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府门前离开,洛晓冉如释负重。洛家败了,败得彻底。感觉大快人心却隐隐的有种悲戚。她是不是太过了。当年的洛晓冉无辜被害,可怜但无人怜。如今她这样的做法不是等同效尤。洛家一门二百多口流离失所,有多少人又是无辜的。可转念。就算她不这样做,以洛相干下的勾罪获此罪只是早晚的事。当然洛相的死,洛夫人的死,洛大哥这些恶人,他们是罪有应得,再悲,再惨也入了她的眼。如此想倒也安心了不少。
这时候马车转了个弯,街口秋风荡荡微撩了车帘。莫然间一道人影掠过在车帘的缝隙入了洛晓冉的眸子,随着车走而落在车帘之外。微怔,洛晓冉伸手撩起车帘往后瞄去,眸光倏地一紧,燕王,他怎么会在这儿?这匹狼不会又在算计什么吧。
“卉儿,快帮换我男装。”洛晓冉淡淡的说道。
卉儿微耸眉头,主子这又是看到什么人或事了?倒也未多言,翻出衣服,伺候洛晓冉换衣服。几人宫女见卉儿未多言,伸手都来帮忙。少顷又一个公子哥风流俊俏的公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让马车停在一边,洛晓冉一身招摇的,后面跟了二个明眸皓齿的丫头,三人进了旁边的酒楼。
此时酒楼里已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甚至是热闹。眼见洛晓冉一行人进来,如漆黑夜色中忽现明月的清朗,三人俊秀的外貌立于大堂上,甚是惹人注目。
“公子,几位?”掌柜的眼见三人衣着光鲜,容貌不凡,心知定是家世不凡,赶紧笑问。
“三位,但我们是找人的?”洛晓冉貌似潇洒的扇着折扇,一双美目流转生辉的打量了下这酒楼,故作神秘的凑近掌柜的,“我们约了燕王。”
掌柜的微愣,眸子存疑,燕王刚上去,明明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的,可这三位?若细看,这当前的公子明明就是一个女红妆,因而更是不敢得罪,掌柜的圆滑一笑,“噢,公子约了燕王。但不巧燕王还未到,王爷订了三楼的雅间,小人让伙计先带几位去,等王爷一到,小人立马告知他老人家。”
轻笑出声,洛晓冉睨着掌柜的眸子里闪着邪邪的幽光,“掌柜的,撒谎是不是先打好草稿啊。燕王是不是到了,你知,我也知。敢不敢与小爷打个赌,若是燕王未到,小爷赔你千两白银,但若是燕王就在楼上,你个奴才撒谎,别说小爷我拆了你的酒楼。”
掌柜的一听,如三伏天在外跑了一圈,光亮的脑门上立时冒出薄汗。
“公子说笑了,非是小人想撒谎,实是王爷吩咐不和外人打扰,小人也事出无奈,望小爷见谅。”
“好说,你且告诉我燕王在哪个包间?”
“这……”掌柜的为难的一皱眉。
这时候,二楼的走廊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对着洛晓冉一笑。
横了眼掌柜的,洛晓冉轻嗤,啪,收了折扇,用折扇对着掌柜的胸膛敲了敲,“不想说没关系,小爷不与你计较,但你若敢坏了小爷的事,别说小爷我在这里放上一把火。”冷冷的声音似北风呼呼,那轻敲胸膛折扇似有千斤,压抑得大气都不敢出。
“是,小人不敢,小爷请。”紧拧了眉头看着洛晓冉带着二个丫环上了楼,掌柜不禁纳闷,这是谁家的女子这么嚣张?
酒楼中。
走上三楼,繁华喧闹声渐远。一身藏青衣衫的炎,微挑眉示意左边一间厢房,洛晓冉会意微笑,甩开折扇摇了摇,一付纨绔子弟的顽劣模样,惹得炎眼中宠溺乍现,只一闪,赶紧隐藏的垂下黑眸。
卉儿和另一丫环也偷笑,却在洛晓冉示意下上前敲门。
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人,轻敲三声如石沉大海。洛晓冉微冷的咬了咬下唇,“卉儿,借光,看小爷我的。”边说边姿势可笑的撩起外袍的衣角,对着那扇紧闭的门一个飞腿。咣当,门应声而开,力道极大的反弹回来,扇了几扇总算停下。
“放肆。”屋中之人怒声喝道。
“是谁在说本公子放肆。”用脚尖轻踢门,洛晓冉摇着房子,玩世不恭的笑着进了屋子。
屋中五个男人,主位上一脸怒气骂人的正是燕王。四周,四个的男子围坐,看起来都很年轻,相貌虽非有多出众,但也算端正而秀气。一眼扫过,洛晓冉顽劣的勾笑,“二哥,在骂我放肆吗?”
瞧是洛晓冉,燕王的神色刹那一紧,眉梢轻抖,双目微眯,寒光冷利,唇边肌肉绷紧,唇瓣紧抿,冷冷的看着洛晓冉,沉敛的平静里隐隐有着狰狞,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温文尔雅的一笑,“你怎么来了?”
“闲着无事。路过,正巧看到二哥,忆起上次猎场打猎我赢了二哥,二哥可是欠下我一顿饭呢,所以厚颜就来了,怎么二哥想反悔?。”洛晓冉颇带几分无赖般的笑道,眸光挑向几个男人,又道:“怎么,二哥有要事?是不是有我不方便啊。”
微蹙眉,燕王温煦如春风一笑,“哪里话,再紧要的事,也不如弟……”适时嘎然,燕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中似有一丝的威胁之意。一个娘娘女扮男装私见男人,这事可是可轻可重了。
洛晓冉俏盈盈的看着燕王,目光无暇,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呵呵,如此我就不客气。”在燕王一贯温柔的目光中落落大方的坐在燕王的对面,并对着几个男人微微点头。炎,卉儿和另一个宫女站到她的身后。
她这微微点头,四个男人本来疑惑的神色不自主的微笑,点头回礼。敢与燕王称兄道弟,且态度如此嚣张,这人来头肯定不小。虽然这小公子看起来像个女人,但一身傲然洒脱的气质倒也不容人小觑。
“二哥,这几位可是今年的举子?”洛晓冉耐人寻味的对着几人看了看。
燕王笑咪咪的盯着她,目光闪着宠溺,“你如何得知?”
“简单啊,不是说腹有诗书气自华。看这几位,个个的有着与二哥不相上下的温润如玉,高洁丰盈的气质当然是读书人了。眼前秋闱在即,都说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满腹才气又是大好年华,不为国出力,不为已图志岂非可惜。再者二哥自己就是绝才惊艳的才子,你结交的人还会有差。有道鱼找鱼,虾找虾,青蛙找个癞蛤蟆。”洛晓冉毫不在意的轻笑。
燕王又是微微蹙眉,脸上的肌肉微抽了抽,鱼找鱼,虾找虾,青蛙找个癞蛤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想气又忍隐不能发。温温一笑,嗔怪道:“算你聪明。”
“腹有诗书气自华,好句。”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重复着,眸子神光盈然,对着洛晓冉一抱拳,“恕小人冒昧。敢问公子,这句诗出自何处?或为您所做?”
此言一出,倒是合了燕王的心思。知道她见识不凡但也听说了她不擅琴棋书画。想来她也不会做什么诗吧。让她出出丑,不失为一件快人快心之事。虽然坏了他今日之计,挫挫她的嚣张的锐气也算不错。
拧了拧眉,洛晓冉垂眸想了想,来这个时空四年多了,知道与现代许多东西不尽相同。作为一个现代特工,虽然她不擅长诗书,但简单的诗句她还是能背上几首的。就是不知这个时空的文人,会不会也作为这样脍炙人口的好诗。
见她沉吟,燕王微抿嘴角,眼里流泄出些许嘲弄的笑意,淡淡开口,“别藏着掖着,扭扭怩怩如个大姑娘。快说说,这好句是你做,还是记下的?”
扬头,见之燕王眼中轻嘲的笑意,洛晓冉摇头晃脑的说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厌伴老儒烹瓠叶,强随举子踏槐花。”说完傲慢的挑笑,“若是二哥和各位才子听过,可告诉我出处,若不知便是本人所作。”说完心中暗笑,无论如何反正我不亏。
“粗缯大巾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厌伴老儒烹瓠叶,强随举子踏槐花。”沉声的念着,燕王品着诗中的意味,淡淡一笑,“好诗。”心中却暗自计量,这诗是她所作,还是……
旁边其它四个男人也是眸子深深的细品这诗,刚刚问话的男人又笑问,“的确是好诗,但公子既是你所作,何来若听过,可告诉我出处,若不知便是本人所作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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