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在月儿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山下,她的面色更显得苍老憔悴了,迈着步子,艰难的上了车,盘膝而坐,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吐血也是一时急火攻心,只见她在车上双手运转真气,闭目凝神,开始自行调养。她的头上一股热气升腾而起,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她深吸一口,又长出了一口气,便睁开了双眼,对着月儿说道:“我们走吧。”一行人则是继续向南而去。
而此时,吕老则是纵马飞奔,一路向北急行。
一个月后,吕老来到了白头峰底,也顾不得看一下此时山中的美景,牵着马,匆忙上山而去。没过多久,吕老便已来到了所居院落门前,也未将马栓好,抬腿,便踹开了院门,急匆匆的向屋内走去,此时,他并未注意,院子中的小惊天正在梅花桩之上扎着马步。此时,飞剑仙李天情正在后院的住所之处读着书,而鬼剑仙则是和老伴在摘着草药,听得前院的动静,也是赶忙来到了前院,正好见到吕老急匆匆的进屋,二人也赶忙迈步走了进去。
“二哥,发生何事了?令二哥如此。”李天情问道。
吕老,也并不答话,只是呆呆的望着二位老兄弟,眼角开始泛起眼泪,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迈了两步,伸出双臂,紧紧的将二人搂在了怀中,嚎啕大哭。两位老人愣了,因为他门从未见过大哥这般模样,更不知所为何事,李天情李老,轻轻地拍打着大哥的肩膀,与鬼剑仙仇老相视无言。而不知何时,小天儿也是跑了过来,扶着门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吕老哭了好一阵,在两位老兄弟的安抚之下,这才平静了下来,眼睛却也是通红了,他望着门前的小天儿,这才想起了莫老交代之事,伸手从怀中掏出了莫老所写的书信,交在了小天儿的手中。
天儿打开信封,从里边取出书信,看了起来,只见信中写到:“天儿,当你看到此封书信,或许,爷爷已经是不在人世了,孙儿切勿伤心。爷爷垂垂老矣,有感于天,已知时日无多,然生老病死,乃世之常情,唯一憾事,乃是不能观孙儿行冠礼成人之时。人伦极乐,莫过于儿孙满堂,促膝于下。奈何,铸剑之事,乃承于先祖,吾辈之天命,不敢稍有违背,然吾历经风雨,饱经沧桑,又弃红颜如撇履,古稀之年,亦令尔少小离家,尔之兄弟亦沦落于天涯。自尔离去,吾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却方能悟,所谓世家,所谓名声,亦不过是过眼云烟,自吾辈后,我莫家便再无铸剑之事,铸剑世家,自吾辈起,便永绝于江湖。孙儿切记,江湖之事,多有凶险,如吾安然而去,则孙儿不必过于感怀。如吾被奸人所害,还须孙儿谨记誓言,莫家儿郎,必不惧这江湖之事。但孙儿切记,江湖之中,人人皆不同,人心亦不同,谨言慎行,凡是多多思虑,切勿被乱花遮掩,做人亦要堂堂正正,惩恶扬善,勿有太多贪念,凡是也要心存怜悯,切勿轻易杀生。吾所铸渡厄青莲剑,乃是替吾修行之剑,亦是替先祖赎罪之剑,孙儿见持剑者,切记不得加害,剑型,吾已绘于书信之中,孙儿切记!切记!”
小天看完此封书信,却已经眼睛泛红,他强忍住泪水,望向了吕老,吕老则是坐在一旁休息。
“大爷爷,我爷爷他?”
吕老叹了一口气,说道:“天儿,过来。”小天赶忙过去,同时,李老和仇老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了他,天儿迈步走了过去。
“大哥,二哥他究竟出了何事?”仇老问道。
“天儿,你爷爷连同你奶奶,父亲,以及刘家庄三百余户全部被人杀害了。”
“啊!二哥!”仇老大吼一声。
“爷爷!”天儿也是大叫一声,拿着手中的书信,向外边狂奔而去。
“快,三弟,快去将他追回来!”吕老颤抖着对李老说道。
李老赶忙起身,向莫惊天追去。
小天儿就这样跑了出去,向着山下,摔倒了,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狂奔,李老则是在他的身后紧紧相随。他跑了好一阵子,似是有些累了,速度逐渐缓了,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跪坐在了地上,低着头,突然仰天大叫一声:“爷爷!”便开始痛哭起来。李老在他的身后站着,眼含泪水的看着他,紧紧地卧着拳头。只见小天儿痛哭着,将头埋在了地面之上,右手攥起了小小的拳头,狠狠地锤砸这地面,不时地呼唤着爷爷。
天儿哭了好一阵子,直到完全没有了气力,由痛哭也是变为了抽泣,李老唤了他一声:“天儿,”小天这才抬起了头,看了李老一眼。
“天儿,你爷爷九泉之下想必是不愿看到你这个模样的。”
“天儿知道。”
“走吧,跟爷爷回去,也莫叫你大爷爷他们过于担心了,回去也好为你爷爷准备身后之事,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是!三爷爷。”李老来到小天身边,牵起了他的小手,爷孙二人向回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是回到了屋内,众人见小天无事,也是放下心来,开始忙碌,一个时辰后,众人便是准备好了一个灵堂,灵堂之上,摆放着莫老一家的灵位,小天则是换好了一身的孝服,在一侧低头跪着,小声抽泣,吕老众人也是一身的素袍,头戴孝巾。
吕老带着众人,手持三柱香,站在灵堂面前,对着莫老的灵位说道:“二弟,你先走好,你且放心,我们兄弟三人必会将天儿抚养长大,教授其武艺,我等也会四处查访,哪怕天涯海角,我等也会将加害你之人找到,让他血债血偿。”说完,吕老众人撩衣跪倒,扣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为莫老上了一炷香。此时,天色已经是暗了,吕老对天儿说道:“天儿,回去休息吧,你今天怕是累了。”
“爷爷,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在此为我爷爷守灵。”小天回答道。
“也好,爷爷在此陪你,也好陪你爷爷喝喝酒,说会儿话。”吕老说道。
“嗯。”小天儿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而吕老则是来到了他的身旁,席地而坐,拿起酒葫芦喝起了酒,而李老众人则是转身回去了各自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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