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快抓住他,不论死活!”
天子厉声喝道,说实话,他不怕杨语公告大众他是杀人凶手,天下是他的,万民皆听其话,杨语不过是个被官府通缉的无名蝼蚁,他是话又能有什么分量?
只要他在亲口告诉大家,这家伙不过是想破坏盛世美梦的蛀虫,再将事情压下,没几天世人就会忘记了,该吃吃该喝喝,他照样还是王。
他害怕的是祭天被破坏,天父地母,天地在民众心中分量极重,即使他是天子,也不能改变,若是祭天仪式被破坏,人们一定会责怪牵连到自己,届时他的民望就会下降。
人可以杀,事可以压,但是民望形象却不能降。
杨语必须要死。
杀了这闹事者,赋予他破坏祭天大典的罪名,冠以他邪恶魔头的名号,将他的人头挂在大旗上,用他的鲜血鲜血祭祀天地,那班愚民一定会无比欢呼高唱赞美我,一切都罪过皆推到他的身上,用他的罪为我添加光环,增亮我的皇冠。
——这就做御民之术。
明晃晃的刀剑,四面八方的刺来,杨语避无可避,他竟然也没有打算躲避。
他身子站定,犹如恒古就存在的磐石,无论各种狂风暴雨都无法移动他分毫。
杀人不像切西瓜,无论是谁知道有人要杀他,都一定会左闪右避,可是此时的杨语却与西瓜没什么区别,站定在哪里,即使是瞎子也都能杀了他——西瓜起码还会滚动。
噗!
数十把刀和剑,围着杨语齐刷刷砍下,就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会死在其下,有些人已经闭上了眼,不忍心再看,不忍心看到一个活人被砍成十块八块。
刀剑即将就要砍到杨语,就在这时,杨语忽的动了起来,速度极快,刀剑挥落会有刀光剑影,可是他的动作却好似没有半点踪影。
哗啦啦——
只是一个眨眼间,谁也没能看清在那个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围着杨语的数十个士兵皆倒了下去,西瓜般滚落下圆台。
杨语还现在哪里,姿势都没有变,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面带微笑,可是这种微笑在天子的眼中却是犹如魔鬼之笑。
“你,你,你想做什么?!”
天子已感觉到恐惧,已没有了之前的底气,说话都有些颤抖。
“我说过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杨语冷哼,然后不再理会天子,转身,面对圆台之下,黑压压的数万民众,道“各位,我有一事要告知天下!”
杨语伸手摸到耳根,手指一扣,扣出一张皮,再一掀,撕出一张面具,这些天来,为了能更好的收集证据,他一直带着面具已假面目示人。
真面目一出,就有不少眼尖的人看出这家伙竟然就是通缉令通缉的杀害赵王爷儿子的凶手,然后越来越多的人都反应了过来,底下立即传出阵阵窃窃私语和喧哗声。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是谁了,实不相瞒,现在我都觉得自己烦。”
杨语苦笑,通缉令贴遍全国,几乎每条街都贴有,走几步就能看到自己的画像,杨语自己看着都觉得烦。
“今天,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不为别的,我就是想告诉世人,杀害赵逸的不是我,凶手另有其人!”
杨语的话却的没多少人相信,有些甚至觉得好笑,笑出了声。
“那你不妨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呀?”
不知那个多事的友仔仗着人多,躲在人群里找不到他而大声喊着。
“凶手就是他!”
杨语指着天子一字一顿的说着。
“我知道大家会觉得我是个疯子,疯狗乱咬人,但是现在我要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
“一山不能容二虎,天子床榻岂能容他们安睡,赵王爷权势熏天且心怀不轨,天子担心他死后赵王爷起兵造反,但有害怕将他逼急,所以只能施加小手段敲打赵王爷,赵逸被杀,就是天子所为,他杀死赵逸就是想让赵王爷投鼠忌器。”
杨语将调查得来的真相一字一字的说了出来。
天子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紧捏着拳头,手臂上青筋犹如蜈蚣般凸起扭曲,显然他在怒忍。
杨语的话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炸得大家头脑发昏,但众人还是不相信他所言。
“不可能,这家伙在骗人,我们的皇上高贵无比怎会杀害自己的侄子,大家不要相信!”
众人高呼“混蛋,快下来!”
“你们不信?”
杨语忽的伸手遥指,人们顺着他的手指纷纷转头看去,在人群之外,赫然摆放着一堆铠甲刀剑,堆积成山,铠甲崭新,刀剑锋利。
那晚从棉州回来,已是深夜,杨语潜入赵王爷府,正好看到他们正在运送这些铠甲刀剑想要去销毁,这些想来就是之前赵王爷欲要起兵的物资,杨语立马将其截下,只是可惜,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赵王爷已服毒自尽。
不过也无所谓了,有些铠甲刀剑这些铁证,想来就能证明自己的无辜,毕竟私藏这么多的兵刃,已能证明赵王爷造反的罪名。
堆成山的刀剑,不是造反用难道砍猪肉?
“大家不要听他说,他是逆贼,快来把他拿下!”
天子终于是忍不下去,大声喊来出来,脸色涨红发紫。
“打死他!”
底下民众高声呐喊,人群耸动,潮水般对着杨语冲来,个个撸起袖子,怒气蛮脸,要揍杨语。
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杨语怔住了,看着那些人,他仿佛是吃了一个大拳头,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们都知道真凶是天子了,为什么还这样?
“我不是杀人犯!”
杨语撕心裂肺呐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听。
“打死他,打死他!”
数万人齐声呐喊,声音响彻天际,太阳都被吓得躲进云里。
“为什么……”
杨语喃喃着,他不明白,这些人难道是疯了么?
我才是清白的啊,真凶在一旁笑他们傻啊!
“你得到清白了么?”
这是,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的飘来,似从远方又似从心里,是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在笑,笑声里尽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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