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奉来到并州北疆之后,都一直刻意的保持着低调的,有些事情他需要暗中了解的。
就比如说如今这北地的家族有哪些是掌权的,北地的匈奴和那家有联系什么的,张奉总先要将他们的底子摸透了才好进行下一步不是。
然而这些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吓一大跳,整个北疆如今几乎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汉庭对于此地的掌控居然半数不到,说的难听点就是任由这里的势力自生自灭。
此地原本就荒漠严重,还人烟稀少,若是以前大汉强盛之时,当地的士绅还有些顾忌,而如今洛阳早已乱做一团了,哪还有人会将朝廷的命令当做旨意。
就仿佛先前的于夫罗一样,早已将不回王庭的旨意置之事外了,眼下其已然开始将触手伸向匈奴王庭。
明面上不返回匈奴王庭,私下里却早已在其中布满了手脚,其实如今的匈奴王庭隐隐间已经有为其马首是瞻的势态了。
然而张奉的上党一战却是令其声望大跌,若非长久的积威,此时匈奴也已经分崩离析了。
如今的北地各家的豪强也如同于夫罗一般,明面上顺从朝廷,其实私下里早已阳奉阴违许久了。
虽说北地苦寒,但依仗与边远地区异族的落后,只要豪族世家能够从中原运些东西前去交换,那必然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事实上已经有许多世家这样实行了。
相较于别处的混乱,曼柏城的暗地走私却是张奉所无法容忍的,所以当他命令众将前往练兵之时,也同时让董昭暗地里开始调查此事。
深深的皱起眉头,张奉面色不愉,冷声道:“为何不愿出来指证?难不成没有人愿意做这个渔翁得利的幕后推手?”
其实张奉的想法,董昭也能理解,既然这些事情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的,那这北地的豪族自然会有人眼红。
所以张奉宁愿自己做一次棋子,只要有人站出来挑事,他就借机追究到底。然而让他万万不曾料到的是,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愿意出头的。
“此事恐怕并非如昭先前所料想的那般简单!”经过慎重的思索,董昭还是漠然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公仁以为此事因何如此?”看了眼董昭凝重的眼眸,张奉亦是心中微微泛起了涟漪,这北疆的局势果然并非各自为战,而是有大势力在幕后主持的。
其实想来也能明白,自古以来又有哪件大事不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的。否则三国谋臣又为何会那样的闪耀星史?
还不是他们在人们深入解读之后,给后人留下绝非简单人物的印象!
“此间豪强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否则也不会于此间谋求生财之道!”微微沉了一口气,董昭继续凝重道:“然其不敢有所言语,当不明我等实力深浅,恐不敢为之!”
“唔!”闻言,张奉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虽然他在上党的时候截杀过匈奴五千人的兵马,但也只有那么一次罢了。
而今白波贼愈演愈凶,这些北地豪强在多年的压制下,又其岂敢有所放肆!
“而且外界盛传···”
“盛传何事?”
再次凝视了一眼张奉,董昭微微咽了咽口水,沉声道:“董相国杀了陈留王和太后,准备谋学王莽行那篡逆之举!”
闻言,张奉也是不由一愣,眼眸中不断的思量许久,还是有些心中迷糊,默默的仔细端详了一眼董昭,张奉颔首。
“公仁以为,此消息是是真是假?”
“在下不知!”兀自的摇了摇头,董昭也不敢断定,“按理说董卓已然废立弘农王,扶立新帝执掌朝政,正是大展拳脚之时,无需鸠杀少帝及太后,反倒失了计较!”
“公仁也以为此事不妥,那为何董相国不反驳呢?”
“反驳?”董昭此事却是诧异的瞧了一眼张奉,有些意外道:“将军可知,此消息乃是洛阳士族传出来的,当今士族魁首皆是笃定此事,天下还有何疑虑?”
士族!瞬间,张奉的心中莫名一颤,不曾想士族已经达到了这样颠倒黑白,左右天下舆论的形势了!
果然刘宏当初的党禁并非荒谬之举,若是不曾党禁,再按照那般形势发展数年,整个帝国恐怕都将为某几个大世家操控了!
这个大汉王朝提倡的“孝廉”,既帮助她强盛起来,又害了她!
“士林之言果然令人恐惧!”
默默的点了点头,尽管董昭相信士林,但心中的那份机敏还是让他对此事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还好五原处于并州之北,士族根基不深!”幽幽的看了眼张奉,继而道:“否则将军的事情也是无法开展!”
稍稍愣了愣神,张奉也是同意的点了点头,继而温声道:“倒是公仁方才述说,与此事有何关联?”
“自然有关系,如今洛阳局势不明,天下人皆以董卓为王莽之徒。皆是欲处之而后快,就当今的袁家的两位才俊,袁本初与袁公路也早已逃离洛阳了!”
“袁绍和袁术么?”
闻言,张奉也不由的微微眯起了眼眸,别人他到不知道,袁术这货居然也逃出了洛阳。其实原先历史上袁术也是逃出洛阳的,只是那时他还不了解袁术,所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来到这个时代与袁术有了数次接触,而如今突然闻听袁术受董卓影响逃离洛阳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心中突然多出乐许多的想法。
若是说袁绍逃出洛阳,他到还能理解,毕竟袁绍那种看起来就有深城府的人,逃出洛阳谋划大事是应该的,可是袁术的逃离,却让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袁术的离开或许正是因为袁家知道某些事情了?亦或者说作为世家领袖的他们,在操纵事情之后,开始按照步骤进入到下一环节了?
历史上的袁术,张奉是知道的,作为霸占南阳那么久的诸侯,他是唯一一个支持了孙坚攻入洛阳的诸侯!
反观袁绍他虽然是名义上的盟主,但真正做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反倒好像利用后面讨董的会盟为他自己赚下了一个硕大的名声!
此时在梳理一下历史的走向,张奉猛然间,惊奇的发现,袁术其实才是袁家指定的外派人员!
而心有城府的袁绍却是后来,自己与朝堂之上,怒怼董卓之后,逃亡渤海的。
这种事情反而此时的另一位枭雄之行径不谋而合,曹操,那个行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刺董之事后逃窜的人!
二人都为各自赚下诺大名声,反倒是袁术的逃跑,悄无声息,却一开始就混的风生水起!
渐渐的张奉,心中开始不由的发憷起来,天下大势似乎没有关联,但似乎有隐隐有所牵连。
张奉不敢去往深处想,但单凭这些,其实张奉隐隐之间已然感觉到袁家,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本来只要二袁兄弟好好合作,这天下归于袁家将会没有任何悬念的事情,却最终演变成那样!
摇了摇头,张奉长长舒了一口气,幽声道:“这天下看来是要变了!”
闻言,董昭默默的瞧了他易语言那,当下也不再多言,似是赞同的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两人相顾无言,各有心思之时,门外忽而传来了脆响的呼喊之时。
“敬承!敬承!”
人还未至声音先到,随后只见一个身着甲胄,腰悬利剑的少年,出现在院门之处,瞧见张奉立在那里,当下面色含笑,快步走了过来。
同时身边也跟着连个年岁稍幼的少年,一个身穿儒服,浑身透露着书生气,只是眼眸偶尔泛着引人的光芒;另一个则是同样身披甲胄,腰悬利剑,虽然身材略显淡薄,但面色却是坚毅的非常。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张奉的徒弟,黄忠独自黄叙。黄叙在经过张奉一年多的调养之后,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生病期间调养,张奉依旧没有忘记让其健身。
再加上原先黄忠所教授的武艺底子在那里,如今的身体恢复的黄叙也是等闲难以近身的,恰好作为刘辩的保镖在合适不过了!
至于当先的少年自然是刘辩了,对于来到并州,失去皇位的事情,刘辩如今早已经看淡了许多,眼下已经热情的随着荀攸一起考察起北地的民情了。
而荀攸既然已经被带到这边来了,那张奉就没有不用的道理的,随意在张奉的花言巧语之下,包括刘辩的劝说,最终荀攸被张奉聘任为五原郡长史!
帮助张奉管理整个郡的治理之事,作为颍川荀家的优秀青年才俊,这些事情自然在张奉的偶尔激励之后,变得十分勤勉尽职了!
很多事情多不需张奉去顾虑的,作为一郡的行政长官,张奉的权力其实是很大的,直接掌控了这一郡的军政大权。
而五原郡的郡治却在九原,里曼柏城其实也不算太远,所以张奉就令黄忠、典韦随同荀攸前往九原帮忙!
至于曼柏城这边,他留下了徐晃和张辽来帮助自己练兵。
任命徐晃为度辽将军麾下校尉,令其操练其麾下的河东军和黑山猛士营,张奉将其融合了在一起,作为新生的步卒中坚力量培训起来。
自然这其中刘石也被任命为徐晃副将,起初他当然是不乐意的,但同徐晃一阵比斗之后,加上叹服徐晃的治军严谨,最后也就同意了!
而张辽也同样是被张奉个死乞白赖的留下下来,同样是校尉职位,使他统领麾下的五百骑兵和此地本就留存的两千精锐,张奉要求他将这两千五百骑兵训练成为并州精锐铁骑!
番号张奉都为他想好了,“并州狼骑”!
在这样荣誉的诱惑之下,张辽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这些汉子往死里面操练,也幸亏这些汉子本就是并州人,对于这样的容易同样渴望不已,否则还真难有这样一股训练坚持的意志力。
至于羽林军的人马,张奉自然是让黄忠和典韦带着同荀攸一起前往五原了,毕竟那些都是一直以来的老部下,对于黄忠和典韦的命令可谓是言听计从了。
同时张奉也和黄忠打过招呼了,等到那边的局势稳定之后,就可以和典韦一起安排扩军的事情,张奉给予他们的预算是将羽林军扩充一倍,也就是三千之众!
其实自从张奉上次与匈奴人交手之后,便深深的感受到兵马的不足了,只是如今刚刚来到这个地方很多事情还不太熟悉,只能让荀攸想方设法将五原郡治理起来,在想以后其他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以至于赵谨麾下的板盾蛮,张奉都无法将其扩招了,于是张奉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些人留在曼柏城,而板盾蛮也重新从张奉这里获得了一个新的番号!
“禁卫营”!
张奉对于他们的要求也变得严格异常,所有的成员军职保持不变,包括张奉看好的邓建和邓展,如今来到并州所有人都有升官,唯有他二人仍然是军候职位。
于是张奉也就把他们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时开始亲自对这一营人马进行操练,这些人中大多都是从蜀中招募而来,前番赵谨平叛,麾下士卒都死的差不多了,后来采用张奉的计策照抚,才平定了叛乱还挑选了一批精壮蛮兵。
因此赵谨才总是觉得,这一营人马是蜀中板盾蛮,不祥之人。心中地域歧视他们,如今张奉愿意接受。他到乐的个清闲,同时也能跟着荀攸一起去当官,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乐意了。
至于这八百禁卫营,张奉的想法就是按照后世特种兵的训练将他们出来,相信这样的一股力量,只要用的好,效果会很惊人!
此时刘辩早已面色含笑的来到张奉身前。
当下朗声道:“敬承,公达书信邀我前去看看那广袤的河套平原呢?”
闻言,张奉一愣。而董昭闻听荀攸之名,却是面色忽的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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