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谁都可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我已经受够了那个女人，她死了我一点都不伤心，很感谢她，不单纯是因为她生下了我，而且她还留给了我很多东西。”她终于找到了还击的方法，只不过用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烂招。“别说我了，你是不是喜欢她？”

“……她？”石钟料想不到她会如此突兀地问出口，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索性嗤之以鼻。

可是，他并没有斩钉截铁地否认，这迟疑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这个答案早在她的心里播了种了，只等着这一天生根发芽，任凭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以为不出口，便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在她的面前，你乖巧的样子真是不像威名在外的石总啊。”

“比起喜欢，她对于我的意义更加特别。是她缔造了我，更准确的说，是她的一句话让我明白自己今后的人生该怎么过。”此时此刻，石钟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让她产生这样的误解，以为他钟情于她。

这误会很美，恍惚得让他觉得他是应该喜欢她的才对。

可是，他至于她的感情太过复杂。

“你还记得当初你来问我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你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往往很复杂，做交易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你说我还太小，不懂得这当中的风险。选择权在我。我可以选择放弃交易，因为你说代价不一定是我能承受的。”汤若晴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可是，我还是选择了交易，因为比起交易，施舍之类的更让我瞧不起。”

“你的态度是我同意你的条件的原因。你手上的那些资料我完全不在乎。你之所以来找我，就是因为那个小子告诉了你10年前车祸的事情了吧？”

“……”汤若晴笃定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我已经不再是十七岁了，我也懂得了你说的那句话。做交易也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还懂得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没有谁是无所畏惧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能被窥视的角落。”

“好吧。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啊，本来可以瞒你一辈子的。”石钟摊了摊手，“那么，这一次，你打算用什么来做交易？”

“她还活着，是吗？她在哪里？”

“你还真是一个固执的姑娘，非得刨根问底，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这样有什么好？”

“我想知道！被人瞒了那么多年，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你以为我不懂的话，会让你当时做选择的时候，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哈哈哈……”汤若晴爆发了一连串的笑声，“不知道后悔的会是谁！”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常春藤计划的所有记录在哪里吗？”

石钟还是正襟危坐着，只有手上很微小的动作显示着他内心的紧张，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难道说……”

“我对我妈的习惯还是了解的，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还是被我找到了。所以说，找到真相也还是有好处的。”

“那个女人……”石钟恢复镇静的速度也是无敌，他又是平常那个波澜不惊的石钟了。

“那个女人做事很仔细，不仅详细地做了记录，还写了很多她自己的感想。真的是一份非常宝贵的研究资料。当然，也包括你们一起做的那些研究。”

“你想怎么样？”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是自己太过大意了，甚至养虎为患了吗？

“不要总以为你是一切的主宰的样子，就好像你随意操控那些为你办事的人一样。我不是他们！”汤若晴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带我去见她。”

“你狠！”难道威逼利诱也是会遗传的。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资料我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除了我没有人能找到。”

“放心，我安排好，就接你去见她。”石钟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到了他这样的位置，对于别人来说很小的事情，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是毁灭性的，反之亦然。

石钟一向是那么掌控大局的感觉，在商场上也有被别人逼到墙角的时候，可是近十几年，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

他的伪装本已经天衣无缝，现在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成也伪装，败也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