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与红菀闻言微微静了一瞬,叶似锦叹息道:“这世上的有情人有一对便少一对,我们也不必做个坏人。”
她想起前世出嫁时的春闺心思,那时她也想着有个人白首不离,只可惜没那福气。
……
梅姨娘此事过一段过后,锦苑总算一时安静下来,叶荣华不再隔三差五来锦苑嘲讽,叶青芜亦不再踏足锦苑,叶似锦总算过上了几日悠闲的日子,而她刚翻起书本便听院外有人通传道:“寒月小姐前来拜访。”
叶似锦手中的书本忽的掉在了地上,还未起身相迎寒月便率先走了进来,身形是依然鲜活存在于她记忆中的模样,意气风发,笑意疏朗。
叶似锦猝不及防看见熟悉的脸庞,眼中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只将寒月吓了一跳:“似锦你怎的一见面便红眼,莫非是被你那两个庶妹欺负了?我早便同你说过你那两个庶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需得多防着些……”
叶似锦终于暗暗眨去眼中的酸涩,连忙道:“我不过是许久未曾见你,一时激动罢了,至于我那两个庶妹你说的我早就放在心上了,现在都防着呢……”
寒月爽朗一笑,这才道:“这才对嘛,你那两个庶妹不是好相与的,一个不慎你便会吃亏……”
寒月是身为皇商之女,喜好在外女扮男装行走,凭着一身武艺最是喜好打抱不平,叶似锦在府中过的一向拮据便不得不偷偷做些刺绣到府外卖,一来二去便同她有了交集,成了挚友。
前世寒月一再提醒她要提防两个庶妹,她却天真以为姐妹情深,那两个庶妹不会害她,不听寒月的劝告,最后落得死于非命。
如今想来,真正拿她当姐妹的不过也寒月一人而已。
叶似锦心中愧疚越甚,暗自提醒自己要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便将这几日发生之事轻描淡写地提了提,令寒月拍案而笑:“你早该这样!不过如今清醒过来却也不算晚……”
两人许久未见相谈甚欢,约了下次见面的时辰后又说了许久的闲话方才散去。
同时她的父亲安王许是听到了外头传他苛待子女的风声,替她多拨了一倍月银,衣裳首饰也总算同她那两个庶妹持平了,只是终究同她不亲近,瞧上去依然并不十分待见她。
叶似锦虽早已过了渴求父母的年纪,心中却仍旧不解,直到她去给母亲请安之时听到了房中两人的谈话。
“似锦虽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即便为了名声也不必过于苛待她。”冷静凉薄,这是她那个母亲的声音。
“她不是我亲生女儿,我也让她担了王府嫡小姐的名头,这十几年也未曾亏待过她……”粗狂烦躁,这是她称之为“父亲”的声音。
此后的谈话她未再有闲心细听,心中在一瞬间的茫然后立刻不动声色的转身回了锦苑,心中所有的疑问都有了解释,为何她称之为“父亲”的人从来不会对她亲近,为何即便在她幼时也从未得到他一句称赞与关心,为何她除了这个王府嫡小姐的名头一无所有,原来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并不是他亲生的罢了。
碧萝与红菀头一回见自家小姐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纷纷担心起来:“小姐你不是去给王妃请安了吗……怎的……”
叶似锦在两人担忧的神情中终于清醒过来,在她这两世的日子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也不过区区有限几人而已。
她的“父亲”与“母亲”则从不在此之列。
如今不过是终于知道了真相而已,并不值得她这样。
只是,这个真相再次让她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她连“父亲”的亲生子嗣都不是。
至于她的母亲,那个犹如处在红尘之外般冷淡凉薄的人,便更不可能有何指望。
她叶似锦除了一个安王府嫡小姐的名头一无所有。
叶似锦从未这样刻般焦急于自己的一无所有与无所依仗,她将自己如今所有的处境细细梳理了一番,当务之急便是手中当有自己的底牌,而她如今不过安王府嫡女一个,瞧上去风光万千实际上不过是海市蜃楼,一着不慎便会落得个同前世一般的下场。
叶似锦想到此便在寒月下一回来访时,将自己前世研究出来的刺绣针法完善之后,与她谈了谈,令寒月大为称赞:“你这种针法阵脚细密,绣出来的花样也颜色鲜艳栩栩如生,物以稀为贵,若是再暗自抬一抬价应当能在达官贵人之中风靡起来。”
叶似锦亦点头道:“我亦是同你一般想法,我想开个专卖这种绣法的绣坊,寻一批绣娘教授之后专门替达官贵人做些独一无二的花样。”
寒月闻言眼中一亮,立刻点头道:“此法甚好,若是这样你手中有这么间绣坊便有依靠了许多。”
叶似锦亦缓缓颔首,却又无奈道:“只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银钱,恐怕并不够在焦阳城中买下店铺……”
寒月拍了拍叶似锦的肩膀,笑道:“这有何难,我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些许银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说着见叶似锦欲拒绝便立刻开口道:“你若实在过意不去,便权当我与你合开店铺就是,日后等你的绣坊做的好了给我分红便是。”
叶似锦这才点了点头,同意下来,两人又敲定了几处细节后便各自分头忙碌起来。
叶似锦第二日一早便带着红菀出了门,留下碧萝在府中替两人遮掩,覆了面纱遮掩了容貌后乔装打扮一番出了门,
她去了城中的各大绣坊细细瞧了一遍,认真记下如今卖的最好的花样与布料,随后又前往各大布庄仔细将各类布料一一细细摸过,红菀看着自家小姐额角的薄汗想让她歇歇脚,却被叶似锦无奈拒绝:“等布庄与绣坊都看完了再歇息罢。”
红菀却难得强硬起来:“小姐你也不瞧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这都早过晌午了小姐您还未用午膳,又一刻不停地走了这许久,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叶似锦知道红菀的好意,只好无奈停下了脚,四处看了看随后去了处最近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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