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之花烈带人赶到的时候,只有规则碰撞的余波,还有满身鲜血的队长和副队长们。
匆匆忙忙地施救,期间却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现场煞是沉闷。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伤成这样?”卯之花烈面色很是严肃,她完全看不出伤是怎么来的。只看得出是被瞬间的强大力量全面重伤,能够免于被碾压成灵子已是侥天之幸。
“之前的混乱区域内部,不时地有规则能量暴走,动不得一点灵力,我们就是这样在区域深处的暴动中瞬间重伤的……是青枝用卍解拼着反噬将我们用空间挪移一批一批送出来的。”凤桥楼十郎的声音艰涩无比。
“青枝?她才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得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她现在在哪里?”卯之花烈心下一紧,她刚刚可是没看见青枝的影子。
“青枝她……不在了。”六车拳西哽咽着低下了头。
卯之花烈眼圈一红,心下一慌,回身直奔蓝染而去,一把抓起他的前襟:“青枝呢?”
蓝染的伤势已经随着脱险开始恢复,他却只傻傻地坐倒在地,目光茫然凄惶。
“青枝呢?蓝染!你是怎么保护她的?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她却不见了?!”卯之花队长泪水涟涟。她当做小妹妹甚至小女儿的女孩,就这样不在了?呵!
“浦原喜助!”紧随卯之花烈而来的四枫院夜一悲愤不已,一拳砸到竹马的脸上,“因为粗心大意深入险地,最后被一个女孩子舍命相救。你们真是好样的!你们心里不惭愧吗?你们敢面对青枝的孩子吗?他才出生几天,就被你们连累得失去了母亲!”
又一拳头砸过去,浦原喜助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蜷缩在一起,呜呜地嚎哭出声。相隔不远处,金色长发被黏腻的鲜血染红的平子真子凄厉地捶地哭喊出声:“啊啊啊啊——”
那是他们彼此信任依赖的青梅竹马啊,他们看着她从一个稚弱少女一年年成长为高贵颖慧的公主,满心满眼都是她气息音容;那样一个温柔纯净风华绝代的女子在他们的视线里挥洒着花样的年华,本身就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情,哪怕女子身边陪伴的男人并不是他们;只是,他们不能接受,这个女子,就这么,在世间消失,以那般决然的姿态、那般惨烈的代价。
“为什么……要救我们……”
被心爱之人以命相替,他们宁愿就那样死去。
蓝染惣右介神色木然——他一直都明了自己对青枝的感情很深刻,夹杂了感激、喜欢、渴望、憧憬、爱慕等很多复杂的东西,她在自己生命里承担了恩人、导师、友人、爱人、亲人各种角色,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他却从来不曾对她说过爱字;就如同青枝的心灵太纯净太宽广并不会将感情视作终极信仰投入全部身心一样,蓝染竭力追求的强大同样被他置于两人的感情之上,心灵相知的两人对此充分理解并从容接纳。但是这一刻,亲眼看着爱人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刻——他蓦然发现自己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被风吹得冰冷,不知用什么才能填补,他是要变成虚了吗?否则怎么会心头一片虚空?原来他居然爱得那么深么……是因为失去了心灵牵系的人,他的心才坦诚她远超估量的无与伦比的重要位置……
男人无喜无悲神色茫然地站起身,连朽木白哉的拳头都不能让他回过神来,至于旁人怜悯的神色,呵,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吗?固执地拒绝了留宿医疗室的医嘱,他只想回到他和青枝一起生活的家。进门的瞬间,听到婴孩哭声,蓝染转了转木木的眼睛,几步跨进屋子,从侍女手中接过哭泣的婴孩,面对那精致的眉眼,蓝染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里流出来。
“朔望!朔望!”他跪倒在地,抱着她留给自己的孩子,潸然泪下。
整理了青枝的遗物,发现了她留下来的信件和礼物,给朽木家主的,给朽木白哉的,给他和孩子的,给与她相熟之人的……一看就是准备好几天的成果,所以她果然是预见了自己凶多吉少吗……蓝染惣右介拥着青枝最近做给他的一件衣服,久久不曾言语。
朽木家,朽木白哉满面冰寒,再无一分活泼的少年气息。一把夺过蓝染手中的遗物,转身离去,没有给男人一个眼神。
待客的和室里,朽木银嶺更加苍老了。这个老人一生仅一子一女,却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再不会有比这更令人心伤的事情了。朽木家主颤抖着双手拆开蓝染送来的信件,半晌,抚摸着一旁的乌木发簪,喉咙哽咽,终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有空的话,带着她的孩子来看看我这个外公吧!”
一直守在一旁的蓝染默默应下,继续下一站。
青枝,等把你的临别礼物送完,我会和他们好好地算一笔账——我承诺不怨恨,可是,我同样不原谅,包括我自己。
那一场混乱区变故就此成了一个禁忌,每个知情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外面只知道多个队长副队长重伤,而那个姿容倾世风华绝代的朽木家的贵公主再没有回来。
直到一年后,陆续又有死神不时地莫名消失,上头指派前番调查禁忌区域的队长们查出原因——这次可千万不要再是空间碰撞引起的,他们已经没有第二个朽木青枝了。
然而结果并不乐观,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以及副官没过多久全部失踪,掀起轩然大波。
翌日,波澜再度扩散,中央四十六室宣布浦原喜助以队长级死神做禁忌实验的罪名被拘禁,数日后在四枫院夜一的帮助下叛逃。
五番队。
“啊啦蓝染准队长是心软了吗?怎么简单教训一下就那么轻易地放过那些人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直接让他们抵命呢!”市丸银夸张地眯眼勾唇。
“本来没想让他们这么轻易过关的,只是没想到青枝离开之前居然给他们留下了保命玉符呢!既然是青枝希望的,放过他们又如何?将他们驱逐流放其实比直接杀死他们更让我舒心呢!可惜了,没能拿到崩玉。”蓝染抱着稚嫩的婴孩逗弄,锋利的眉目间难得流泻出真实的柔和慈爱,“不能快一点提升力量,早一点离开这里去寻她,真是难过呢!”时空裂缝里也未必十死无生,他的青枝也许只是流落到另一时空,等他力量足够走出这方天地,他自会去寻她。思念流转,他选择性地不去想青枝在时空裂缝里承受不住压力灰飞烟灭的可能。
“心绪平和。眼藏静谧。无比安稳的火。”从此以后,这个惊才绝艳被天地眷顾半生的男人,终究选择了与命定的轨迹重合,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百年后宣告自立于天上的男人。
一年后,蓝染惣右介就任五番队队长;
五年后,朽木白哉和志波海燕从真央灵术学院结业,加入护庭十三番队;
四十年后,朽木白哉迎娶流魂街朽木绯真,女子五年而逝;
七十年后,吉良井鹤、雏森桃、阿散井恋次、露琪亚进入真央,露琪亚被朽木白哉收养;市丸银与朽木白哉同时晋升队长,露琪亚加入十三番队;
八十年后,志波海燕遭遇变异虚,在青枝留下的玉符保护下逃出生天;
九十年后,志波一心隐匿现世,结缘黑崎真咲;
九十五年后,黑崎一护出世;
一百年后,黑崎真咲遇袭死亡;
一百一十年后,黑崎一护升入空座第一高中,相遇朽木露琪亚,死神世界故事正式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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