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便过了一个星期。
夜晚,望月小憩。
秋风瑟瑟,杜雅馨的房间内,昏黄的烛光闪烁摇曳。
木桌上放着许多的盘盘罐罐,一簸箕一簸箕的罂粟果层层叠叠地堆放了老高。青黄色的果实呈椭圆形,顶端如向日葵般绽放的曲线整整齐齐规律地围了一圈,远处看上去像是硕大的橄榄。
烛光下,鬼冥先生坐在桌边帮助杜雅馨将青翠的果实一个个剥开,杜雅馨再用月牙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取果实内壁的浆汁。白色粘稠的汁液一点点地落入桌上的陶罐里,杜雅馨的脖颈和手腕也随之酸痛起来。
尤火山早已离开回到了军营。无聊至极的宁王在一旁踱来踱去,他天天白天陪伴杜雅馨师徒俩进山采取这种野花的果实,夜晚看着师徒俩重复这枯燥的动作已经六天了,他的眼球看得都快爆炸了,可杜雅馨仍然乐此不彼。
“馨儿,这些野果究竟有何用?”宁王终于忍不住问道。对于杜雅馨做出的任何决定他都不打算多言的,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些又累又枯燥的粗活儿应该是下人干的才对,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杜雅馨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眼皮也没抬一下,轻描淡写地说:“这些都是为太后治病的良药,如果你累的话就先回房去休息吧!”反正你娇生惯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晃来晃去的反而扰了我的心绪。杜雅馨又在心中补上一句。
“这些是药?”宁王不确定地伸手探向杜雅馨的额头,看她是否有发烧?“馨儿……你真的会给人瞧病?”他深锁的眉宇间透露着明显的不可置信。在他们这里这种野花烂果多的是,附近的农夫用它来喂猪,猪都不吃。而馨儿却说要用这个来给太后治病,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杜雅馨白皙的俏脸上泛起凄凉的笑意,没有做声。给人治好病她确实不会,但要把人治死谁不会呢?何况,她唯一精通的就是对烟毒的研究。
曾几何时,她是人民警察队伍中的一名骄傲的缉毒警察,对于烟毒的起源、发展到泛滥她无一不知,甚至为此而丢失了蓬勃的生命。获得重生的那一刻,她曾暗自发誓永远不再沾染毒品,没想到现在为了心爱的人她不惜再重操旧业。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馨儿,你听我说……”宁王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捏住她尖削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
“喂!你要干什么?”见自己的徒弟被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如提小鸡般轻易地提了起来,鬼冥先生立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呢?在这间屋子里可没谁的功夫能高过他。
被鬼冥先生怒视的目光震慑到,宁王抱歉地笑了笑松开大手后压低嗓门讹道:“你在开什么玩笑?给太后治病你以为是在过家家啊?没有两把刷子弄不好,那是会掉脑袋的。”
见宁王不会有恶意,鬼冥先生知趣地坐下装聋作哑起来。
“谁说我没有两把刷子了?我既然敢揭皇榜就自然有我的本事。”杜雅馨没好气地推开他,“你别在这里碍事,我还指望着趁机去见识见识皇宫里的恢弘气势呢!”
“馨儿,跟我回家。本王带你去皇宫见父王和母后,我家的皇宫一样的气势恢宏,不会输给鑫国的皇宫。”宁王深邃的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馨儿的性子太直率,他才不要她去冒这样的风险呢!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去见你的父王和母后?”杜雅馨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准备继续工作。
“馨儿,你还不懂吗?你没有必要去冒那样的风险,你可以留下来,做本王的王妃,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出入皇宫。留下来,好吗?”宁王急切地有些语无伦次,健硕的双臂竟想要将杜雅馨单薄的身躯拥入怀里,仿佛放手再让她向前跨出一步就将跌入万丈深渊一般。
虽然早就知道宁王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但如此赤白裸裸的告白还是令杜雅馨愣住了。“把我留下来做你的王妃,你就不怕再发生上次那种可怕的事?不怕我咬断你的喉咙,一口撕了你吗?”说着,杜雅馨银牙磨得咯咯一响,大张着嘴俏皮地做了个撕咬的动作。
对于上次宁王受伤之事,杜雅馨至今仍然耿耿于怀,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像宁王这样花红柳绿,用情不专得花花公子,但她不得不承认宁王确实对她很好,很迁就,很包容。好得在她的记忆里宁王从没有对她红过脸。
出乎杜雅馨的意料之外,提起上一次受伤之事,宁王将键臂沉重地搭上杜雅馨的肩膀不怒反笑,神色却异常凝重:“馨儿,别说你会撕了我,你就是要吃了我我也愿意……为了你,我宁成魔!”
此话一出,别说是眼前的杜大小姐和老态龙钟的武痴鬼冥先生,就连宁王自己也是为之一颤。在鑫国人的眼里,蒙国人多以打猎为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算得上是十足的野蛮人。而此时此刻,宁王没想到自己还能说出这般肉麻的话来。看来,他的心已经彻底迷失在这个似狼非狼的女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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