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了盯着欧阳菁月身体的艾远山和梁文瀚。

柳淑婉和罗梓敏已经分别被艾远山和梁文瀚劝说去了楼下宾馆的大厅里等待。

看起来，梁文瀚并不想罗梓敏接触到太多。

而柳淑婉则是被艾远山劝说去陪罗梓敏了。

只剩下梁文瀚和艾远山两人后，他们的话题才又继续。

不过艾远山表情显得十分纠结，一会儿之后，抱着歉意的说道：“能不能等一下我……等下我们？”

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认为对方应该能明白这个意思。

梁文瀚一愣，随后便点了点头，摊了摊手，示意自便。

随后艾远山便侧过身，用着之前欧阳菁月用过的方法，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道：“你什么意思？”

欧阳菁月在脑海中叫道：“他是梓敏的父亲，你别乱来！”

“乱来？”艾远山差点气乐，“我是乱来的话，那你觉得我算什么？”

“可是，我、我觉得梁叔叔应该不是坏人。”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女人的直觉！”欧阳菁月解释道。

艾远山深呼吸了一口，保持着自己尽量不要生气：“直觉这个东西，你觉得靠谱吗？”

“还有眼神，刚刚他看向罗梓敏的眼神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啊，你其实也是觉得他不是坏人的对不对！”

艾远山犹豫了。

是的，他确实下意识认为梁文瀚并不是坏人。

但，擅长伪装的人太多了，只是这样的话，根本不够说服他自己。

“这样，还不够。”艾远山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觉得，他一定是和那个叫、叫万雪峰的应该是一样的吧，不一定就是真的百分之百诚心为那个神秘人工作的，一定有自己苦衷的。”

“万雪峰？就是那个诓了我们一下，然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了的万雪峰？”

欧阳菁月顿时哑口无言。

“没有谁是无辜的。”

“可是罗梓敏怎么办，她是无辜的啊。”

“那我怎么办！”

艾远山的情绪，终于久违的失控了。

他叫了起来。

“有矛盾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梁文瀚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欧阳菁月和艾远山两个意识体发生了矛盾吧。

“呼——”

艾远山重重的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

“还是那个问题，关于那个药，你知道多少？”

“那个药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可以作用在意识体上。”

艾远山仔细观察了下对方的神情，觉得应该没有撒谎，于是又问道：“既然知道的不多，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他的手下，还是……？”

梁文瀚有些犹豫，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先提醒着艾远山：“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罗梓敏，我不想让她知道。”

艾远山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点了点头。

“他救了小敏的命，代价就是我为他工作。”

“救命？”

“是的，一年半前，我和小敏出了点意外，是个车祸。当时也怨我，如果不是那么着急回家的话，就不会翻车了。出事当时，她被甩出了车外，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趟在路边，生死不明。那个时候是凌晨了，根本没有车辆经过，我当时……嗯，很绝望。”

梁文瀚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述说一件外人的事情一样。

“然后神秘人找到了你？”艾远山立刻点名了重点。

“是的。”梁文瀚点了点头，“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的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我边上。说可以救小敏。”

“然后呢？”艾远山觉得，应该接下来的才是重点了。

“他告诉我，小敏的意识已经涣散了，只是去医院的话，最多救活她的身体，但是却会变成植物人，如果我同意为他工作的话，那么她可以救下小敏。”

“你当时都没有怀疑他的动机吗？”

“呵呵，”梁文瀚轻微一笑，“当时我已经绝望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病急乱投医吧。”

之后，确实如神秘人所说，罗梓敏被救活了。

但是由此带来的，就是对于食物的消耗异常迅速，不得不时时刻刻都需要进食。

而后来，他去问神秘人的时候，对方告诉他，这是因为那个药还是试验阶段，对于意识体和身体的兼容还不够完善，而这不完善的部分，就需要更多的能量来填补。

所以才出现了暴饮暴食也依旧会时时刻刻都处在饥饿的状态。

再之后，便是他让我去送药，去了一趟长月路街头的路灯，找一个叫艾远山的年轻男孩，梁文瀚照做了。

“把药给你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和我有过接触了，就好像被他忘掉了一样。”

听到这里，艾远山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好欺骗的。

看来和他一开始陷入沉睡，欧阳菁月用来当借口的说辞竟然是真的。

那个神秘人……真的是在试药而已。

对方应该是先发现了欧阳菁月残缺的意识，然后才通过欧阳菁月找到了自己。

结果发现自己竟然很适合，而且存在一种情绪的缺陷，很容易创造一个可以让自己情绪波动的时候，诱骗自己 吃下药丸。

这完全没有风险，于是神秘人便诱骗了自己。

这样看来，似乎和当初的猜想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还能找到他吗？”

如果真的是试药，那么估计现在已经是有更新的药了，说不定，其中就有能够解决自己和欧阳菁月现在这种状况的药存在。

不过前提就是，必须要找到神秘人到底在哪里。

“这个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了，不过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我会想办法。”

“冒昧的问一句，罗梓敏现在这样，你会后悔吗？”

“为什么后悔呢，她可是好好的活了下来啊。”梁文瀚顿时哑然一笑。

艾远山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啊，至少，活着啊。

“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要执意让她退学呢？”

这个问题，其实是欧阳菁月要问的。

“这个……”梁文瀚沉吟了一会儿，说，“刚刚说了，她现在的意识和身体兼容会消耗大量的能量，其他多余的活动都不能轻易尝试，不然很可能造成能量供应的失控。如果她交了男朋友，再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男女之间可能会做的事情，那能量的消耗会加剧，到时候就危险了。”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梁文瀚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

而艾远山也是连忙转移话题：“但是这个，是可以避免的吧。”

平时里说说倒没事，可现在，欧阳菁月就在他的脑子里呢。

“当然，但是这种事，总不可能让多余的人知道。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梁文瀚话锋一转。

艾远山立刻感兴趣的问道：“哦，那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不知道你就在这里，但是既然现在你就在这，那请你帮我看好她。因为这些事，我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也不太好让别人知道，既然如此我不如直接断绝隐患。不过现在出现了比她好不到哪儿去的你，我觉得是可以相信的，所以我才告诉了你。如果你能留意好她的话，那我自然可以不让她退学了。”

“好不到哪儿去……”艾远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真会说话。”

“拜托你了。”

“那她可以不退学了吗？”

“当然。”

获得答案后的艾远山，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脑海里的欧阳菁月说到：“这下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了，小山哥哥你最好了。”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