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梦想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良钧曾经的话语,正如金鸿煊此时最真实的写照,虽空想万千,尽是徒劳。
看到金府的院墙,再看一眼乳母怀中浅睡的小皇子,我们所做的就像是将一只小鸟关进一座精心为他编制的笼子里。
与他而言,我们所做的事情何其残忍,可是有些事情若是我们不做,我们的下场或许会比他更惨淡。
“维景安十八年岁次甲午冬月丁丑朔廿四日庚寅,皇帝敕曰:朕受命上皇,司牧黎庶,在位十数载,所奉之道唯善与德,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移立冢嗣,上不允。朕唯尊上意,赐竟陵君赵恒镜姓金氏,令将仕郎守江州司马金鸿煊视养之,于皇室之外以辅皇运而全世务。可不慎欤。”
方耀将诏书奉与金鸿煊的时候,金鸿煊认命的低下了头。
我能明白那种仰视他人的滋味,那些失落、悲伤的滋味,就好像我初踏入兴庆宫的时候,心情低落,却不能说一句埋怨,别人问起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不是假装沉默,只是无力诉说。
深沉的天空,低落的心情,感同身受的同时饮一杯清茶入口,什么都不说,只当他是一个朋友。
新春元正后的早晨还在飘雪,兴庆宫却已来了三位没有受到邀请的客人。
“太尉大人携章怀太子妃及左龙武大将军白振宇夫妇前来向太后问安。”杜司徵如是禀奏。
我无处可避只能退到了姑母的身边。
“阿姊,您近来还好吗?”
太后倚在肘枕上面色疲惫却还是不忘露出微笑,“人老了,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了。”
“臣弟有件事不知该怎样对阿姊说。”
“嗯?”
太尉大人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可否请太后建议陛下立新安郡王为皇太孙。”
太尉大人虽说的十分委婉却又十分现实,态度坚决且目的明确。
“日前哀家也曾向皇帝提起过册立皇太孙的事情,只是右相似乎对此事持有不同的意见,哀家也不好再插手此事。”
“张敬忠,他想做什么?!”
面对太尉大人的疑问太后略显忧心道:“他向皇帝提议册立颍川王赵适为太子。”
“就是惠妃江氏的儿子?”
太后漠然的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了章怀太子妃,无意间竟生出悲伤的情意来。
太尉大人沉默了许久,虽未对右相大人此举做什么评论眉宇间已是不悦。
白振宇夫妇在一旁面露出尴尬的神色,相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独章怀太子妃在一旁怆然泪下,不知是在担忧自己同新安郡王的未来还是在回忆同章怀太子的过往。
我冷眼观望着这一切的发生,一个个牵强的理由背后是章怀太子妃悲伤而不安的现在,一丝丝血泪透露出基于恐惧的人最基本的特质,内心软弱、多愁善感。
沉默了许久,太尉大人固执坚持的那不该坚持的发声让众人心中悬起了一颗石头,“若是臣弟执意让皇长孙坐上那个位置呢。”
太后轻揉颞颥处不意回答太尉这个问题,佯装抱恙,“哀家累了,你们退下罢。”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