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就挺合适。以后出门遛弯，就可以带着大祭司一起去。谁要是对林凯不尊敬，那就放狗咬人。

原本这条狗的位置是给林飞的。只不过林飞已经死了。

死了挺可惜的。叫了那么多年的哥，比林凯叫自己那个亲哥的次数还多。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

可感情再多，毕竟只是个工具。没了就没了，不值得珍惜。

林凯对林飞的态度，向来是人前恭敬，人后也恭敬。心里却从未把林飞当做人看。而是一条狗。

如果没看错，这条狗刚刚就跪在程顺身前。为什么要跪那个人？怕死吗？你林飞可不是这样的人。当初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哼一声。

咋滴，今天膝盖骨碎了？我林凯从今儿起对你林飞的印象大打折扣。就让你死在时空乱流中。

宗门秘传，还没人能活着走出时空乱流。除非强大到能够撕开空间壁垒，进行空间跳跃。

程顺显然不能。在场只有大祭司拥有这个能力。

权衡利弊，怎么着都是选大祭司最合适。

“造化，真是笑话。就算你是那一支符文传承这一代选中的继承人。又如何？那场战争烧坏了多少东西，听闻你们的山门大火整整烧了一千年，山石融化，整座山脉变成岩浆海。而且大世界与你们结仇的另一支传承，在战争结束后，陆续展现出新奇的符文，强大到无法想象。传承早已散失。你家大人怕是没有给你说过这些事情。”大祭司说道。

瞅着大祭司那张看笑话的脸，林飞也是笑而不语。既然你不领情，你还是个外人。那我宁愿死在时空乱流中，也要你陪葬。你不想要这份造化，大爷还不想给。一起死吧。

林凯冲杀大祭司，右手刺入神魂中，捏碎符文。大祭司后退避开，空间碎片中活动范围有限，再加上修为被噬陆断剑吸收。大祭司目前外强中干。纸老虎一只。担心林凯召唤来未知强者。

林飞嘴角扬起笑意，随即松开符文，转身逃走。

就在大祭司疑惑之时，噬陆断剑再次插入大祭司头颅。这次噬陆断剑可没有选择吸收大祭司修为力量。而是直接引爆。程顺瞬移跳跃，抓住林凯躲到临近的空间碎片中，任由大祭司所在的空间碎片破碎。

爆炸引起时空乱流震荡。

大祭司神魂离体，随着其中一小块碎片飞向临近的大碎片。

“糟糕。”程顺入目所见，那一块碎片融合进了大碎片中，大祭司神魂与碎片中的怪物融合在了一起。

那是一团被时空扭曲的怪物。

各种生物融合到了一起，像是一个球，其实球面布满一张张面庞。

“真是混球。”林飞一语双关，即是在辱骂大祭司，也是在嘲讽程顺。

“那又如何？”程顺笑道，两块碎片相隔甚远，大祭司无论如何也来不到他们身边。

“你是不是想说，他过不来。那你就错了。”林凯说道。他之所以将希望给予大祭司身上，看重的正是出身于符文一脉的大祭司，拥有着破开空间的符文。如果没看错，大祭司继承的正式当年与魂力世界敌对的那一脉符文传承。

相较于程顺，林凯对大祭司的信心更强，但这不是说，林凯就会支持大祭司。

相反，林凯更希望程顺能够杀了大祭司。不然刚才就不会配合程顺上演一场偷袭。总而言之，魂力世界内部的战斗，由魂力世界自己人去解决，不需要外人插手。所以林凯临时反水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林凯和程顺站在对立面，但是在面对入侵者的时候，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配合，只需要理解对方意图，就做出相应的支援动作。

林凯都不会去想，程顺是否在坑他，就选择无条件的相信程顺。这是对程顺人品的相信。魔将之名，值这个信任。

只可惜大祭司命不该绝。不会因为这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假装自爆，一个从后面偷袭。就身死道消。大祭司这都能神魂逃脱，躲过噬陆断剑力量爆炸。反而因祸得福，融入一团魂力聚集体中。不得不说，战斗经验要比程顺和林凯丰富的多。

时空乱流中魂力无时无刻不在流失，大祭司本身也是看准时机，寻求补给。

“那个狗腿子向你下跪，是不是求你放过他？这样的人你也救，真是慈悲心大发。当初就不该救下他林家。任其自生自灭，坐在旁边看戏就好。现如今真是恶心死我了。”林凯做出呕吐的模样。

程顺左手握拳，龙抬头轰击而去，将林凯撞飞。然后龙首咬住林凯脖子，抵在空间壁垒上。

程顺一步步走向林凯，然后说道，“绵延山脉平原一战，你就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是你哥护着你。我早就将你割喉。这次你哥相当于卖身，才让我出手救你。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这条命都是别人求来的，是别人用自由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趾高气昂。换句话说，你这辈子在我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程顺说道，字字诛心。

“休要坏我道心。那也是他该做的。”林凯说道。

此刻，林凯面容并不好看。和绵延山脉平原一样。他不希望林飞事事都比他强。更不喜欢看到林飞把他当做孩子，给他讲道理。

林凯听厌了。

应该做的？程顺并不认可这两个字。没有谁必须对另一个人的行为负责。

林飞是在报恩，林凯是在享受。凡事有个度，程顺觉得林飞不值得。于是将林飞从海螺空间中放出来。刚才的话，林飞也听到了。

林凯见到林飞后，原本高傲的双目，瞬间失色。变得暗淡了许多。

不见林飞，他林凯雄赳赳气昂昂。见到林飞，他就还是那个跟在林飞后面学习各种处世为人的弟弟。

“哥。”林凯说道。

林飞看向程顺，然后又看向林凯。程顺解除龙抬头，林凯落在地上大口喘气。林飞笑着说道，“主人会带你出去，以后林家就拜托你多多照顾。我其实不怪你。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路。林家珍藏了一份重生材料，相信爹会给你的。告诉二娘，我尽职了。请她不要迁怒林家。”

当“主人”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林凯就知道程顺说的是真的。原来林飞真的为了救他，甘愿牺牲自由。

我林凯需要你林飞来牺牲吗？

你林飞凭什么就随便认主？我林凯才是你未来的主人。

又是一个不要机缘造化的。

不得不说，林凯真的很无知。

这才是非得让他走一趟红尘路的原因。不然任你天资再强，不会为人处事，宗门早晚会覆灭。

“你放心，林家也是我家。我不会看着它衰落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林家就富贵无忧。”林凯心里虽然不满，嘴上却没有再吐出伤人的话语。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想让你成为林家守护神。”林飞说道。

林凯皱眉。你不就是想装可怜，卖同情，求将来的我能庇护林家吗？你还想咋滴，我都答应给林家富贵了，你还不满足？

见到林凯不悦，林飞快速解释道，“我不是求你给林家大富贵。而是希望你能在林家危难之时出手一次。一次就够了。至于以后，林家走向如何，那就交给家族成员去定夺。否则林家永远成长不起来。”

此言有理。程顺和林凯都认同。林飞既没有绑架林凯，也没有拉下老脸，丢了面子和里子。

求人帮忙，点到为止。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要人帮忙做了，自己在另一边悠哉悠哉。而是关键地方请人出手一至两次。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如果事都让人做了，再大的人情也经不起消耗。总有让人厌烦的时候。凡事有个人度。

不过话说回来，求人帮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句话咋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凯觉得这事与他还是有关的。宗门这场砥砺，看的就是人品。

所以林飞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林凯还会多照拂一两次，也未尝不可。看心情，看人情。

林飞身形逐渐暗淡，重新回到了海螺内部空间中。

主要是程顺不希望林飞出现在林凯面前时间太长。时间长了，林凯就不懂得珍惜这份人情。

程顺态度很简单。如今从大祭司手中将林凯救出来，相当于救了林凯半条命。此举稳定林飞情绪。同时也是告诉林凯，林飞已经是程顺的仆役。

牺牲已成定局。林飞不再是林家人，不再是林凯的哥哥。只是，也只能是程顺的仆役。

除非哪一天程顺不想要林飞了，林飞才能离开。

人生而有信。

林飞最重的就是这个字。

当初答应二娘保护林凯。所言非虚，只要他林飞活着，就一定护着林凯周全。

最后一次护着林凯，他林飞做到了。无论是重生材料，还是重生机会。林飞都让给了林凯。

此举，无愧林家。

从此与林家再无任何关系。

林凯单手向前伸，想要抓住林飞。踉跄从人影中穿过。

海螺内部空间。

林飞说道，“从此刻起，我林飞即便非神魂具灭。也绝不认二主。”

“谁的奴仆？”第九方正就在岛外。海螺内部空间只要有一点异动，方正都能感知到。在程顺隔离出一块岛屿后，方正就一直守在海上。而且多次试图攻破结界未果。

“与你无关。”林飞不知道外面是谁，但却无惧。此生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何妨？只要程顺一声令下，林飞就冲出与那人厮杀。绝不违背程顺命令。

作为林家这一代的长子。不是他林飞救了家族，而是程顺救了他的家族，同时将他从那个家族体制中解脱出来。

所谓的牺牲自由，不过是用另一个牢笼替换前一个牢笼。只是前一个牢笼需要林飞负责的人太多，后一个只需要对程顺负责。而且没了那么多约束。相对而言的失去自由，反而是获得自由。

且珍惜，且知足。

空间碎片。

程顺带着林飞一起逃亡，从一个碎片瞬移到另一个碎片中。

没有将林凯放入海螺内部空间的原因很简单。程顺一直相信林凯还有着保命手段，不然不会吓走大祭司。这种手段留在身边还好一些。要是两人都陷入困境中，林凯或许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如果将林凯放入海螺内部空间，程顺死了也就死了。相反，林凯还能活的好好的。有可能借助大祭司之手逃脱。

“真小气，不就是个未成形的小世界吗？规则都不全，无法诞生生命。只能从外面往里面放人。咱俩商量一下，你把我放进去，这样你就能跑快一点。”林凯说道。

程顺说道，“我不担心速度问题，带着你我还跑的动。大祭司借助的是修为力量，我靠的是能力。同样消耗魂力，大祭司强行破开空间壁垒，比我消耗的魂力还多。咱就这样兜兜转转，多跑几个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