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飞摘下了美丽的画像，把它送到了字画店里。

几天之后，画像被人买走，以一万元的高价买走。

冯飞问店老板是谁买走的，店老板说是画像上的人。

钱也许真的很重要。

冯飞想放弃画画。曹玉珍劝他。

“你画了这么久了，也小有成就，现在放弃岂不是太可惜？”

“可是挣不来大钱。”

“你很需要钱吗？”

冯飞摇摇头，他不需要钱，他觉得他现在过得很充实。

“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曹玉珍没有说话。

“你嫁给我吧！”

曹玉珍望着顶棚，然后摇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要不咱俩就这样过下去。”

曹玉珍不再言语。

她很纠结，但她无论怎么纠结，她都知道，她是绝不能嫁给冯飞的。

曹玉珍真的很美，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每一寸肌肤。

冯飞因为有她，已完全的忘记了所有人，他把她当成了媳妇。

她曾经幻想过，她幻想就这样和冯飞过下去，可是，却又不那么现实。

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男人，这个男人不属于她。

可是，她又抗拒不了冯飞，她曾一次次的劝告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但每次冯飞的要求她都拒绝不了。

是她需要，人性的需要。她对他有了感情，是长期相处的感情，也可以说是长期肉体相纠缠出的感情。

她知道，这不正常，她和他的这种纠葛早晚有一天会断开的。

她有时也很痛苦，她想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可偏偏老天就是不给她。

她预计自己，将孤老一生。

菊花回来了，她是坐着轮椅回来的。

柱子卖了金条，给了菊花很好的医疗。但没能让菊花站起来。医生说，这需要慢慢的恢复。也许三两年，也许十年八年。或许，一辈子。

家里所有的事，都是柱子开始一个人干。菊花再也帮不了什么忙，她还需要柱子的帮助。

她恨自己，她恨自己的残废，她恨自己的残废拖累柱子，她太爱他了。

“咱俩离婚吧。”菊花说。

“怎么？你傻了？”

“我没傻，咱俩离了婚，你再找一个。”

“你觉得我是那种没情没意的人吗？”

“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你再找一个能帮你的。”

“我不需要人帮。”

“你一个人撑不起这个家。”

“我不想被人骂。”

“我离婚不离家。”

“我等着你站起来。”

“什么时候？”

柱子不再言语。

一个人支撑一个家真的很累，带着孩子，还要照顾地里，柱子暂时放弃了木匠活。

菊花推着轮椅有时便出来逛逛，她听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小强是郑启明的儿子，张春华和赵和平掰了，郑美丽找了一个有钱的婆家。沈小青又去上大学了。曹玉珍一直没嫁。

曹玉珍没嫁，在菊花的心里击开了涟漪。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菊花摇着轮椅，来找曹玉珍。

曹玉珍正在家，冯飞去了外地，应邀去参加一个画展。

沈斌正在屋里写着作业。菊花仔细打量他，怎么看怎么有柱子的样子。

曹玉珍见菊花一直盯着沈斌，而且嘴角还带着笑。

“菊花嫂子，你喝口水。”

“叫我姐姐。”

“嫂子跟姐姐还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

“行，那我就叫你姐姐。呵呵”

菊花也笑。

“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菊花姐？”曹玉珍还真改了口。

“让小斌先出去玩，我单独给你说。”

沈斌很懂事，听见菊花这样说，放下笔，“你们说吧，我先出去了。”

“别跑远了呀？”曹玉珍对已经跑出屋门的沈斌说。

“知道了。”

院中的脚步声出了大门。

艾菊花微笑的脸庞盯着曹玉珍，曹玉珍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事呀姐？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打算跟柱子离婚。”

“啊？”曹玉珍确实吃惊不小，“柱子肯定不同意。”

“我有办法让他同意。”

“离了婚你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我离婚不离家，还在这个家里。”

“那为什么要离婚呀？”

“我这个样子太拖累柱子了，他需要一个正常的女人照顾。”

“哪有合适的呀？”

“怎么没有合适的。”

“谁呀？”

“你呀。”

“哎哟姐，你可别开玩笑了，我可帮不了柱子。”

“你是最合适的了。”

曹玉珍低下头，她还真的想嫁给柱子。

艾菊花望着她，女人是最敏锐的了，她看出了曹玉珍的表情意思。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可一直不敢说。”

“什么大事呀还不敢说？”曹玉珍的粉脸上嘴角微弯。

“我说的对不对你可别生我的气。”

“你说就行。”

“那我可说了？”

“嗯。”

“小斌和柱子俩人很像。”

艾菊花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曹玉珍怔住了。

曹玉珍的表情表明了艾菊花说的话是对的。

“这件事应该让柱子知道。”

“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你嫁给他，孩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儿子。”

“我想想吧。”

“还想什么？为了孩子，你也要嫁给柱子。好了，就这样，我先回去。”

“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锻炼锻炼。”

菊花走后，曹玉珍的心里五味杂陈。嫁给柱子，可冯飞怎么办？岂不是又伤害了他一次？可是跟他又不能……。还有小斌，他爹是柱子，这事也不能瞒他一辈子呀。……

这一晚，曹玉珍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便传来了“咚咚”的敲击大门声。

柱子来找曹玉珍，柱子很激动，进来便先去看沈斌。

“你不要乱说！”曹玉珍叮嘱柱子。

“我知道。”

曹玉珍做早饭，柱子在屋里和小斌说着话。

阳光升起，柱子送走沈斌去上学。把曹玉珍留在了家里，柱子要问她。

“就是那一次怀的小斌，我嫁过来之后，沈志涛没碰我，他喝了三天的酒，晚晚都醉。”

“我要把小斌接走，去我家。”

“他愿意跟着你去就去吧。”

柱子走了，中午的时候，他还真把小斌接走了，而且，一连几天，小斌都去了柱子家。

冯飞回来了，拿了一个三等奖回来了，而且，还拿了一张钱卡，他的那副“运河水北去，古堤柳随风”的画卖了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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