料。

马上跳下来一个匈奴“马仔”级人物,他跑过来,咿里哇拉向刘彻叫个不停,我听不懂这种语言,也能猜出这是在表达“雁是他们射的,要给他们”。

我身后的众郎官哗拉一声,把剑全抽了出来。大汉对匈奴真是牛得要命,在大汉郎官眼里,这些人就像一群小丑,根本没空跟他们讲道理。

刘彻喝住正要动手的众郎官,又对这帮匈人道:“此雁是我们先射中的,是我亲眼所见!”他拍了拍“小小卫”的肩膀,像对兄弟一样。

“呜!呜”见是一个少年在讲话,匈奴人又一阵乱叫和骚动。

“安静!你们是匈奴的请婚使团!”刘彻道。

这伙匈奴人显然开始装上了涂糊,还是在乱叫。

“我在皇宫见过你们,你们中肯定有不少会说汉语的!叫你们领队的跟我对话,不要在这儿乱叫,如果你们不是使团,那既非我族类,在我大汉都城射箭动武欲意何为?我这就叫大汉军队来将你们消灭!”

匈奴人安静下来了,很显然,他们中大部分是能听懂汉语的。

这时,匈奴马队中的一个身材最为高挑,面纱上面露着一对深隧大眼及浓浓眉毛的男子跳下马来,上前几步,向刘彻拱手轻轻一揖用稍带口音的汉语道:“匈奴请婚使团首领伊稚斜有礼,敢问阁下可是大汉太子刘彻?”说着,他摘下自己的面纱。

这时我看明白了,这伙匈奴人蒙着面,绝对不是为了抢劫,也绝对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做坏事,那是人家民族的着装风格,男人也蒙面。

面纱下是一张典型外高加索白种人面孔,英俊而青涩,一双略带忧伤的深灰色眼睛,睫毛长得离较远的距离都可以看见,判断白种人的年龄要比判断黄种人困难些,胡子碴几乎没有,说明他年纪不大,十八岁肯定都不到,这是个气宇非凡的匈奴少年。

“在下正是刘彻,请问大王子此来何事?可是为寻雁而来?”刘彻一听名字便也知道眼前这位是匈奴的王子,并且是大王子,看来这两个小朋友都是有心人呢,以前都做过“背景调查”呀。

“请问阁下,怎知此雁不是我方先射呢?”

“是我亲眼所见,但是想必你是需要一些证明的。”刘彻将两支箭从雁身上拨下,放在一起继续道:“我们射箭时,此雁正在高空自由飞行,凭那样的高度,以贵方箭支的性能是无法达到的,既便是到了,箭锋也是强弩之末,无法伤到此雁。正是我方射过此雁后,它在降落过程中,才近入贵方箭支射程,贵方这时出手,才得以射中此雁。不信,我们现在可以再试一下两支箭的性能。”

“不必,阁下智慧下在佩服,这就告辞,敢问是哪位英雄射中此雁?在下愿结识大汉英雄。”伊稚斜非常温和地说。

“就是这位小兄弟!”刘彻再次拍了拍“小小卫”肩膀,低声对他说,你叫什么?

“我,我……”小男孩儿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对刘彻说:“小人姓卫,在家中行三,因未拜师读书,故还不曾取名。”

伊稚斜道:“小兄弟真少年英雄!下在领教了,大丈夫何患无名?惹成得功业自会为青史铭记,在下告辞!”

我上前道:“王子慢走!”

他转身停了下来。

我拱手道:“容在下说上几句,射雁之事虽小,足见王子高超的箭法,雁在高空飞行,又要顾及身处的伍处,飞行并不快,我方有精良箭支并且,刚才小兄弟瞄准的是大雁翅膀目标较大,故能射下,而雁中箭后,迅速下降,目标更不易捕捉,王子能在此条件直中雁颈这样窄小的目标,此乃绝技,我们的小兄弟年龄还未能达到。”

伊稚斜也拱手道:“这位就是于阗赐婚使臣张大人吧,多谢大人给在下一个中恳解答,大人好见识,匈奴人自当图强,以效大汉之文明,盼我族之兴旺。”

伊稚斜上马率众离去,他丝毫没有在两国较量时,因武器的寒酸而丢了面子的挫败感,反而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小小卫站在那里,似乎有点泻气。我走过去道:“小小卫兄弟,你这么小小年纪,就有这本事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刚才我这样讲,也想给那王子一个面子,你别介意。”

“不,大人您说得对,如果您不指出来,我便不知自强,不知还有高人,以后定要被人所制,反倒吃亏。谢谢大人,请受小的一拜!”说完就要拜。

我忙扶起他。这时,刘彻、小卫、小霍还有那位卫大姐等人都围过来了。

送君千里终将一别,此时真是离别的时刻了。

小男孩儿一把抱住小卫:“舅舅,以后再没人教我射箭了!我恐怕也没机会见我父亲,请舅父给我启个名字吧!”

小卫有些发愁:“这……舅舅没有什么学识,哪会启名呀!”

刘彻道:“张骞,你刚刚的提点也算有传道之意,你来给小兄弟启个名字吧!”

读道这儿,您应该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这名字不用我启,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了!

我对男孩道:“小伙子,你以后一定会名垂青史,从此,你就叫卫青!”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作者注:

1像小卫姐姐的这种婚姻状况,在魏晋以前是非常常见的,尤其是是汉代。古代的婚姻要经过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礼成。凡经六个步骤才能完成婚姻缔结,再经户籍统一录入,方为有效。由于经济条件等种种原因,很多男女间无法完成这一整套程序,其婚姻便不被承认。而在那个时代,女子若没有家庭和男子可依靠,生存非常困难,男子也需要女子为其繁衍子嗣,社会生产更需要人口来作为劳动力,在这种情况下,就有很多男女是未经六礼而长期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劳动生产,过日子。像小卫姐姐就是一个例子,实际上,他们的婚姻更像一种“事实婚姻”。而在很多时代,事实婚并不被承认,事实婚所生的子女,就被称为私生子。汉代著名抗击匈奴将领,卫青和霍去病,都属这种类型的私生子;汉高祖刘邦在未同吕后结婚之前,也有一非正式结婚的配偶,并生有一子。而在当时社会的民间意识中,对这类婚姻产生的私生子女的态度不同于男女临时通奸而产生的子女,虽存歧视,但很多都可以理解并接受,更有人为避免赋税和被征役故意为之。隋唐开始,为战征等需要,国家为增加人口,实行强制婚配,没找到配偶的,由国家强制指定,便没有了类似卫姐姐这样的婚姻状况。宋代以后,理学发展,对婚姻以及种性的纯粹性要求更高,女子不婚而与人生子,更不被社会整体意识所接受,难以生存。这种事实婚姻以及带一堆私生子女生活的家庭现象就绝迹了。

2铜头白羽响箭:古代的一种箭,箭杆为空心,尾部有类似哨孔一样的小孔,射时会发出响声。射出有声,有利于追击定位被射目标,适于训练中使用,当然,要给人射冷箭或暗箭什么的,可不能用这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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