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写啥!
大纲好像有些问题。
烟抽完啦~
可乐也没了。
隔壁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啊。
脚好疼~
背也疼。
我不是要死了吧?
…
……
肖晓康双手放在键盘上,两眼无神地盯着电脑一动不动,仿佛是复活节岛上的石像,已经杵在那不知多少年。
做为一名扑街的网络写手,写不出东西来无疑是一种折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脑子像是被格式化了的电脑般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些基本的程序还在运行,比如吃饭、睡觉、抽烟还有~~
没了。
枯坐几个小时后脑子里还是空空如也,肖晓康烦躁地狠揪了几把头发,好像这样能把灵感揪出来似得。可惜揪了半天灵感还是迟迟未到,他终于放弃沮丧地拿起手机。这样的循环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每次都是怀着朝圣般的心情坐到电脑前,以对着手机傻笑结束。
或许就像那句话说的——我的意志力如豆腐一样。
肖晓康一边暗恨着自己的意志薄弱,一边点开手机视频。刚要看,电话突然响了。号码是曾经的好兄弟,如今却很少联系的发小。
“晓康,你在哪呢?我是大伟。”
“知道,在家呢,怎么啦?”肖晓康生硬地问道。
宅在家里太久,不光让他的体型愈显臃肿,也让他有些脱离社会而不知道怎么跟人打交道。
“寡妇今天回来了,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寡妇?”
听到这个名字,肖晓康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温和的笑脸。这张脸是少数几个能让他在听到名字就想起来的脸之一。
“他不是在外地做大生意么,怎么有时间回来。”
“说是回来给孩子上户口啥的,我也不清楚。”大伟嘀咕了一句又接着问:“怎么样,你来不来?寡妇可点名儿说要你来的。”
听到这,肖晓康扯动嘴角无声地笑笑,明白为什么大伟会突然打电话了。
曾经处在同一起跑线的小伙伴,如今渐行渐远。如果不是寡妇这个十多年没回来不了解情况的人,应该很少有人会打电话给自己吧。
肖晓康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答:“那好吧,你说个地方。”
“你现在住哪?我开车过去接你。”听到肖晓康同意,大伟似乎也很高兴,语调都轻松起来。
“不用!”肖晓康摸了一下左边裤袋:“我可以打车。”
电话静了几秒。
“那成,我在悦宾阁定了房间,你到前台报一下我的名字就会有人领你上来。”
“行,一会儿见。”
肖晓康点点头,说完挂掉电话人有点发愣。
悦宾阁是县里最好的酒店,一顿饭得大几千。什么时候起,大伟的消费水平已经在那个层次了?他下意识地想到自己,又联想到跟大伟的差距,刚刚提起来的一点兴致转瞬即逝。
可是没办法,已经答应别人啦,想推是推不掉了。
肖晓康拍拍自己的胖脸,抖擞起精神向卫生间走去。跟大伟还有寡妇已经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如果说在时间的潜移默化下还有什么跟以前一样的话,那就只剩下说到做到这件事了。
洗脸、刷牙、洗头、刮胡子,拿出母亲去世后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大宝抹上,再找出一件平时不舍得穿的外套来,顶着一股变质的香味昂首挺胸地迈步出门。
像是要上刑场的烈士。
来到悦宾阁,绷着脸在服务生引领下战战兢兢地推开了包厢的门,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正跟大伟聊天的寡妇。
寡妇原名田志鹏。
这个外号还是肖晓康在上中学时给他起的,为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
说起这个人来那可是个传奇人物。
他是在肖晓康所有的朋友当中,唯一一个结了四次婚、四次都是上门女婿,而老婆来头一个比一个大的人。
其中最显赫的那个是他现在的老婆,万隆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真正的白富美。
是那种穿着裙摆能拖到地上、后背开叉到屁股的裙子,浑身珠光宝气,手里端着一杯叫不出名字的洋酒,穿梭在各种酒会跟每个人行贴面礼的人。
俗称的上流人士!
而寡妇自己就平平无奇了。
样貌普通、身材也一般。如果一定要夸的话,勉强算得上保养得当。文化学历不高,成教自考。还没毕业!
儿时那帮朋友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完成如此伟业的。据大伟说,他曾经在跟田志鹏一起洗澡的时候,偷偷观察过其人的男性雄风。
普通货色。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却愣是做成了无数男人做梦也做不到的事情。用人生赢家来形容他都稍显单薄。
“我去~~你可算来了,约你出来一次可真不容易。”
看到肖晓康进来,大伟站起身来满嘴抱怨:“每次找你喝酒,你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忙。”说着往旁边那一比划:“还认识么?田志鹏,田总。”
“田个屁总。”
田志鹏笑骂着站起身来:“好久不见啦晓康。”
肖晓康挂着僵硬的笑容迎了上去,手似伸不伸,满脑子都是尴尬与局促。
“行啦,别傻站着啦,开始吧。我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像是看出他的不安,田志鹏亲热地一拍他肩膀往餐桌走去,大彪慌忙出门招呼上菜。
“说起来咱们有快十几年没见了吧?”俩人落座之后,寡妇拿起茶壶就要往肖晓康的茶杯里倒水,吓得他赶紧把杯子往前凑了凑。
“你说你到底怎么长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除掉胖了这一条外,模样几乎跟当年我走的时候一样。”放下茶壶,田志鹏一脸纳罕。
“或许就是因为我胖吧。”
肖晓康不自然地笑笑,一脸认真地解释道:“经常不出门,见阳光少所以皮肤比较白,估计是因为这个才显得年轻吧。”
关于年纪的问题,田志鹏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每次他跟人介绍自己三十大几快四十的时候,别人总是不相信。一开始他都会很认真的解释,后来就烦了,统统以胖加白来结束这个话题。
“你还别说,我也一直纳闷他这一点。”大伟正好进来,兴致勃勃地接话道:“按说我也挺胖的,可人家都说我已经四十多了,我明明才三十出头。”
“你那是人贵涨岁数,我可知道外人都是喊你赵总的。”田志鹏微笑着抬了老友一句。
“我算什么总,跟你比起来。。。”
大伟呵呵一笑刚要说话,注意到田志鹏眼中的一丝尴尬急忙话题一转,手顺势拿起桌上白酒拆了起来:“我记得老田你是那年跟晓康一起出车祸之后就离开临安县了吧?这一眨眼的功夫都十五六年过去了,我楞从一个小鲜肉变成一个‘有点臭钱’的中年大叔。你嘛,虽然保养的不错,但也能看出来确实年纪不小了。只有晓康是个例外!”
说到这,他同样不解地看向肖晓康:“他几乎看不出变化来,还跟上高中那会儿没两样。”
“怎么没有?”
肖晓康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长期的宅居令他很不习惯别人的关注,本能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从而让他俩别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我上高中那会儿可没这么胖。”
说完略带央求的补充道:“咱能不能不说年龄这个话题了?喜欢谈年纪那是上了岁数的人,才爱干的事儿。”边说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眼中的不自在。
比起成为众人焦点,他更愿意缩在角落做一个听众。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都还年轻。按照过去人的说法,我们正值壮年,现在说老还太早。”或许是看出肖晓康的不自在,田志鹏笑着把话题岔开。
“对了晓康,你还记得那年咱俩撞车的事儿么?”
“啊?~”
肖晓康有点懵。
车祸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
那是在他还被人称为平森中学四大天王的年代,有一晚他跟田志鹏出去浪结果双双被车给撞了。好在不是很严重,他在医院昏迷了一天就没事了。而田志鹏则据说伤势比较重,被父母送到外地去治疗,从次俩人就断了联系。
“都过去那么久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肖晓康挠挠头,有把天儿聊死的趋势。田志鹏神秘地笑笑也没说话。
恰好这时服务员推门上菜,三人就此打住这个有点尴尬的话题。
田志鹏跟大伟俩人打小就是好酒量,肖晓康勉强能陪个坐。因此当三个人四瓶白酒下去之后,他已经不知道哪是哪儿了。
等再迷迷糊糊醒来后,发现自己坐在大伟的车里,身边却是默默抽烟的田志鹏。
“这是哪儿?大伟呢?”
肖晓康揉着发胀的脑袋,嗓子干涩地像被人塞了把干草。
“醒啦?”
田志鹏斜着看了他一眼,伸手掏出一瓶水递过来:“大伟有事儿先回家了。这次回来没开车,大伟的先借我开几天。怎么样,还成么?再来点?”
“来你大爷!”
肖晓康气若游丝地骂了一句。
一斤白酒下肚,心里那点自卑和畏缩消失殆尽。当年那个跟朋友一起拼酒打架的‘四大天王’似乎又出现了。
“咱们在这儿干嘛?”
扭头看了眼车窗外的荒山和山下的夜景,肖晓康一头雾水。
他生活的小县城是在一个山窝子里,四周高山环伺。年轻时他们最喜欢在夜里上山,俯视着山下的县城,嘴里说着“世界必将匍匐在我脚下”之类的很中二的话。
“好多年没来过了,突然想看看。”
田志鹏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青色的烟柱像把利箭刺向挡风玻璃,然后被玻璃无情地击散。
“都说故乡再也回不去,以前觉得这是句屁话,可如今越来越有体会。故乡并不只是一个地方、一个名词,还包括了我们成长的点点滴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怎么可能还回得去?”说这些话的时候,田志鹏一脸落寞。
肖晓康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喝酒聊天,怎么转眼就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模样?
“你回想过过去么?”
田志鹏扭过头,神情带着几分不安和。。悲伤?
“有~吧~我也说不清。”肖晓康缩了缩肩膀,不确定地回答道:“有时候我也会回忆过去,想想咱们以前开心的时光。可很快就会打住。”
回忆过去对于他来说是件痛苦地事情,因为那只能让他的现在显得更加悲催。
所以他从来都避免回忆。
田志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最近经常回忆过去,回忆跟你们一起喝酒打架的时候,回忆那次车祸。”说到这,他盯着肖晓康很认真地问:
“你真不记得,那次要了你命的车祸吗?”
“什么?!”
肖晓康只觉后脑勺一紧,酒瞬间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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