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东方刚刚出现朝霞,陈大娘就把吴明明和陈玉青叫了起来。吃过早饭后,大家都房间收拾了一下,迎接重要的客人:杨石头一家,前来和陈玉红订婚。大屋的桌子摆好花生、瓜子、糖果、水果。茶壶茶杯都重新洗过了,名酒名烟也准备好了。吴明明和陈玉青一起摘青菜、洗菜,陈大娘忙着炖红烧肉。
正在大家忙碌的时候,大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弟妹在家吗?我们进来了啦!”陈大娘一听说话声,就知道杨大伯一家来了。
陈大娘让大家停下手里的活儿,一起出来迎接杨大伯一家。杨大伯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还拄着一支拐杖,虽然走路不方便,但是他一脸的喜气、精神极佳。后面跟着杨大娘和杨石头,都是特意穿上了最漂亮、最干净的衣服。尤其是石头,穿上了陈玉红特意给他买的白衬衣。石头手上提着一只大袋子,袋子里装着一只去了毛的肥鸡和一条五、六斤重的鲤鱼。
陈大娘:“杨大哥,您的腿还没有好啊?还麻烦您跑一趟。”
杨大伯:“这是大喜事,俺当然要来了,腿上的这点伤也早不碍事了。弟妹,俺这几年没出过院子,没想到你的头上也有白发了。”
陈大娘:“一晃就十来年了,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俺们这些人能不老吗?”
杨大伯一眼就盯上了穿着陈玉红衣服的吴明明,吴明明虽然穿着朴素,但是她娇美如花的容貌、优雅大方的气质,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犹如万绿丛中一朵红花,让人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她,心中莫名地喜欢她。
杨大伯看着吴明明说:“这是玉红姑娘吧,当初她还是这么高的小孩子,只知道满村子跑,还很淘气呢。现在长得这么漂亮了,还变得这样稳重、大方。”
陈大娘还没说话,杨大娘一拉杨大伯的袖子:“这是陈大姐的远房亲戚,在镇医院看病,病好了就住在她家了。”杨大娘看了一眼,没有陈玉红,便问:“陈大姐,玉红姑娘呢?怎么没见到她?”
陈大娘:“玉红还在外面呢。俺让玉青给她打了电话了,她说今天中午就回来,现在正坐车向这里赶呢。”
杨大伯:“玉青啊,告诉玉红姑娘,别让她着急,俺们都不是外人。让她路上小心点儿。”陈玉青点了点头:“好,我就给她打电话”。
陈大娘:“咱们别只顾说话,来,都到屋里坐。”大家进了大屋,石头也把袋子放进了厨房,陈玉青沏了茶,请杨大伯、杨大娘坐在首席,石头坐在侧席,陈玉青在下首陪着,陈大娘和吴明明继续坐在小桌旁洗菜、切菜。
杨大伯:“弟妹,就咱们这几个人,别做那么多的菜了,根本吃不了。”
陈大娘:“这哪里多了?就是几样小菜,就是比平时多准备了几个,不多。”
杨大伯:“弟妹,别忙了,咱两家都不是外人,当初春林兄弟在的时候,俺也常来你家喝酒。”
陈大娘听到“春林”两个字,眼睛有些湿润,手上的活儿也停了下来:“孩子他爹如果还活着,该有多好啊,看到闺女结婚了,该多高兴啊。”
杨大伯叹了一口气:“当初就怪俺,俺不该把春林兄弟领到工地上打工。打工这几年,春林兄弟也没少吃苦。没想到钱没挣多少,还遇上施工事故,那么高的脚手架竟然倒了……”杨大伯借着喝茶的机会,用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陈大娘:“杨大哥,哪能怪您呢,如果不是您带着孩子他爹出去打工,俺家玉青、玉红的学费都交不上。现在玉青读完了高中,玉红读完了初中,还都是托着您的福。”
杨大伯:“弟妹,可不能这样说啊。哎,你怎么还忙啊?石头娘,你去帮着弟妹。”杨大娘忙放下茶杯,来到小桌旁。
陈大娘推开杨大姐:“杨大姐,这点活儿不用帮。”杨大伯:“咱们俩家还用客气?石头娘,去把鸡和鱼整治好了。”杨大娘不敢违抗杨大伯的话,从厨房拿出鸡和鱼,放在案板上。陈大娘知道杨大伯在家中一向说一不二,便不再拦着杨大娘,两人一个剁鸡,一个收拾鱼,又干了起来。
吴明明把菜洗好了。陈大娘说:“明明,在大锅里添上水,你去烧火。”吴明明去烧水了,干柴也准备好了,就是找不到火柴。吴明明:“火柴放哪儿了?”
陈大娘:“你们就是乱放东西,灶台上没有吗?”吴明明有些着急:“我找了,没有。”
陈玉青从桌子上拿起火柴,递给吴明明。吴明明向他感激地笑了一下。虽然是淡淡的一笑,陈玉青便如同看到山岭上无数的野花一起盛开,他不由的心神一荡。
中午,饭菜都做好了,摆了一大桌子。杨大娘炒完了菜,解下了围裙,陈大娘请她坐了上座,坐在杨大伯旁边,石头坐了左手侧位,石头的旁边空了一个位子给陈玉红。陈大娘自己和陈玉青坐了右手侧席,吴明明在下首坐了。大家都坐好了,陈玉红还是没有来。陈大娘让陈玉青打电话,问陈玉红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里陈玉红说:“正在路上呢,朋友开着车,马上过来。”陈大娘说:“不要等了,大家先吃吧。”
大家刚开始吃饭。院门开了,院子里传出高跟鞋轻击石板地面的声音。房门一开,进来一位打扮艳丽、穿着时尚的年轻姑娘。她头戴女式凉帽,戴着一副茶色变色太阳镜,双手带着白手套,穿着红色长裙,耳朵上带着金耳环,脖子带着金项链,手腕上挂着白色时尚女包。
陈大娘吃惊地说:“姑娘,你是谁啊?你走错门了吧?”
姑娘摘下变色镜,原来她是————陈玉红!
陈大娘有些不高兴:“玉红,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妖里妖气的,像是什么样子?”
陈玉青忙拦着母亲:“娘,先别说玉红了,她大远道赶过来,赶紧坐下吃饭吧。”石头也站起来,看着大变样的陈玉红有些惊讶,他走过来说:“玉红,吃饭吧。”说着要拉陈玉红的手坐下吃饭。
陈玉红一巴掌打在石头的手背上:“你离我远点!”一句话,让屋里空气瞬间冷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陈玉红和石头。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小两口吵架也是有的,但是当着双方的家长,一点也不给石头留面子,这也太让人惊讶了。石头没想到陈玉红会这样对他,心中一痛,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站着。
陈大娘训斥陈玉红:“你怎么和石头说话?”
陈玉红:“我就是这样和石头说话。今天两家人都在这儿,我今天就把事儿挑明了。我不想和石头结婚了,从今天起,我和石头没有一点关系了。”
杨大伯的酒杯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半。但是,没人注意杨大伯。人们都在注视着陈玉红。
陈大娘一步走了过来,对着陈玉红的肩膀就是一巴掌:“玉红,你疯了吗?你是不是在外面喝醉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你胡说什么?”
陈玉红推开母亲,向大家说:“我没有喝醉,也没有糊涂,我清醒的很。我就是不想和石头结婚了。”
陈大娘:“玉红,自从你到南山镇上班后,天天住在厂宿舍里,你知道石头帮了咱家多大的忙?咱家的水稻谁给插的秧?咱家喂羊的青草谁给割的?咱家的新茶谁帮着采的?你凭良心说说,石头哪点对不起你?从你上小学起,石头一直和着你一起上学,你的书包都是石头帮你背的。你喜欢好玩的东西,石头又是上树掏鸟窝,又是草丛里抓蛐蛐,天天哄着你开心。你一张嘴就说不结婚了,你对得起石头吗?你让石头怎么接受?你让娘的老脸往哪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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