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吴悦新早早就来到了医院,在病房里陪着赵学文说话。赵学文掩饰着内心的悲伤,两人都尽力地不说楚宇虹。当无意中说到了总裁或楚宇虹的时候,都自觉地将话题岔开。坐了一会儿赵立志也来了,他们一起办了出院手续,赵立志开车接赵学文和吴悦新回家。
车子开得很快,一个小时,便到赵家的别墅,赵家的别墅座落在一个高档豪华社区里,每个别墅都是一个三层独栋小楼,每栋小楼住着一户人家。吴悦新去过楚宇虹的宇虹山庄,那种皇家庄园的气派是一般百姓做梦也不敢想的。而赵家的别墅虽然不能和宇虹山庄相比,但同样也是富丽堂皇。三层独栋小楼,门口带一个小院,院子里曾经种满了花,不过此时花已经大多枯萎。吴悦新是赵立志的徒弟,曾多次来师父家拜访,知道赵立志最喜欢种花,小院里的花都是赵立志心爱之物。看到这些花枯萎了,吴悦新便知道师父的心情不好,连花都不照顾了。
赵立志把吴悦新让进了客厅,家里有一些凌乱。赵立志:“家里有些乱,我也没打扫。”吴悦新:“师父,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吴悦新帮着赵立志把沙发上、地上的杂物收拾干净。三人坐在茶几旁休息。
赵立志去冰箱里找水果、冷饮给吴悦新,发现冰箱里空空的,赵立志好像才注意到冰箱是空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几天一直没出门,连冷饮汽水都没准备。要是你师母在就好了,只要她在家里,家里总是井井有条,冰箱也有吃不完的水果、喝不完的饮料。”
吴悦新明白,师父在师母去世后,心情万分悲痛,饭也不想吃,冰箱里也忘记存食物,房间也不去整理,就连院里最喜欢的花也死了。人到了这个年纪,就算心中有再大的痛苦,他都不会说出来,只是埋在心里。
吴悦新:“师父,您歇一会儿吧,我喝白开水就好了,医生都说,白开水最好了。”
三人坐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平时大家都是各忙各的,相聚在一起时间并不多,但是人人都心情压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吴悦新说:“师母去世了我还没给师母鞠躬呢,师父,我想到师母的遗像前鞠三个躬,感谢师母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赵立志心中一阵感动:“悦新这个徒弟没有白收啊。”赵立志把吴悦新和赵学文领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吴悦新和赵学文一呆,原来这就是李晓娟的卧室,卧室的所有摆设和李晓娟生前一样,只不过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幅放大的黑白遗像,照片里面容慈祥的李晓娟正在微笑。吴悦新看到遗像,不禁想起师母对她的种种恩情,不觉泪水打湿了衣襟。她向师母的遗像恭敬地鞠了三次躬。赵学文也在旁边陪着鞠躬。
三人又回到客厅里坐下,赵学文说:“我先上楼休息了。”说着就离开了客厅。赵立志有些不高兴:“学文,悦新又不常来,你也不陪陪悦新。”吴悦新轻轻拉了一下赵立志的衣服,说:“学文心情不好,让他安静一下吧。”
时间快到中午了。吴悦新起身告辞,赵立志说:“如果你师母在,肯定会留你吃午饭。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们也不留你吃饭了。”吴悦新也担心赵学文和师父吃不好,而自己回到出租房也是自己做饭,于是,吴悦新说:“师父,您和学文也不会做饭,我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这几天我有空就帮您做饭吧。医生说让我有时间多陪陪学文,我正好借机会和您和学文多说说话。”
赵立志这些天没怎么吃饭,饿了就啃个面包,总是对着李晓娟的遗像发呆,回忆着过去的事,常常哭得老泪纵横。现在儿子回来了,自己挨饿也就算了,总不能让儿子也挨饿吧?自己又不会做饭,吴悦新说要来帮着做饭,赵立志非常满意,再说儿子一回家就闷在屋里,只怕会闷出病来,悦新来陪儿子说话,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当即答应:“悦新,这就麻烦你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吴悦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这些年一直帮助我,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我帮着您是应该的。”吴悦新放下手包,对师父说:“您就坐着等着,我去市场买菜,一会儿午饭就做好了。”
吴悦新就是那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她不仅长得漂亮、聪明好学,而且勤俭贤惠,性格还十分坚强,她完全是山里出来的打工妹的性格,因为小时候在大山里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生活很节俭,性格也变得坚强。
吴悦新很快买来了青菜、鸡肉、鸡蛋,又是洗菜又是切菜,最后厨房里一阵叮当乱响,飘散出诱人的饭菜香味。一会儿的功夫,吴悦新做好四样炒菜,有荤有素,色味香俱全。赵立志帮忙摆碗筷、盛米饭。赵学文还闷在楼上房间里不出来。吴悦新摘下围裙,说:“师父,我去把学文叫下来,一起吃饭。”
吴悦新轻轻敲门,“学文,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赵学文没开门,说:“我不想吃,你们吃吧。”吴悦新继续劝:“学文,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饭也得吃啊,你多少吃一点。”赵立志也上楼了,对儿子说:“学文,悦新忙了大半天,做了一桌子的菜,你就不能出来吃一点?还让悦新在门外请你?”赵立志语气有些强硬了起来,屋里的赵学文没说话。赵立志一把推开门,看到儿子躺在床上,一直擦眼泪,两只眼睛也是红红的,明白:儿子还是在思念楚宇虹,顿时刚才的气也消了。吴悦新走过去,把赵学文从床上拉起来,说:“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有力气了,再好好地哭。”赵学文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吴悦新说:“都不是外人,谁也不会笑话你的,来,吃饭去吧。”赵学文感到吴悦新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便顺从地跟着吴悦新,一起下楼吃饭。
赵立志看着儿子听吴悦新话,被悦新叫下楼吃饭,心里想:多亏了悦新,如果没有她,儿子说不定会闷出病来。
在饭桌上,赵立志又多添了两副碗筷,说:“如果晓娟和彩虹都在的话,我们一家都全了。”赵学文一听彩虹两个字,泪水就忍不住流下来,说:“当初她去海南度假,我就应该和她一起去。或许我去了,她就不会出事了。她和我说好了,服装大赛一结束,我们就结婚,现在婚房都买好了,家俱也买了,她却不在了。”赵学文低头又痛哭了起来。赵立志有些愕然,儿子深陷在痛苦的回忆和自责里,不能自拔。吴悦新轻轻的拍着赵学文的后背,温柔地说:“学文,你不这样伤心了。总裁在天堂上看到你这样伤心,她也会难过的。你不想让总裁难过吧。”
这句话好像说动了赵学文,他停止了哭泣。吴悦新向赵学文的碗里夹了青菜和肉,说:“学文,你多吃点,总裁看到你吃饭了,她也会开心的。”吴悦新像姐姐哄弟弟一样,耐心地劝赵学文吃饭。赵学文听话地拿起了碗筷。赵立志看到儿子吃饭,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第二天,赵立志带着儿子在小院子里翻地,把死去的花草除去,准备移栽新买来的花草。吴悦新推开院门,向赵立志说:“师父,您这是忙什么啊?”赵立志:“自从晓娟走后,我也没心照顾这些花,花都死了。今天我买了一些新花,把地也翻一翻,重新种花。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需要重新开始,是不是?”赵立志说话时看着儿子赵学文。赵学文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吴悦新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说:“是啊,以后的路还长呢,让我们大家都重新开始吧。”她举起提着的篮子,向赵立志、赵学文说:“你们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蓝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是,吴悦新每天负责买菜做饭,这个篮子里肯定是她买的菜。
赵立志:“是不是你今天买的菜?我看看今天吃什么?”赵立志用手去摸蓝布,篮子里发出“汪汪”的叫声。赵立志揭开盖布,里面是一只黄毛的小狗,才几个月大,肉滚滚的,非常可爱。赵立志惊喜地说:“是小狗!它叫什么名字?”
吴悦新:“宠物店的人管它叫球球。”吴悦新把篮子拿到赵学文面前,问:“喜欢吗?”
赵学文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说:“喜欢。”
吴悦新:“从今天起,我们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了:球球。”
小狗在篮子里叫了起来“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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