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巨响,一张红木书桌被一掌拍裂,散了架倒在地上,锦国帝君收回了手掌,脸上满是愤怒,他剑眉倒竖,是气到极点了,这一怒之下,殿前站在两侧的人都吓得直接跪了下去,一直就跪在中间的三个皇子更是浑身发抖,头贴着地面不敢抬起。
帝君另一只手里是几张满是褶皱的信纸,一看就是传信小鸟送过来的快报,他将这几张纸高举,对着跪在下面的大皇子说道,“玄灵门被灭派了,高层被杀了个精光,这是他们活该!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居然敢派人去杀你的亲妹妹!你是个畜生吗,祭璃世祯?我祭璃崇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混账儿子!朕真是后悔把你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次碰巧小雪与夜阁的司徒孤雪同行,司徒孤雪帮霰雪挡了一掌她们才逃过一劫,不然朕现在就活剐了你!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你你你......真是气死朕了!”帝君说得气急,几步走下来抬脚就踹了一下大皇子,“司徒孤雪一个外人都能不要命的护祭璃霰雪,你们是她亲哥哥啊,怎么都一个个如此惦记她的性命!”
大皇子被踹倒在一边,又赶紧跪好不停的磕头,一边说,“父皇……父皇饶命啊……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饶命啊……儿臣再也不会去惹白三公子了……再也不会了……”他自收到风声就一直躲在寝宫里生怕白三公子杀上门来,今日帝君收到了祭璃霰雪和锦恒王的密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龙颜大怒,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好老老实实承认求饶。
“你……你只是觉得自己惹怒了白三公子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敢杀,皇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孬种!不孝子!不孝子啊!”帝君气急,一甩袖子将桌案上的毛笔砚台和奏折通通甩到了地上,周围名贵的瓷器和画作全都在霎时间内掉落在地上,七零八碎,一片狼藉,一旁的老太监看的心惊胆战,自己跟了帝君陛下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帝君陛下如此不顾及皇帝颜面而摔东西砸东西的,再瞟一眼地上名贵的画作,不禁咂了咂嘴,陛下最爱的莫过于花和画作,如今却将好不容易收集的画毁于一旦,一方面是糟蹋了文物,另一方面不知道陛下息怒之后看到……会不会抽疯。而大皇子则是浑身颤抖这跪在地上,他没想到已经派了天二境巅峰的长老过去,还是功亏一篑,更没想到司徒孤雪也在场,受了重伤,那白三公子还真是有逆天的本事几个时辰就从云刹天宫赶到九龙座南山,抓了个人赃并获,一怒之下居然将玄灵门满门抄斩,整个事情完全失控了。
大皇子心里后悔得都要断肠了,如果早知道那一行里有司徒孤雪,他是绝对不会动手的,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的这番忏悔重点还是错了。
帝君捏着那一叠密函,直接甩在了大皇子身上,“你自己看看你闯的祸!你看看你皇叔的密函,看清楚最后一段,你要是早知道这些,你还敢动手吗?还有胆子动手吗?”
祭璃世祯在地上散乱的纸张里找了一会,找到了他皇叔署名的那张,细细看了去,整篇字苍劲有力,可最后一段却跟上文的笔迹截然不同,满是清逸灵秀,
“白三公子言:
‘此次灭玄灵门是为霰雪出一口气,霰雪是吾心中珍爱的妹妹,与孤雪无异,还望陛下理解吾爱护妹妹的心情,日后锦王宫如由霰雪继承,吾必护霰雪一世周全,至于祭璃世祯,因霰雪屡屡求情,便不于追究,望其好自为之。’”
不同的笔迹显然是出自另一个人,很可能就是白三公子亲笔所写,看到字里行间白三公子对祭璃霰雪珍爱的言辞,祭璃世祯心里最后一道光也熄灭了,这一世,自己是斗不过吴祭璃霰雪。
从九龙座回来已经有十日了,即墨罹天中途回了一次云刹天宫,其余时间一心守在药庄里照顾司徒孤雪,她的假死术有二十日的周期,此时还没有醒来,但是气色却好多了,加上顾若笙吩咐了即墨罹天每日给她喂内伤药,伤已不需担心。
祭璃霰雪就在夜南箫的阁楼里养伤,她不想回锦王宫添乱,夜南箫灭了玄灵门的事已经传遍修炼界了,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有些骄傲的,箫箫姐帮她出了一口恶气,于是赶紧写了封密函给自己的父皇,交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免父皇对玄灵门被灭一事动怒。
顾若笙本以为夜南箫去完玄灵门就会回药庄,可始终等不到人,要不是收到了君寞爵报平安的密函,她都差点要发动夜阁去找人了,更头疼的是,这段时间逆晨桀每天都有询问的密函送至夜阁,比以往都要频繁。
“怎么就不能让我歇会儿呢?”顾若笙一脸沉重的望天感叹,不等她感叹完,就感觉到药庄林的大阵晃动了一下,她心底在咆哮,到底有玩没完啊!脑子有毒不去看病找我个医学智障干什么玩意儿啊!!!一个个就会给我捅娄子,我就这么像管家老妈子吗?!嗯?
“四姐,怎么回事?”即墨罹天从阁楼内出来,他也感觉到了刚才的震动。
顾若笙皱了眉头,思考了一会,正要说话,就听到林子外传来了使用功法透进来的声音,“云刹天宫弟子百里星岩携两位长老求见夜阁阁主。”
即墨罹天眉头也拧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向顾若笙,“四姐……”
“这个夜南箫也真是的,惹了一堆的事拍拍屁股就跑了,烂摊子全丢给我收拾。”顾若笙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又打起精神来起来对即墨罹天说,“我打开一条通道,你去带他们进来吧。”
顾若笙和刚刚被吵醒出来的祭璃霰雪坐在了石桌前喝茶,不远处正是被即墨罹天领进来的三人,他们进来站定之后就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即墨罹天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开口,就不耐烦的问百里星岩,“你来找阁主到底有什么事?”
百里星岩睁着圆圆的眼睛在顾若笙和祭璃霰雪身上看了一圈,最后又往三座阁楼那边扫了一眼,就开口说,“白三公子不在吗?”
“她不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一样的。”顾若笙放下了茶杯,微笑着看向了那三人,尤其多看了一眼百里星岩,那两个长老一直不言不语,只是默默站在了百里星岩身后,以他为首。
“不一样吧,又不是你灭了玄灵门。”百里星岩并没有很客气,有什么就说了什么,即墨罹天眉头轻轻一皱,不等顾若笙说话,就语气有些冲的说,“玄灵门是自找的,你知不知道来龙去脉?谁叫你过来的?师尊吗?”
顾若笙立刻起身走去了他们身前,用眼神示意即墨罹天不要冲动,然后自己带着笑脸,语气温和的说,“虽然白三公子的行为是有些鲁莽了,但玄灵门重伤了我们两个妹妹,小白至今还昏迷不醒,更何况霰雪还是锦王宫的公主,是他玄灵门的少主人,难道不是他们大逆不道?霰雪小白无端被袭,锦王宫追究玄灵门责任与否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如果不追究,岂不是让人以为我夜阁想踩就能踩了?还请各位禀明宫主缘由。”
百里星岩看到面前这人和善的笑脸,始终带着一丝戒备,“可是你们做得太过了,锦国的修炼界秩序一直是我云刹天宫来维持的,此次玄灵门被灭门,撼动了我锦国正派的根基,宫主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顾若笙面上神色不改,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那句“撼动了我锦国正派的根基”,似乎是表明了云刹天宫对夜阁身份并不是完全信任,于是她收起笑容,装作愠怒的样子说,“我夜阁一向低调,这次是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不是我们要找事!白三公子的底线就是小白跟小雪,还可以加上一个我,她这个人虽然平时脾气好,但护短和不讲规矩是出了名的,触了她的底线,锦国帝君帝国宗师天王老子如来佛祖她都敢砍,这点罹天很清楚不必我多说,至于宫主不希望发生的事,只要没人再来惹我们,夜阁自然会一如既往的低调,白三公子自然就会安分守己。”
百里星岩听完这番话面露迟疑,似乎是被突然发怒的顾若笙给吓到了,毕竟他见到的顾若笙一直是微笑和善,好脾气的样子,此时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不是笑面虎吗?怎么还会发脾气的。
“阁主不必动怒,此次宫主派我等前来,也只是希望能转达她期望锦国修炼界安稳的意愿,并无责难之意。”一直在身后的一个长老见顾若笙突然发火,急忙上前解释。
“哼,就是警告吧,说得那么好听。”祭璃霰雪喝着茶,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在乎玄灵门被灭是动了她家锦王宫的根基,早将自己的立场搬到了夜阁了。
“这……”听到这话,那位长老也很尴尬,不知如何接话。
“我已收到宫主之意,劳烦长老将我夜阁的意思也转告给宫主,我夜阁根基在锦国,自然与锦国修炼界同气连枝。”顾若笙收了愠怒之色,却还是严肃的样子说道,“至于白三公子,我也会转告她的,请阁下放心。”
长老见此行主要目的已经达到,气氛又并不和谐,于是便开口告辞,百里星岩拉了即墨罹天送他们,四人又沿着进来的那条路缓缓走了出去。
顾若笙松了一口气,身心疲惫的走回石桌前坐了下来,伏在桌上没了力气,祭璃霰雪看见顾若笙如此颓废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四姐怎么如此疲惫,这种状态很少见啊。”
“少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破事她们不爱管就全扔给我,时不时还惹出点烂摊子破事儿给我调剂下生活,哎,我真是每天累得跟狗一样。”顾若笙满脸的无可奈何,可祭璃霰雪看的出他并不是真的厌烦抱怨,想来也是,她们三人好得就像一个人,自然不分你我。
而树林里的几个人气氛就不那么好了,没了外人在,百里星岩就是一副稚气的样子,有些愤怒的瞪着大眼睛问即墨罹天,“你是要加入夜阁吗?你多少天没回师门了?”
“刚才进来的路上就一直问,你烦不烦啊?”即墨罹天没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背着重剑一个人走在前面带路。
加快了步子,几下走到即墨罹天并排的位置,大声对他说“我告诉你,本来今天这事应该是你过来交涉的,可是你一直不回宫,祖爷爷只好叫了我来,他让我顺便把你带回去。”即墨罹天就愣了一下,又摇摇头说,“我暂时还不能回去,过些天白白醒来再说。”
“真是疯了,你为了这个司徒孤雪连师门都不要了吗?祖爷爷会生气的!”百里星岩听到这话就急了,又赶紧对后面两位长老说,“长老爷爷,你们也劝劝他啊。”
两个长老面露为难之色,其中一人只好开口说,“少宫主……”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即墨罹天打断了,“不用劝了,等白白醒来我就回去亲自跟师父请罪,你们直走就能出去,不送了。”坚定的说完,即墨罹天就返身飞回了药庄的方向,扔下了面面相觑的三人。
他身形快速在树林间滑过,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坚毅,“二十日就快到了,希望白白醒过来时,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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