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敢收回海水？”闻帝暴怒，以牺牲一颗蛇头作为代价，将逃到体内的亡灵碎片诛杀。

六颗头死去五颗，闻帝境界彻底爆发，舍轮回十二重猛增到舍轮回十四重。最后这一颗头，为他带来两重境界攀升。

又是境界压制。程顺发誓，这场战斗结束，一定要快速提升境界。

程顺才舍轮回四重，对上舍轮回十四重的闻帝，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境界差距太大了。

之前程顺能够跨境界杀人。凭借的多数是偷袭。就算依靠冲锋式蓄力，爆发最强攻击，程顺当前能得到的最强攻击力也才舍轮回十二重。

太难，太难了。

程顺不再使用炼体攻拳。

哪怕炼体攻拳融入了空间力量，龙抬头意境增长。程顺也不得不放下炼体攻拳，选择杀敌五剑中的冲锋式。

程顺吞食长生果和蛟龙血后，体质得到极大提升。三十二剑手骨完好，至于最强一剑能够蓄力多少，程顺暂时不知。这一战，诚顺心里没底。

炼体攻拳锻炼体质，本就是为了修行杀敌五剑做准备的。

两套武技相辅相成，一个强悍肉身，一个主杀。

程顺掌心似有光芒炸裂，一把长剑凭空出现。收获降临者那么多乾坤袋和纳戒。程顺从中挑选一把最好的剑使用。

噬陆断剑本就来自海域，程顺不打算在闻帝面前使用，担心他有通信符之类的手段。

一个不小心泄露消息，程顺就只有等死。海域强者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上岸，哪怕牺牲再大，也要抓到程顺夺回噬陆断剑。

那个纪元的辉煌，海域难忘。

程顺说道，“不打死你个龟儿，我就不叫程顺。”

舍轮回十四重很强吗？程顺真身沉入海底，留下稻草替身在海面上。要杀闻帝，还得靠偷袭。

不然很难成功。

论偷袭，程顺在海域干过不止一次。

以弱胜强，贵在以小博大。

大河河神在山河倒流之后，实在无法保持平常心。海域既然无法实现诺言，那么就别怪大河河神置身事外。

只不过，大河河神不愿看到程顺如意。

不管怎样，也要给程顺添乱。

让敌人不如意，自己才能开心。大河河神从身上撕下一块鳞片。鳞片落到闻帝身边，化作一块盾牌。盾牌边角锋利，可攻可守。配上剑柄，盾牌就可作为阔剑使用。

海面上，程顺替身不顾一切的蓄力，冲锋式一剑剑增加。在与闻帝对攻中，冲锋式蓄积到三十一剑。

要么释放三十二剑，要么继续蓄力，三十三剑？

程顺来不及思考，闻帝把盾牌当做阔剑用，劈头一剑。

一剑下来，程顺必然分尸两半。

程顺举剑格挡。脚下浮冰悉数破碎。

长剑落入海水中，稻草人浮现海面上。闻帝将程顺替身杀了。

冰面破碎，程顺第二个替身手持另一把剑，出水迎战。

海水下沉，海平线逐渐降低。

程顺头顶一块巨大的冰块铺在天空。

冰面上，闻帝再次迎战程顺替身，来多少杀多少。即便只是替身，杀起来也十分过瘾。

盾牌抗下冲锋式第三十一剑，然后撞击程顺替身，活生生将替身撞死。

第三个替身迎战闻帝。悬空冰块裂缝游走，程顺不允许巨大的冰块占据天空。一旦冰块在底下海水退回海螺后砸落，那将是另一场灾难。迎战闻帝的目的之一，便是打碎冰面。

程顺替身和闻帝同时落水。海面冰块被他俩人砸碎，如同陨石砸落海中，却也化解了危机。海面上，不断有冰块受重力影响砸入海中。

闻帝脚踩浮冰，躲闪冰块，快速攻近，盾牌掀飞程顺。然后闻帝抛飞盾牌，将程顺拦腰切断，死的不能再死。

尸首异处，第三个替身死了。

程顺眉头紧皱，冲锋式蓄力极限还是三十二剑。想要再提升一剑，难上加难。

剑意不同于拳法意境。

想要提升没那么容易。杀敌五剑，程顺也只习得冲锋式剑意。蓄力累加攻击力。不像炼体攻拳，早就接触到三大拳法意境皮毛。这次还有幸将空间力量融入龙抬头中。

第四个替身从闻帝脚下杀出。闻帝挥击盾牌朝着海面砸落。

硬生生将程顺替身封锁在海水中。不能跃出水面丝毫。

既然如此，那就龙出水。

第四个替身换做左手持剑，龙出水化作青龙攻伐闻帝。

龙蛇之争，古来有之。

闻帝舍轮回十四重，论防御，比程顺强太多。这一击龙出水，闻帝打算硬抗。

闻帝左右手共同持盾防御，严阵以待，龙出水将他轰上天空。

冲锋式紧随其后，第四个替身爆发舍轮回十二重攻击，让闻帝飞得更高。代价便是，第四个替身死亡。

空中无处借力，闻帝只能任由肉身抛上天空，第四个替身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远离水面，准确的说是远离地面。

程顺本尊从水下激射而出，左右手虚握，第三替身第二替身使用过的长剑飞到他的手中。仅凭两把剑还不能杀死闻帝，程顺张口第一替身使用过的长剑飞入他的口中。

三剑在手，天下我有。程顺心生豪气。

单独一次强攻，或许对闻帝没多大伤害。但要是三次蓄力合在一起，闻帝无异于遭受三个舍轮回十二重修士攻击。

如果三次攻击都集中在一个点上，效果又是另一番光景。

心脏还是蛇头？

程顺一番衡量之后，选择心脏。那里曾遭遇过亡灵碎片攻击，此刻最为薄弱。心脏才是程顺的真正目的。

该杀就杀。

第一剑刺破闻帝心脏，他只是笑笑，不知道我的心脏也是有六条命的吗？

程顺也笑了，嘴角上扬。

闻帝不明白程顺有什么好笑的，“你处心积虑的攻击，对我来说如同挠痒痒。”

“那就拭目以待。”程顺说道。

第二剑第三剑法如约而至。

一颗黑色晶体从血洞中逃走。原来程顺计划最终目的，只为了夺走黑色晶体。

炼化海螺之后，程顺得知一个消息。

海螺空间有限，内部有个单向传送阵法，能将海水不断地吸入然后从海螺口释放。可问题是，这个通道单向流通。海水要么储存在海螺内部空间，要么外流，如这次水淹风城。海水想要再从海螺内部返回原来的地方，却是不可能的。

程顺在得到海螺后，必须连噩梦空间一起拿走。

利用噩梦空间内部广阔的容量，存储海水。不然，即便风城保住了，也救不了铜拳镇和程家弯。

手握黑色晶体，程顺强行打开一条裂缝，然后将黑色晶体抛入海水中。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海水吸走。

闻帝转身就逃，完全没想到程顺一直盯着黑色晶体不放。而且程顺肆无忌惮的打开黑色晶体，对闻帝来说，不啻晴天霹雳。

噩梦空间中藏有化物境和御器境神魂。一旦这些神魂获得自由，第一个报复的是谁？想都不用想。

闻帝虽然舍去五个头成就舍轮回十四重，充其量也才魂力世界修行体系中的化物境五重。面对御器境强者神魂，他怎么对付。

再杀掉一个头？

那就真的死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逃。

闻帝逃走的方向十分明确，找强者庇护。希望大河河神这棵大树能庇护他。

……

……

海螺和黑色晶体悬空飞行，就在程顺左右两侧。飞行之中不忘吸收海水。黑色晶体内部噩梦空间，真正的主人成了亡灵。

亡灵帮助程顺的目的很简单，条件也很简单。目的和条件基本一致，杀了闻帝。

程顺和亡灵的约定很简单。程顺释放亡灵，让黑色晶体打开一条裂缝，帮助亡灵夺舍闻帝肉身。作为回报，亡灵切断闻帝和海螺的联系，给程顺炼化海螺的机会。

闻帝与海螺的联系最终是程顺强行切断的，付出的代价高昂。亡灵也没能成功夺舍闻帝肉身，那个死去的蛇头，修为全都给了活着的蛇头。

亡灵转而夺得黑色晶体控制权。

在闻帝境界暴增到舍轮回十四重之后，程顺就没想过正面硬扛。借助替身施展冲锋式，蓄积力量厚积薄发，给黑色晶体制造逃出闻帝心脏的机会。

程顺只杀了闻帝一颗心脏，得杀六次，闻帝心脏才会死亡。就像斩落闻帝人头一样，得斩落六个蛇头，闻帝才死。

海域道种，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没有特殊之处，想要成为道种难上加难。

闻帝最强之处，借助蛇头死亡换来境界增长。要换做一般人，早就死在闻帝手上。可惜，程顺是那个令闻帝道心破裂的人。一直以来都是闻帝的梦魇。

程顺落在大河上空。

大河水面不断下降。噩梦空间水位缓缓提升。

鲤鱼精庞大身躯路出水面，说道，“人类修士，你别太过分。”

程顺说道，“我这是为你清除海水污染，不然你那些虫子重孙会被海水弄死的。”

提到虫子重孙，程顺刻意加重语气，提醒鲤鱼精一件重要的事。

不想断子绝孙，最好把闻帝交出来。

鲤鱼精说道，“你别逼人太甚。这次你和海域之间的争斗，本神只看热闹。”

一块盾牌落在水面上，程顺手中长剑剑锋击碎盾牌。

剑锋转而指着大河河神。程顺眼神冰冷长发飘扬，修长手指抓握剑柄。魔将风采重现，任你如何强大，我程顺不屈。

我程顺向来不屈。神又如何，降临者又如何，海族又如何？

犯我程顺者，杀他个片甲不留。

神有无尽寿命，程顺就杀到你断子绝孙。大河水族正值兴盛，我程顺可以叫它百年内凋零。大河水运昌盛，我程顺可以千年内叫它干涸。

宁欺老，莫欺小。

大河河神说道，“欺人太甚，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从逼人太甚到欺人太甚，大河河神心态改变十分明显。

程顺视线顺着长剑射向大河河神，说道，“只要你不怕断子绝孙。到了你这个年纪，早已失去生育能力。除非化龙，改善血脉提升体质。否则只要一个时辰，定叫大河干涸。”

程顺还真有这个能力，黑色晶体内部空间比之海螺内部空间更加广阔。想要装下大河所有河水，不在话下。

哪怕河神后代躲过沦为囚徒的命运，在大河干涸后，还是逃不过一死。大河河神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凭空诞生水流。所有的支流控制权都在绵延山脉山神手中。

山神一个不喜，命令所有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水流变成暗河，大河就失去水源。

“大河沿岸养育无数生灵，你敢？”大河河神冷声说道。

大河干涸，周边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灵，都将被波及。

“交出闻帝，你勾结海族的事，百年后再找你清算。这百年时间你可以安排血脉去其他流域发展，我绝不干涉。否则，你这一族休想离开大河水域半步。”程顺定下约定，百年后与大河河神鲤鱼精一战。

不消百年，只需五十年时间，大河河神就有一场化龙的道缘。再有五十年修炼，大河河神必然更加强大。百年时间，程顺又能成长到何种地步？给他一万年，也不够塞牙。但大河河神不想把成就大道建立在子孙后代悉数死绝的前提下。大河河神唯一的弱点，就被程顺抓在手中。

大河河神说道，“黄口小儿，百年后你早已腐烂在棺材中。本神十万年阅历，见证了无数道种夭折。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本神？”

程顺不解释，黑色晶体刺入大河河水中。如一根尖刺插在大河河神心口。

这根刺必须拔掉。

然而黑色晶体早就是有主之物，大河河神可没有程顺那种自断前程炼化海螺的狠心。强行炼化黑色晶体，将推迟大河河神化龙期限两百年。

两百年对一个神来说不长，但对一个期待化龙十万年的鲤鱼精来说，多一天都嫌弃。

大河河神让开半步，闻帝落水后化作本体，快速游向海域。

只要入海，程顺休想再找到它。闻帝发誓再也不要见到程顺，就算见到也要绕道而行。

还没走出风城地界，程顺就拦下了闻帝。

程顺说道，“因果就在风城，你想去哪儿？你走得了吗？”

黑色晶体如一道黑色光，携裹大浪袭来。黑色晶体稳立潮头，一个个亡灵站在潮水上。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闻帝说道，“低贱的陆地生灵，你不知道我是海域贵族吗？杀了我，你要承担陆地化海的代价。”

程顺说道，“我已见识。所以更不能让你逃走。”

闻帝说道，“我舍轮回十四重，你才舍轮回四重。杀我，你做不到。非得不死不休吗？”

不死不休？

海啸灾难后，铜拳镇毁了，风城浸泡在海水中。大片的土地盐碱化，一般农作物想要生长，难。大灾之后，便是大荒之年。

闻帝因为私念，无视众生疾苦。

即便成道，也是恶道。

程顺说道，“不死不休，你早就做了选择。我也做了选择。军人出身，天职如此。剑锋向外，谁敢挡？”

剑锋向外，谁敢挡？程顺剑指闻帝，无论如何也要留下闻帝。

亡灵手持利剑，冲杀闻帝。瞬息之间，闻帝千疮百孔。

一个个血洞布满闻帝肉身。

闻帝说道，“不要杀我。我甘愿为奴，带你杀向海域。”

程顺说道，“不需要。”

一剑断首，程顺削落闻帝蛇头，鲜血如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