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拉了架式,要开始一场从天到地再从地到天的争吵。
亭子那边有猫叫。
两人一起回头,看见公主趴在季涯戈怀中,正欲化身小鸟,与季先生一起,构成小鸟依人的美好画卷。
边西夏一愣,这人对付猫的确有一把刷子。
破啼为笑,冲过去将公主接了,搂在怀里亲了一回,又揉了一回。
要不是怕有碍观瞻,她大概还要啃上一回。
把公主的猫毛全薅到嘴里,才算一解相思之苦。
公主则是圆睁二目,伸爪蹬腿还想往季涯戈怀里扑。
一看就是只外向的女生喵。
丁博宣也走过来,虚张声势地打了公主几下:“你看看你,长得又丑又没猫商的,居然还想玩越狱?也就你妈,拿你当个宝,你还不知足,见缝就溜,你妈就该让你流浪去,吃点苦头你就不想着往外跑了。”
公主在边西夏这儿养了两年,边西夏是个人精,把它熏陶的离成兽精也就差一张符纸的距离。
所以这丁博宣的话,它估计听懂了七八分。
立即放弃跟季涯戈的死缠,伸过爪来欲挠花丁博宣的天使魔鬼荷尔蒙脸。
边西夏立即替公主打了丁博宣几下,一颗悬起的心终于吞落回肚。
丁博宣看着季涯戈:“你……哦,季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边西夏给丁博宣做解释:“今天是季先生送我回来的。”
一个男的送一个女的回家,怎么就那么正常呢。
丁博宣:“啊,这样……”
转而一想,男的是季涯戈。
哎妈,这事儿不对。
“他送你回来?”丁博宣又不想做小丁丁了,想做事儿妈:“昨晚你在他那儿过的夜?这夜空真美,粉色的诶。”举目抬眸,向着深深深深的晚空……
他的贼意是要借此进行一场没什么观众的穷乐呵,一转眼看到边西夏。
那女孩子该长眼睛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对爱国者导弹。
丁博宣心知大事不好,转身想溜……
可惜启动稍慢,边西夏的惩罚快如闪电,一招小猫爪爪手,丁博宣手背上立即沟壑纵生。
丁博宣啊啊惨叫其实满怀得意,这可是给自己的造谣生事找合理理由啊:“是你自己说的,你被某人的魅力迷惑了,我,我,我,我实话实说错了吗?”
痛与凄惨齐下的表情中扭曲着一脸懵懂的诚恳。
真聪明!
叫嚷的言词真有煽动性!
边西夏踢丁博宣:“哈哈哈哈,我说了么?我真的说了么?”
见过闹腾的,没见过这么嘴没边儿拿无聊当有趣的。
这两人在季涯戈心中就两中二病,季涯戈心累,只想早些离开此地:“既然猫找到了,那我走了。”
边西夏心里有个小算盘:她所求的丁博宣可以成为男演员的明路,眼前这人还没给交待。
虽答应了会给指个方向,但不是木已成舟的事情,就不能停了努力。
更何况此人是季涯戈,从表象判此人,是会刁难人的主儿。
去往明路终极的过程也许会曲折而漫长……
现在有个机会,把曲折而漫长变成康庄坦途,她要是放过这个机会,那她一定脑子进水。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聊过两毛钱的和聊过两块钱的,绝对不同。
聊完二十块钱的,他又帮你找到猫了,肯定也和聊了两块钱的想法不同不是?
尤其是那些把猫当主子,自己当奴才的猫奴,主子失而复得对她们而言那绝对是有恩情。
见季涯戈已经转了身,边西夏把公主塞给丁博宣,上前做只拦路虎:“刚才看到你抱着猫出现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一个画面,那就是你只是叫了一声我家猫的名字,它就飞扑向了你……我该话怎么感谢你?猫神?”
季涯戈站下,脸不怎么经意,人算是克制,由着她拦着,眸子却不热:“猫神不敢当。你的猫在隔壁社区……我在那儿找到它的,我没那么神奇。”
边西夏吸一口气,直蓄丹田——她决定送顶高帽给季涯戈:“这一片的社区,每个都深似汪洋好吧,而且又都是同卵相生,新来住户不迷个十七八回的路,都找不到自己家住哪幢。我的猫跑隔壁社区了,你都能把它找着,这也算大海捞针吧。这比喊一声过来,猫就扑向你还神奇吧。”
眼前人替她找着猫了,形象立即就光辉高大了。
这就是身为猫公主家的奴才的本质。
季涯戈的眸光闪了闪。
他是知道边西夏要干什么了,这叫捧套,先捧起来,再套路,这路数经纪都常用,他想看她怎么接着往下套路,就道:“是吗?”
边西夏点头:“是。在对付小动物方面,我认证了,你很神奇。”
季涯戈淡淡的:“要是你想夸呢,别夸我。”
“那夸谁?”
“夸你们社区的老头老太。”
边西夏沉吟:“呃,您看,老人家都爱跳广场舞,夸他们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可好?”
季涯戈看了她好一会儿:“行吧,挺有新意的。当然还可以从他们助人为乐这方面夸。”
边西夏二度沉吟:“老头老太跟助人为乐的关联性在哪里?”
问题挺多。
季涯戈的眉峰挑了挑,见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干脆在亭子里坐下,架起了腿:“我呢,有个发小是这片的片警,组织了一帮老头老太,弄了个群众联防队,上个月光荣加入了我国最大的间谍组织,朝阳群众,渠道现成,我拿来用了一下,他发个微信圈,很快有联防队员送了这一只过来,说是在隔壁社区逮的。”
边西夏秒悟:“夕阳红间谍名不虚传,火眼金睛,知道我家公主不是野猫。”
季涯戈斜她一眼,凉凉的:“联防队员说,这猫胖的像猪,一看就是家养的,野猫没这好口福。”
丁博宣扑地笑了,见边西夏横他,立即正色:“我们公主放唐朝,绝不能以猪形容之,该是用丰腴,丰腴。”
季涯戈嗯:“见它丰腴,群众就把它拴住了,防着有人来找。我顺手牵它过来而已,你们要是觉得亏欠,明天就给联防队送个锦旗吧,还有,看见晒太阳的老人家,停下来说个话,老人家们怕寂寞。”
边西夏捋着公主,思路如猫毛般顺滑:“说到丰腴,是我投喂得法。如要感谢老人家,不如也从投食上下些功夫,做些糕点,让老人家们品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拿出手。”
她沉思片刻,看季涯戈:“不如这样,你帮人帮到底,我先做些你尝尝。你神通广大,搞得了伎俩,找得了小猫,口味应该也刁钻非常,给我提意见,应该正好。”
说套路,她还真套路上来了。
季涯戈看到边西夏的画风说变就变。
刚才要哭来着,后来见到猫又笑成一朵花来着。
听他讲完找猫的经过,又变成热粘皮来着。
他对着她皱了眉,好好打量了三五七眼,心想着别看年纪不大,倒也是个人情世故的人才,干经纪也算入对行,不过他并不想跟她厮缠,道:“我认下神通广大这词儿了,但我不喜欢吃点心,天不早了,你们都回家吧,我也走了。”
说着,起身要走。
招法使到一半,不能就此歇菜呀。
边西夏急智:“那我就请老人家们宵夜好了。你给把关。”
说着回腿又踢丁博宣:“丁丁啊,你没吃宵夜吧?”
丁博宣咽口水:“没呢。这不给你找猫呢,哪顾得上吃宵夜啊,我连晚饭还没吃呢。天大地大,你的公主最大啊。”
边西夏:“季先生也没吃宵夜。不如我小露一手,慰劳你们一下你们两个?”
丁博宣:“走着。”说着已经往楼洞里去了,边西夏也不由季涯戈分说,直接拽了胳膊就走……
季涯戈挑了下眉,想说,吃宵夜好像不是每日必须吧?但终是什么也没说,由边西夏拽着上去了。
……
到了家,边西夏立即围裙一套,这边拿了锅出来滚粥,粥锅上架笼屉,放了四个小豆包,那边搁锅煎四季豆,豆子好了,又到冰箱拿了百合虾仁黄瓜,这是要正儿八经地弄几个菜出来,而不是弄点煮鸡蛋面包干什么对付他们。
边西夏这里丁博宣是来惯了的,进门后轻车熟路取了摇控器开了电视看。
见季涯戈进门,替边西夏招呼他,从冰箱拿了瓶水给他,又让他坐。
季涯戈道声谢,先走到厨房,跟卫生防疫站临检似的,抱着臂看边西夏操作。
眼眸被灯光映了,有雪色的浅影,似在挑剔,似在思索。
边西夏手快得像装了长征火箭的发动机,忙而不乱,速度与美感齐飞,一看就是干惯厨房活计的大拿,很有些厨艺超群的架式。
季涯戈看了她一会儿,边西夏就跟他嚷嚷,去坐去坐,一会儿就好。
季涯戈回到客厅,和丁博宣大眼瞪小眼。
公主走过来,也不客气,直接在季涯戈的两腿间一卧。
嫁得良人般惬意地眯上眼。
季涯戈一边捋猫,一边打量房间摆设。
房子出人意料的干净整洁,桌面上、柜面上,一丝杂物也无。
很难相信这屋子的主人养了只惹事生非的猫咪。
季涯戈观察季涯戈的,丁博宣不巴结地,自得其乐地看电视。
季涯戈却不想看电视,突然问道:“你那是在紧张吗?因为喜欢我?”
他眯了琉璃的眸子,比公主还惬意:“听说,你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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