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沉吟片刻后道,“瘟鬼其实是神族的?”
“神族?”九夜疑惑声音响起:“怎么会?如果他是神族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了她一眼才缓缓开口道:“其实瘟鬼名叫南霆,是鬼神一族的,鬼神一族是上古神族,居住在天丘,世代守护着三丘九荒的苍生,历代继承人都有福庇佑,出生时都会天降祥瑞,奈何南霆出生时,天地聚变,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人间,当时鬼神一族都认为祸星出世,如果不将南霆压制住,三丘九荒就会有一场浩劫。于是为了三丘九荒的苍生,将南霆用镇魂链锁在那最一年四季都见不到阳光的鹿无之山之中,鬼神一族想等他成人后用聚魂鼎,用他的魂来祭盘古始神,护佑三丘九荒永远苍盛,护佑三丘九荒的百姓永远安康,几千年前,我曾到鹿无山去见过南霆一次,那时候的南霆……”他眼神幽远,回想起当初去鹿无山的时候,他永远都记得初见那少年的那一幕……
他独自坐在那石凳上,似玉雕一般,没有生气,身边围绕着他的都是一望无际的树木,寂静得没有丝毫声响,更加衬托出他的孤寂,他全身都是一袭黑衣,单调的没有任何其他颜色修饰,连一双清亮的眼睛,都是黑不见底的眸子,更显生人勿进的气质,脚踝被粗重的镣铐栓住,俊秀的容颜用复杂眼光看着他:“你是谁?”自他有意识他就一直在这鹿无山之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这条链子是谁给他绑上去的,他想离开这里,但他却不能离开这里,每走一步,这链子就扯着他痛不欲生,他尝试过打开这链子,他用内力来弄链子,用石头砸链子,甚至用嘴咬链子,这链子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它弄开,他慢慢地绝望了……他也许永远都会被链子束缚在这里忍受着孤独,他想和人说话却不知道给谁说,这里没有任何动物,没有任何人,甚至没有阳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独自坐在这里,陪伴他的只有他和脚下的链子,还有一群死气沉沉的树木,而如今他却看着了一个人,看着一个灵气深厚的人,也许他能将他从鹿无山带出去。但是他不知道他……
“神族的人。”
“神族?”少年清冷声音仿佛带着些许困惑一般,自顾自地说下去,“何为神族?”他死气的眸子里突然变着清明,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期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颤抖开口道:“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你想离开这里吗?”
“嗯,我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除了感受到一片死气,没有任何生气,在这里我仿佛是不存在世间的。”他语气有着激动,还有前所未有的慌张,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就害怕他突然离开了……
他望着她,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不能带你离开。”
“不能吗?”少年听着他的话,脸色瞬间苍白起来,眼神倏地黯淡下来,自嘲道:“果真这里永远就是我的归宿。”
他静静凝望着他,看着少年无生气的脸,沉吟片刻后道,“你知道为何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何在这里,我不知道我从何处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被这讨厌的链子锁住。”他语气有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和落寞。
他沉吟片刻后道,“你叫做南霆,是鬼神一族的后代。”
“南霆……”他轻喃道,眼里有着不解:“那为何我会在这里?我的家人去哪里呢?”
他看着少年稚嫩的脸上充满困惑,他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后,终究是不忍伤害他,告诉他残酷的事实,叹了口气:“现在时候未到,我不能告诉你,以后你就会知道事情始末。”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他道:“我看你颇具慧根,这丹药可以帮你助长修为。”接着他又拿出一瓶丹药道:“这是月桂树的叶子,将它敷在你被镇魂链弄伤的伤口上,能立马消除伤口。”
少年结过瓶子怔疑地望向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离开,少年清脆的声音传来:“你真的不能带我离开吗?”
他转过头望着他那张充满渴望的脸,叹了口气道:“南霆,我真的不能带你离开,等时间到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哦。”少年失望低下了头,又想起什么似的,他看着他笑了笑:“你是个好人,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好人?”他微微愣住,如果这少年知道他来的目的……他还会说他是好人吗?他看着他那张不谙世事的脸,看着他单纯的笑容,看着他用清澈的双眸盯着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人,突然喉咙仿佛被什么掐住一样,他干涩开口道:“也许很久很久之后,你还会再遇到我。”他在想,如果再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回用这种清澈眼光盯着自己吗?还会说自己好人吗?
“嗯,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玄冥离。”
“玄冥离?”少年轻念了一遍:“那我唤你阿离哥哥可好?”
“随你。”玄冥离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干净少年面前显得无处安放,更加显得自己那丑陋的心,他觉得他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在这个干净的少年面前,他终究是不忍伤他,于是他转过身落荒而逃。
“阿离哥哥?我们一定会在见的。”他望着他的背影大喊道,这是自己在鹿无山见到的第一个人啊!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少年干净的眸子里幻想着再见他的一天,他不知道,此去经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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