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个师傅对金砖好吗?”
“过几年,为夫再带你去看他吧。”
“噢。”
忽然欢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满脸期盼道:“我……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公羊律的眼神瞬间变得幽黯,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看公羊律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欢颜忙摆着小手:“我……不去了,不去了。”
其实她是怕惹恼了他,他又对她做出过份的事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公羊律忽然淡淡一笑着:“去吧,带上孩子们好好地玩一玩。”
“真……真的吗?”欢颜惊喜异常。
公羊律轻笑着轻啄了口欢颜粉嫩的樱唇:“你开心,为夫也很开心。”
“谢谢……”
“那就让为夫再疼你一次。”
“夫……夫君,有人偷看!”
“……”
早饭刚过,周言笑就按照公羊律的吩咐,带着欢颜与鸡蛋、排骨一身佣人的装扮从侧门出了府,直到四人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公羊律才缓缓地转过了身,眼神中一片肃杀与绝决!
今日的玉城驿馆表面上看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在馆内却是戒备森严,毒云宫的左使,堂主,五百死士齐聚一堂,将馆内最北面的大厅围得水泄不通。大厅正下方的秘室内,公羊律盘腿赤光着上身坐在石床上。
“你不怕言笑把欢颜拐跑了?”姜九宫一身青袍,将手中一个四寸见方的红木漆盒放在公羊律的身前淡声道。
“我了解他。”公羊律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如若欢颜肯求言笑带她离开,我想言笑定不会拒绝。”
“所以我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不好好把握,她就只能带着锁链过完下半辈子。”
姜九宫心中不禁苦笑,如果当年他也能像律儿一样随心所欲,有他一半的魄力,心慈也不会爱上那个公羊仪泰,而他也不会那么痛苦。
“准备好了吗?”姜九宫淡声道。
“嗯。”公羊律缓缓地睁开了狭长的桃花眼,眼中透着自信与坚毅。
姜九宫眼中利芒一闪,忽然间衣袖无风自摆,周身便有一团真气围绕,他缓缓地抬起聚集了全部内力的左手,猛地翻转手腕,大掌直直地向公羊律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砰的一声,只见公羊律双眼爆睁,牙眦欲裂,一张俊脸痛得瞬间扭曲变形,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双眼,鼻孔,耳朵,嘴缓缓地逸出鲜红的血液,只余一口气护住心脉。
姜九宫右手砰地打开身前的木盒,一只通体幽黑、手指般粗细、一寸长的蛊虫倏地飞向公羊律的心脏,眨眼的工夫便没入他的身体,瞬间公羊律仰头一声歇斯底里地嘶吼,姜九宫划破指尖,用血迅速在公羊律的身体上画出蛊符,一阵剧烈的痉挛后,蛊符发出耀眼的红光后消失无踪,顿时公羊律的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栽倒在石床上!
山中的小屋里,排骨与鸡蛋开心地在床上玩耍,欢颜一身蓝碎花长裙落寞地坐在门槛上低垂着头陷入沉思,对于公羊律的话,她始终抱着一份怀疑,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她相信失去记忆前的自己一定认识宗必行,而且关系非浅,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她真的是宗必行口中的欢颜,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反而是公羊律对自己百般呵护。
可公羊律的身份却让她生畏,她也曾想过离开公羊律一走了之,管他是宗必行还是公羊律,她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公羊律对她的付出,她看在眼里,虽然她对公羊律没有爱,但却对他有情,既然他现在喜欢自己,她就跟在他的身边,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她再悄悄地离开也不迟。
“喝点水吧。”周言笑将一碗清水递到欢颜的面前。
“谢谢,我不渴。”欢颜冲着周言笑柔柔地一笑。
周言笑一把抓过欢颜的小手,将水碗放在她的手中邪笑:“你不喝,就给孩子们喝吧。”
“噢。”欢颜就要抽回自己的手,耐何却被周言笑死死地抓在手中。
欢颜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越握越紧,她柳眉紧蹙抬起头看向周言笑,这才发现他那副色儿狼一般的眼神放肆地在自己身上逡巡。
周言笑虽说在香粉楼救了欢颜一命,但她对喜欢流连青楼的他着实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个男人既无耻,又龌龊。
欢颜心中已是不悦,绷着一张小脸沉声道:“公子,请自重。”
“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出香粉楼时,你怎么不让我放尊重点?”周言笑吊儿郎当地邪笑,另一只手照着欢颜柔嫩的脸蛋就摸了一把。
“你!”欢颜没想到他这么放肆,气得满脸痛红:“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公羊律!”
周言笑一手掐腰仰天狂笑:“怕他,我就不这么……啊呀!”
欢颜羞愤交加,趁他分神的工夫,一把将水碗扣在了周言笑的脸上,顿时一圈深深的碗印就出现在周言笑目瞪口呆的脸上!
“排骨,鸡蛋我们回家了。”欢颜急步走进屋内抱起排骨,牵着鸡蛋的手就往外走。
“娘,这不就是我们的家吗?”鸡蛋恋恋不舍地身体直往后坐。
一句话说得欢颜情绪瞬间低落下来,虽然现在吃的、住的比之前好上千倍万倍,但一切都好像变了味,公羊律的身份、婆婆的不认可、周言笑的觊觎、还有那些失去的记忆都让她迷茫和无助,在那里没有家的感觉,没有一丝的归属感,如果不是公羊律态度坚决,她宁愿一个人带着孩子们生活在这里。
“乖,鸡蛋别闹,跟娘回去,晚了,你爹爹又要生气了。”欢颜板着脸淡淡道。
鸡蛋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忙嗫嚅道:“娘我错了,你别生气。”说罢拽着欢颜的手就往外走。
无父无母的孩子异常地敏感,流浪了大半年的鸡蛋好不容易找到疼他爱他的娘,怎能不小心翼翼地看欢颜的脸色,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将自己抛弃。
欢颜不由得一阵心酸,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察言观色,自己又怎能忍心伤害他们幼小脆弱的心灵。
欢颜蹲下身又将鸡蛋从地上抱起重重地亲吻了下他略长胖些的脸蛋抱歉道:“对不起鸡蛋,娘下回再也不给你脸色看了。”
鸡蛋眼圈有些发红,一只细小的胳膊搂住欢颜的脖颈呜咽地嗯了一声。
天色渐黑,当最后一抹余辉落在山那边时,山中的温度骤降,冷风穿过树林呼呼作响,周言笑与抱着两个孩子的欢颜同乘一匹通体雪白的大宛良驹缓缓地向山下而去,这么晚才下山,全拜周言笑的私心所致,能与欢颜多呆上一分是一分,下山的时候先是周言笑一出门就崴到脚,然后是马鞍松动,到最后就是状况频出。
感觉到怀中的鸡蛋与排骨身体冻得有些瑟瑟发抖,欢颜语气颇有些气恼道:“麻烦你快点好吗?天这么冷,孩子们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这马可是驮着我们四个人能走得快吗?如果你下去,或许还有可能。”周言笑上半身几乎贴在欢颜的后背,鼻息打在她的耳后轻佻道。
欢颜浑身就是一僵咬牙道:“好,你先带孩子们走,我自己慢慢走回去。”
“骑马从这里到玉城虽然只有两柱香的时间,但你若走回去,没两个时辰,你是办不到的。”周言笑邪笑道,心里却暗自得意:“不怕你不乖乖就范。”
“没有关系,我走回去。”说罢就要下马。
周言笑一把扣住她的纤腰:“你不怕遇到歹人?”
“我宁愿遇到歹人,也不愿同你在一起。”欢颜头也不回淡淡道。
“你!”周言笑气得牙关紧咬,正要开口,忽然他的眼神倏的一缩,猛地抬起头,透过重重树林就向山顶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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