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心想,给巷口那些嚼舌根的大妈们一闹,颜老板的花店里肯定没人了,说不定连门都没开。
由于花店采用的都是透明的落地全景玻璃,除了满室鲜花,还能看到里面的人。
叶言先在门口望了望,确定没暂停营业,他才推了推门,没想到店门并没有关上。
花店的店门上悬了个叮当,但凡有人进店就会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可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现在的第二次,总是不见有人。
叶言心说,这个颜老板,又在忙什么呢?
他老老实实地把店门关上,然后走了进去。
店里依旧跟他第一次来时一样,到处都是鲜花,品种繁多,连空气都是香的。
别看生意惨淡,但摆出来的花倒是没有一朵萎败的。
“咳咳,有人吗?”叶言清嗓,冲里面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
嗯?他一听,回他的竟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是诧异。
该不会……是颜苏柔的男友吧?
叶言顿觉尴尬了,人家有男朋友,他跑过来算什么呢?对!他跟颜老板也算是朋友,出了那么大的事,来看看朋友是应该的。
对,应该的。
可是那声音,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啊?
“久等了,请问您要哪种花?”
“……”望着突然从里间冲出来的这个男人,叶言石化了,“你……你……怎么是你?”
如今站他对面,斯文隽秀的脸正笑得痞痞之人,不是老徐是谁?
叶言目光顺着他脸下移,见他腰上还系了个围裙。
脑中大大写了几个字:什么情况?
“是客人吗?”此时,颜苏柔也出来了,她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一双泛着紫光的眸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老徐见叶言一直盯着颜苏柔,斜唇一笑,他刻意用手搭上颜苏柔的肩头,像她家男人一样,抬头就问叶言,“喂~先生,您是来买花的吗?”
叶言一看老徐的样儿,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暗地握住拳头,闭目压下即将窜上来的怒火。
下一秒,春光灿烂地一笑,“是呀。”
老徐见他笑得那么诡异,立马就收起了笑容,开始在想叶言在打什么鬼主意。
果然,叶言一连指了好几处,都是店里最昂贵的品种,“这些我全要了,麻烦寄到御龙街第1301号,到付!”
许是很久没有生意,没想到一大早就来了个大单,颜苏柔双眼立即闪烁星辉,从老徐的勾肩搭背中脱离,直奔收银台,老徐来不及反应,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险些摔倒。
叶言见此终于找回点场子,乐不思蜀耸肩偷笑,他刚刚说的那个地址正是老徐家。
他俩都去到颜苏柔的收银台前,老徐一看打出来的价格,瞬间黑了脸,勉强笑问叶言,“叶先生,请问你确定这家人会付钱?”
叶言还没说,颜苏柔听到已经抬起头巴巴地看着他们两个,刚刚还在麻溜地填着单据又打电话喊人来取花,干劲满满瞬间泄气,失望挂了满脸。
老徐一见,连忙安慰,“开玩笑,我开玩笑呢,颜老板店里的花品质都那么好,他们一定会付钱的。”
叶言也从旁附和,“是呀是呀,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徐老板可是我们a城响当当的大人物,一诺千金,说会付钱就一定会!”侧头,“是吧徐老板?”
老徐心里在滴血,却还要强颜欢笑,半吸口气,点点头,“是——”音拖得特长。
颜苏柔终于恢复笑容,继续打着电话,催送花的人快些来。
就在她忙的片刻,老徐趁空在叶言耳边低了声,“你赢了,臭小子。”
叶言唇不动,状似漫不经心地回过去,“谁臭还不一定呢,叫你没事欺负我。”
老徐听完他的话,险些没撸袖管,正好颜苏柔打完了电话,“今天谢谢二位了,改天我请客吃饭。”
“好哇。”徐。
“好。”叶。
两个人异口同声,颜苏柔见此,抬手掩笑。
叶言这才瞧见她手上的纱布,“颜老板,你受伤了?”
提到这个,颜苏柔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
老徐在一边直摇头,心想,真是个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接着鼻哼哼,替颜苏柔解释道,“你才看到啊,要不我怎么来帮忙了呢?”老徐一面说,一面解下腰上围裙。
叶言急道,“对面就是医院,我在那儿上班,要不,你去我那儿,我给你处理一下。”
老徐还没见叶言那么殷勤过,再看颜苏柔面露抗拒,有些看不下去,放下托腮的手,“得得得,”开口替颜苏柔解围道,“还用得着你说?早上就去过医院了。”
叶言点点头,“那就好,后期要换药,直接报我名字就好。”
颜苏柔微笑脸,“谢谢。”
叶言估摸着也逗留得够久了,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果然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于是跟颜苏柔告了声别就准备走。
碰巧老徐说他也要回去了,临行前却问颜苏柔要了件东西。
颜苏柔二话不说,交给他一只看上去就颇名贵的红木盒。
叶言好奇地靠过去,“是什么呀?对了,你怎么跑过来了?”低声问。
哪知老徐一把将木盒抱开,一副吃独食的语气,“是什么都没你份儿,我来这边还要通知你?”
老徐说完,转身就出了店门,一副大老板的派头,一阵铃铛响起,出门扬长而去。
叶言照他远去的背影白了一眼,回看颜苏柔时却脸带微笑,什么也没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口,意思他也走了。
颜苏柔冲他微笑,挥手。
当他眼扫颜苏柔身后的货架,之前放在那个位置上,那只传说中的花瓶竟然不见了!
◇
当晚。
丝绒般的夜空中,星量稀少。
月轮高悬,却被几道残云遮挡,只洒下惨淡银辉。
徐清弦家豪奢的别墅间,正有一扇窗户发出了异常之光。
须臾光芒黯淡,直至消失。
接过身边人递来的白毛巾,徐清弦重重地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还真是小看这瓶子。”
站立一侧的青纱美人,担忧地飘了过去,“少主,您还好吗?”
“我没事,”徐清弦将毛巾还给了她,“只是……”他顿了顿,起身来到正前方,“耗费了我这么多时间,也只暂时将其封印。”
美人脸显震惊,稍纵即逝。
此刻,在徐清弦脚下的地板上有一个用朱砂绘成的法阵,而从花店带回来的瓶子正置于法阵的中心。
花瓶的瓶口处还用了两道金漆绘制的长符层层封印,一看就是下足了功夫。
他扭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掐指一算,“云翳遮宫,大凶。看来今晚不会太平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