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队伍在日出日落中颠簸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日,队伍沿着崎岖的小路走进了一座名为“四袁”的大山,此山一翻过便进入了京城的地界。眼见着日落西山,队伍误了落脚之处,尤火山只得招呼队伍在山林里的一片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
“大家卸下马车上的东西,今晚就在这里将就着休息吧!明日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到京城了。”尤火山翻身下马对着身后的队伍吩咐道。
仅仅十多人的队伍在尤火山的指挥下训练有素地迅速扎起了一个个的帐篷,负责炊事的兵士从马车里搬出硕大的铁锅,支起木架开始生活煮饭。不一会儿,火堆便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湿热的柴火升起了缕缕浓烟。
掀开车帘,杜雅馨跳下马车伸展疲乏的身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林深树茂,只有树叶的缝隙处透入一些弱弱的光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里像是处在一个水桶的底部,就安全上来讲倒不失为一个暂时栖身的好地方。
深秋的黄昏已有了浓浓的凉意,杜雅馨下意识地紧了紧领口,抱紧了身子。一转头,目光所到之处,宁王的商队正沿着小路朝这边赶来。这一个月来,宁王的商队总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既不超前也不掉队。尤火山至始至终都知道宁王的行踪和目的,可他什么也没说,就任他们这样跟着。
“天凉了,多披件衣服吧!”一件外衣轻轻地落在杜雅馨的肩上,待她转头时,尤火山已转身朝着火堆的方向走去。
“大家动作快一点,吃了饭好早点休息。”远处,尤火山背对着杜雅馨泰然自若地指挥着他的手下,仿佛刚刚那一幕并没有发生一般。
一抹苦笑浮上了杜雅馨的嘴角,尤火山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可那种感觉又总是那么若即若离,让她想要靠近却又找不到靠近的借口。尤火山的爱就像是山涧潺潺流淌的山泉,清澈幽缓却又冰凉嗜骨让人无法触及。
“馨儿,总算赶上你们了。”宁王一进入空地还来不及安顿自己的商队,便大大咧咧地靠了上来。
自从那日宁王赤加裸裸的表白之后,杜雅馨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就算大家夜晚夜宿在同一家客栈也几乎没有说话交流的机会。今日好不容易一同露宿在这片空地,宁王自是不愿让这样大好的机会自身边溜走。
“宁王,你们也到了?”杜雅馨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地打着招呼。
“嗯?”宁王嘴一瘪,脸上露出嗔怪的笑容。“馨儿,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耶律或者是耶律至康。”
“耶……”杜雅馨努力地想要叫出这样的称呼,但憋了半天还是失败了,脸上的表情尴尬至极。
“噗嗤!”宁王憋不住笑出声,凑近杜雅馨的眼前暧昧地柔声道:“好了,好了。别难为自己了。慢慢来,你会适应的。”说着,嘴角轻斜,玩味的笑容越渐加重了几分。
宁王充满男性气味的魅惑呼吸令杜雅馨有些心旷神怡。她逃躲似的往后仰了仰,身子靠在了马车上,求救的目光本能地瞄向了远处的尤火山。
像是很有默契,他们竟然在那一刻四目相接。但很快地,尤的目光移开了,又若无其事地与兵士交谈去了。
他明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无助,可他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就那么快如闪电的一瞬间,杜雅馨从尤火山睿智又复杂的眼神里捕捉到了逃避与不舍,仿佛尤火山是在将独处暧昧的空间有意地转让给她和宁王。
杜雅馨的心好痛,痛到不能自抑。她的付出,她不顾尊严,不顾危险的承诺仍然不敌宁王权势的诱惑和他夺取天下的野心,哪怕是把自己明明心爱的女人转让出去也在所不惜。
这一刻,杜雅馨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自己为追寻真爱而许下的承诺也许根本就是徒劳的。她与尤火山以及宁王之间就像是三角形的三个顶点,永远无法交集却又有着那么一点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馨儿。答应本王,进宫去玩玩就是了,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我还等着你做本王的王妃呢!你要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本王都可以给你。”宁王进一步靠上前,语气中虽然有些低声下气,可在杜雅馨的眼里看来却是那么得意,很明显是因为尤火山惹不起,躲得起的逃避。
杜雅馨厌恶地侧开了身子,对宁王可能对n多个女人都说过的,可信度不高的花言巧语轻蔑地扯了扯嘴角。“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却要我做你的王妃,开什么玩笑?”
“那些只是女人,能做本王王妃的……”宁王的眸光变得异常深邃坚定起来。
宁王的表白依然那么直白露骨,宁王的爱依然那么排山倒海。虽然有些轻浮,有些吊儿郎当,但热烈如火,温馨缠绵,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一时间,杜雅馨感觉自己像丢在火炉里的冰块,在慢慢地融化,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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