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漠安站在城楼上较阴暗处,一般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一个身影。加上陆漠安蒙着面,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君悦肃站在城楼边上,望着城楼下整齐并排,千军万马的军队。
每一个将士都是那么的神采奕奕,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眼前的首领,相信他们追随的这个人能再一次引领他们打赢胜仗。
齐洛正昂头挺胸意气风发地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是所有将士马首是瞻的那个男人;他是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他是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君悦肃很欣慰,也很骄傲,她心中的男人是一个乱世枭雄,是一个惩恶扬善的大英雄。同时,君悦肃也很惋惜,自昨日一叙,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生死之交。
陆漠安继续站在城楼上,君悦肃与贺奇瑞下到城门,齐洛翻身下马,行礼道:“陛下。”
君悦肃点点头,转而看着面前的金戈铁马,赞扬道:“不愧是朕的子民,每一个都是好样的!将士们,朕不如那些个将领会鼓舞士气,但朕会给你们每个人封赏,当然自是待你们凯旋归来之际。”
五万大军向君悦肃行礼,“多谢陛下隆恩!”
君悦肃笑道:“起来吧。朕在都城等你们好消息。”
“我等定不负陛下之意。”将士们行过礼,再次整齐的站好军姿。
君悦肃看向齐洛,把一个锦囊递给齐洛,“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齐洛接过锦囊,收好,行礼道:“臣定会凯胜归来!”
“出发吧。”君悦肃道。
“是。”齐洛骑上马,举剑,“出发!”
齐洛骑马走在军队最前头。军队浩浩荡荡地跟随着他离开。
陆漠安从城楼上下来,笑问道:“陛下,您送他这个,他懂吗?”
君悦肃摇摇头,笑道:“不知道。”
站了一会儿,陆漠安便向君悦肃道别。
君悦肃回了皇宫。陆漠安也回了白陌边境的别院。
齐洛拿出君悦肃送给自己的锦囊,打开一看。嗯?奇怪锦囊里只有两颗骰子。
齐洛端详了一会儿,君悦肃为何送自己这个?
两日后。
齐洛的大军抵达西江,这里还真如上奏所说,山匪无道,蛮横无理。
齐洛在西江安营扎寨,立即排兵布阵,刻不容缓。
第一日齐洛手下将领伊犁率领两万大军把西江边关城里的山匪打回老巢。齐洛没料到的是西江几座城池都已尽数被山匪占领,边关城里的是撤了,一些残余乱党只不过从边关城撤向西江而入的潇影城。
齐洛带兵入城,看着街道上尸横遍野,不由地心寒。
边关城里的百姓,人人都惧怕山匪,直到朝廷派来的军队出现才燃起希望。
齐洛安抚下百姓,把街道上的尸体让他们边关城里的亲人领回。忙活一天,回到帐营中。
伊犁上前来报:“将军,我们抓到一个山匪的活口。”
“带上来。”齐洛道。
“是。”伊犁看看一挥手,两旁的侍卫架着一个灰头土脸,五花大绑的男子上前。
两旁的侍卫一踢他的腿,让男子直接跪在地上。
男子挣开侍卫的手,看一眼齐洛,不屑道:“嗤。”
伊犁一气,作势要打男子。
齐洛挥手阻止伊犁,道:“退下。”
伊犁瞪一眼男子,只能乖乖回到一旁。
“你为何要当山匪?”齐洛问道。
男子不屑道:“你们这些狗官,只知道搜刮我们老百姓,不理会我们的死活,只知道自个快活。还问老子为何当山匪?呸!你们也配!老子是在替天行道!”
“你!”伊犁再次作势要打男子。
“退下!”齐洛道。
伊犁刚举起的拳头,泄气地放下,愤愤不平道:“将军,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砍了算了!”
“我让你退下!”齐洛厉声道。
“将军!唉!”伊犁不情愿地站回一旁。
齐洛看着男子,把他们山匪的罪行一一道来:“你们这些山匪惨无人道,掳掠百姓,擅杀地方官员,无恶不作!你们的所做所为,让百姓惶恐不安,痛失至亲!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替天行道?”
“哼!”男子依旧不屑,“当然了。你们这些狗官杀了也是为民除害!当今的狗皇帝无德无能,他手下的官员也个个都是窝囊废!除了欺压百姓,还能干些什么!”
“住口!”齐洛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斥,“不得污蔑当今圣上!陛下日夜辛劳,治理国家,实乃仁明贤君者。岂容你如此污蔑!”
“呸!”男子吐一口唾沫,“仁明贤君?若他真是仁明贤君还会教出一个个无用的贪官污吏?”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以警示民!”齐洛怒道。
应声上来两个侍卫把男子拖下,男子不服地大喊道:“你们这些狗官只会滥杀无辜!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洛头疼地扶额,叹道:“看来,我好像找到缘故了。”
“你去把西江这几年陛下发配的振粮救灾的补给查一查去向,是否西江的每家每户都拿到了。”齐洛吩咐道。
“是。”伊犁道。
待伊犁离开后,齐洛走到西江的布防图前。西江乃唐国之属,是唐国一带资源最富饶之处,都城那些首饰坊里的宝石大都出自这儿。
不过西江的山匪再强也不可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占领整个西江的城池。其中必有蹊跷,到底是谁?
齐洛看着布防图深思。
白陌。边境。
陆漠安回到别院,一边抚琴,一边听着探子的汇报。
探子禀道:“殿下,陛下已命池守王殿下带兵讨伐西江一带山匪。”
陆漠安皱起眉,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池守王出发了吗?”
“禀殿下,池守王殿下已于两日前出发,想必如今也已经抵达西江了。”探子道。
陆漠安挥挥手,“嗯,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探子行礼后离开。
陆漠安咬咬唇,眉头蹙起,“西江。”
陆漠安思量了一会儿,朝门外喊道:“来人。”
一个侍女推门进来,恭敬道:“殿下。”
“你把凛嫮叫来,顺便让她把西江的布防图拿来。”陆漠安吩咐道。
“是。”侍女应下,出去时顺带关上房门。
陆漠安一手托着腮,一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案桌上,仿佛思量着一件重要的事,嘴里念道:“西江……西江……西江……”
“叩叩叩。”门外的凛嫮敲门,手里拿着布防图,“殿下?”
陆漠安站起身来,走到一个架子前,“进来吧。”
凛嫮推门而入,行礼道:“殿下。”
“嗯。把它挂上去。”陆漠安看着面前的架子道。
“是。”凛嫮走上前,把手中的布防图挂在架子上,又退到一旁。
陆漠安手中的布防图与齐洛手中的不同。与其说不同,倒不如说,齐洛的布防图是凭借着常年行军打仗经验画下的,只有西江的地貌形式。而陆漠安的布防图是从前丞相辛里手中拿到的,画的不仅仅只有西江的地貌,还有西江周围的一些山势,城池。
陆漠安估摸着齐洛只抵达了西江的边关城,应该还未深入由边关城往南向西北的潇影城。
陆漠安手指指着布防图上的边关城的位置,慢慢向西北方向游走。
等等!
陆漠安瞪大眼睛,突然一瞬间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
不对!山匪占领了整个西江,由南向西北,从未陌城而出的两三里路,那就是……陆漠安惊呼出声:“辽国边境!”
陆漠安咬唇。她早该想到的,西江接近辽国边境,自唐国上一次大败辽国一役后,辽王定不会安生。即便山匪从未陌城下来,顶多占领一两个小城镇,绝不可能占领整座城池。纵使山匪人数再多,也绝不可能分散行动,又怎会向除了未陌城以外的城池延伸。
“嗤!”陆漠安握紧拳头。都怪她!她竟没有早早地察觉出,辽王会以这样的方式攻打唐国。
陆漠安走回案桌,坐在椅子上,拿起笔沾沾墨,在纸上挥笔,把自己的发现都写在纸上。
半晌,陆漠安把写好的书信装进信封,交给凛嫮。
“你快马加鞭,把信送到陛下手中。”陆漠安吩咐道。
“是。”凛嫮领命。
凛嫮把信收好,行礼后立刻离开房间,走到马房,骑上马背,立即马不停蹄地往都城方向奔去。
陆漠安走到窗前,叹息道:“看来,又是一场苦战了。”
皇宫。
夜晚时分。
凛嫮把陆漠安的信呈上给君悦肃,恭敬道:“陛下,殿下命属下把信快马加鞭送到您手中。”
快马加鞭?君悦肃疑惑不解,到底是什么是如此着急?
君悦肃拆开信件,细细阅读。半晌,君悦肃大惊失色,从椅子上站起来。
凛嫮见君悦肃读信后面色苍白,担忧道:“陛下,您没事吧?”
君悦肃挥挥手,意示自己并无大碍。随后朝门外喊道:“来人!”
两个侍女进来行礼道:“陛下,您有何吩咐?”
“快去,把所有大臣都请到大殿上,朕有要事商议。告诉他们,一个时辰之内未到者,格杀勿论!”君悦肃命令道。
“是。”两个侍女行礼后,匆匆忙忙地出去,顺手关上门。
君悦肃坐回椅子上,重新执笔写了封信,交给凛嫮让她务必再快马加鞭交到齐洛手上。
凛嫮领命走后,君悦肃越发得不能淡定。君悦肃拿着信,手上的力气把纸都捏皱了,她从未像此刻一般心急如焚。
君悦肃心里默默地祈祷,望齐洛还未进入西江腹地。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