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王丽自寻短见的画面不断在苏秦脑海里上演着,他知道王丽为什么这么痛苦,他要王丽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开始新生活。他决定再次去找张翠娥,按照王丽的思路,张翠娥一定知道朵朵和乐乐的去向。
“张姨。”苏秦依旧拎着一大堆慰问品。“您肯定知道我来的目的。”望着张姨焦虑的充满血色的眼睛,苏秦单刀直入,长话短说。
“进屋吧。”张姨强保持着淡定,两只手却不停地彼此搓着。
“不进去了,王丽找不到孩子割腕自杀未遂住院,刚脱离危险,她又自己跌跌撞撞的去马路上寻死。对于朵朵和乐乐的事,如果您知道却不说,您一定有您的难言之隐,我也不强求您,但我希望您看在王丽是您女儿的份儿上,您救救她吧。”苏秦一别往日的祈求,放下东西,就要转身离开。
“她现在没事了吧。”张翠娥目光深邃,却又异常的冷静,果然经历了太多的人情世故,把内心磨练的是相当淡定。
“情绪还不稳定,我现在需要到医院守着她。”苏秦边说边跨上车发动引擎,一脸严肃冷漠。最美不过夕阳红,却未感触近黄昏时的哀伤,甚至即将上演的夜幕孤单。
苏秦走后,再听不到引擎的声响,张翠娥依旧淡定的将苏秦带来的礼品拎进屋,丢在屋里一角。之后,若无其事的开始收拾屋子,整理衣服,一切安静的更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平静。收拾完自己的屋子之后,张翠娥拿出钥匙,直奔王丽的屋子,又一番收拾。接下来便是朵朵和乐乐的屋子,一尘不染,洁净如新。忙碌完也差不多快到22:00了,张翠娥开始从冰箱拿出蔬菜和肉,开始做饭,熟练地操刀、烹饪。
忙忙碌碌,差不多到深夜了,张翠娥翻开苏秦留给她的纸条,拎着做好的饭菜打车赶往医院。漆黑的夜,医院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匆忙的医护人员、慌乱的家属、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如同闹市一般。苏秦疲惫的半睁着眼睛瘫躺在候椅上,本想去租个病房,但是床位不够,又考虑守在门口更靠谱一些,于是裹着防寒服,像是流浪汉一般蜷缩在候椅上。
张翠娥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发现两名陌生男子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于是走上前悄声沟通了几句。得知是苏秦请来的保安后,张翠娥将饭菜交给他们,隔着门缝冲屋里张望了一眼:王丽双眼无光,正在放空自己,白炽灯下脸色格外苍白。
张翠娥抿了抿嘴,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医院。
黑夜被各种灯光映的不再那么暗,朦朦胧胧的像是蒙了一层纱。张翠娥走出医院并没有急着打车回家,而是两眼发直的沿着马路一侧悠悠的走着。渐渐地,逆着路灯,可以看到天上开始洒下一些“银粉”,打在身上细如砂糖。一路上,枯槁的白杨在路灯的映射下,落得满地斑驳的影子。张翠娥面无表情的渐渐地走到黑暗无光的地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已经积了一层薄雪的地上,岔开双腿,弓着背,低着头,双臂自由散漫的耷拉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神采。
雪,不停的洋洋洒洒,很快张翠娥被“冰沙”包裹。不知过了多久,张翠娥艰难的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不只是冰冻的僵硬还是神经的麻木,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几次都险些扑倒在地上。
监控在周围张队的手下担心再这样下去张翠娥发生意外,安排出租车司机路过将张翠娥载回家。
“张队,现在可以直接审问张翠娥了吧。”盯了张翠娥无数个日夜的小张一脸黑眼圈的望着张队。
“再等等,快就是慢,慢就是快,沉住气。”张队若有所思的点了颗烟,这近两个多月下来,张队似乎苍老了一节,不只是心力憔悴还是劳力过渡。
小张疲惫不堪的点了下头,木然的转过身去,眼里飘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愫。
日起日落,月缺月圆,青春短短数载,在不知结果的使命中守候度过,谈及自豪或痛苦。活在荧屏里的英雄,打倒的牙都默默咽在了肚子里。
“张队,张队!”小张布满血丝的眼里光芒四射,表情兴奋又矛盾,语调可喜又可悲,
“张翠娥一夜灰发变白头,不知是病是愁,现在做饭手都抖。咱是不是……”
“再等等,很快了。”张队拍拍小张,使劲捏了捏小张的肩膀,他也担心自己的兄弟坚持不下去。“就这一两天了,坚持一下,只要保证嫌疑人安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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