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息的功夫，淹到两米多高的血煞虫海就被吸纳得一干二净，全数没入漩涡之中。

失去血煞的支撑，向玉从空中跌落，她及时切断了与虫海的连接才侥幸没连体内留存的血煞也给吸去。纵使如此她一身修为也废了大半，实力十不存一。

漩涡逐渐消弭，红裳的少女吸去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点血煞笑盈盈地瞧向她的敌人。

血煞的腐蚀性极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把浸泡过的地方吃的千仓百孔，人自是没救下来的，一个个全做了养分，尸体都不曾留下。

场内的幸存者，除了杨楚外，就只剩下吸血鬼陈河，和搭讪2b青年徐子贺了。

前者因为修为较高以及种族自带不死性的缘故，血煞吃起来比较费劲，还剩下血淋淋一摊肉，就差一口气了，没化成灰只能说万幸；后者仍处于昏迷中，胸口处藏在衣服里的玉佩发出柔和的光晕，应该是某种护主的异宝。看来这家伙来头还不小。

杨楚自身特殊，但她的衣服也被腐蚀得一干二净，不得已只好用法术具现了身上穿的这件红裳。

红裳的样式十分古早，颜色艳丽仿若火焰在燃烧。

这是法术的固定样式，而法术则是来自于上古强者，黄帝之女女魃的道法传承。

想来古人打架的时候也时常为衣服苦恼，干脆就弄了这么个法术。

十年前，杨楚意外获得女魃道法传承，同时也获得女魃赠与的部分功力。该部分功力足以将杨楚的整体境界推到准天级，想要继续前进就必须经受天劫的考验。

在此之前这些力量与人格的黑暗面一同被杨楚拒绝，因而产生类似封印的效果潜藏于体内。

如今杨楚已经正视自己，这股力量便自然而然地融汇于四肢百骸。

又因为对自我另一部分的接纳所产生的明悟，识海中随即产生新的变化。

原本分散的雨水开始聚拢，最终汇成一条奔腾的长河。

积雨成河！

此时，她的识海境界已然达到天级！只要她想，随时可引天雷加身。

“你竟然能直接夺走我的血煞之力，你明明没有达到天级，除非……你到底是谁？”

迎面走来的少女带给向玉莫大的压力，半分钟前她还是热衷于戏耍猎物的猎人，如今地位倒转，反倒成为被戏弄的猎物。

之前被认为是狂妄自大的笑容在向玉眼里也变得嘲讽而恐怖。

如果说之前的杨楚是在尽力地掩藏她属于黑暗过于冷漠的本质，那么现在她就是将这种邪性张扬地展现于人前。

她仍然笑着，却无法再给人春风拂面的感官，而是九幽地狱中的无涯血海。

“我是谁？这可是个很难回答的哲学问题。”

杨楚走到近前，恶趣味地勾起眼前女孩的下巴，强迫对方与她对视。

她正视了自己在人类感情方面的缺乏，她知道自己缺乏同情心，自私自利，可以毫无障碍地夺取他人的性命，甚至在某些时候会产生强烈的嗜杀冲动。但是她也明白对错，任何人都应该有生存的权利，不该如牲畜般死去。

“我以为该做出解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杨楚的眼睛无疑是很美的，只是与之对视的向玉却觉得自己看到了无尽的深渊，那深渊螺旋放大，好似要将人的躯壳连同灵魂一同吞噬殆尽。

这种感觉，让向玉颤栗不已，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血液循环的加速让她病态苍白的面孔上沁出两坨诱人的红晕。

杨楚以为这是过度紧张害怕所致，便不作理会，接着道：“可惜，我不太擅长问话，所以直接搜魂是个不错的选择。”

搜魂是直接用精神入侵对方灵魂的邪恶法门，得到所需真实信息的同时，也会令目标魂飞魄散。

“不，你不能这么做！”向玉急道，她心思急转，突然又平静下来，“你至少听我最后一句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