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乔瑾洋面色有些苦恼，“现场的痕迹都处理的挺好的，留下的基本都是不影响的东西。”

“墙上的血液秋姐也采集回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处调查结果。”乔瑾洋之前没怎么留意过常于安，看到这样的他，竟然还有点不认识了，“这位是？”

不过说实在的，穿上这套衣服，常于安看上去确实是成熟了不少。

“常于安啊，认不出来了吗？我觉得这个伪装挺简单的吧。”林衍说，“怕他在学校参与太多给老师留下什么别的印象去打扰人家，所以伪装了一下。”

“我的衣服所以看上去风格不搭，其他没什么。”林衍往前走，顺着窗台看了一眼，对常于安说，“你过来。”

常于安转头，走了过去。

教学楼很长，这边极端的角度正好连接着后山，而要是从常于安那个另一边的顶层过去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后面的操场。

第一组的地方看过去，还能看到校门口的地方，就是不会太清楚。

常于安也是习惯了，要不然先前林衍来找常于安吃饭那种情况，常人怕是看不到还有个熟悉的人在那边的。

常于安路过，向着刚刚那边的乔瑾洋点头致意了一下，过去了。

“你应该是更熟悉学校这个环境的，我们检查过了，这边的门是从外面锁的，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监控上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唯一的路，可能就是这边的墙壁。”林衍带着手套，拉开了这边的窗户，冷风一下子吹了进来，“就是这边，你看。”

“我们进来的时候，窗户也是没关的。”乔瑾洋说。

“这一代的痕迹检查完后，我做了一个最基础的爬找的构想，通过这边的窗户和这一代的空调机位置，是可以爬上去的，就是有点费力气。”说完，乔瑾洋又补充了一句，“对我来说。”

“......”林衍被他这个补充逗笑了。

“对了，这边没有其他痕迹了吗？”林衍问。

“有。”乔瑾洋说，“就是这边，等等下去的时候可以看看。”

“上面倒是还好，底下的部分是直接刷白了的，可能是外圈没用好的材质，就是底下的那个角那边有一些明显的摩擦过的痕迹。”乔瑾洋指着底下。

外头是会额外多出一处的，之前风平浪静的天气偶尔会在外面放一盆花，算上原本就设计的部位，就足够有不少空隙。

相对的，或许是为了美观，从这边衍生出去的一节和三面还看的到的地方都放了瓷砖，而底下的那一面就直接被他们遗弃了，连带着三面中的一个因为宽度计算失误而留下的一个小条子。

这个部分每层的大小都不太一样，没有什么可以考究的。

常于安往下扫视了一圈，重新看起了那个尸体的位置。

尸体已经被搬走了，留下的是绕了一圈的线条和四处没能擦干净的血液。

乔瑾洋解释说：“应该是从外面的时候就开始砍了，到内部的时候是彻底的分尸。”

“你看，就是这边脖颈处的部分，隐藏在尸体之下有几个比较小的砍的痕迹。”乔瑾洋手指大概指了个方向，“外面的墙壁和地板上痕迹不少，有一个比较深的痕迹在墙上，我们怀疑可能那个是最致命的一次动手。”

“前面太赶都没注意到有多少......我去看看。”林衍皱了皱眉，先踏了出去。

常于安受不了这边的味道，也跟着出去了，林衍扫视了一圈，敲了敲墙壁，把乔瑾洋吸引了出来：“就这边是吧？”

“嗯。”乔瑾洋点点头。

林衍说：“那可以确定了，凶器就是斧头。”

“是的，”乔瑾洋说，“前面我也没注意到......”

“还有一点，从这些痕迹中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凶手动手的时候应该不是很稳当，很明显拔的时候都有一些折腾的痕迹。”乔瑾洋说，“比如这处痕迹最深的地方也是。

常于安在里面看了一圈，又按照记忆里的画面看了看旁边的拖把扫把，问：“那等于现在是凶器和这个女生的头颅都没找到是吗？”

“对。”乔瑾洋说，“我尝试找了一下，一无所获。”

林衍看了一圈，刚还琢磨着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一个“轰隆”的雷声就响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是点点滴滴的细雨，到最后，倾盆大雨落下，惊呼一片。

林衍：“......”

几个人都愣住了。

户外的搜查工作从来没有简单过，这么一折腾，更复杂了。

“我靠。”忍不住伸手一锤墙壁，“本来就麻烦了，这个雨下一下，”

在操场附近一圈的同事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另一边的老师也重新出来了。

雨天实在不是让人舒畅的天气。

林衍按下电话，还是重新调了一队人出来。

下雨天，环境难免会被破坏，这点是无法避免的，现在要做的，只能是抓紧时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留的痕迹了。

好在这个后山并不是成片成片连起来的，只是一个山头。

林衍打开地图，扫了一圈，念叨了一声：“这个后山......后面是通向哪边？”

常于安回答：“就是最老的那个城区，好像已经没什么人住了。”

“......”林衍回忆了一下印象里的安排体系，“又是没监控的地带。”

“好像是这样。”乔瑾洋碎碎念着，“我也有一点印象。”

常于安的学校是宁番最有知名度的一所中学校，包含了两个部门，占地面积很大，加上住宿问题，设计在的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了。

而在宁番这种地方，偏僻这两个字绕出去要么就是旧城区，要么是还不确定通往哪个方向的高速公路路口。

要么，是根本就废掉的地方。

城市建设并不算完善，像这种偏僻的地方的监控设备一向是没有安排上的。

单单是这一点，就为调查增加了不少难度。

学校的后山不算高，只是胜在占地面积不小，从这边衍生下去，正好是通道旧城区那一代的。

如今的旧城区，说成是平民窟都不为过了，那一代本来是拆迁后的重点建设地带，但住的人实在是太过混杂，所以拆迁工作进行的非常困难。

一些人是舍不得离开，宁愿住着破破烂烂的房子；一些人则是觉得没有钱再去支付之后换新房子的装修和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去向了。

赔偿方式已经商量过好几种了，一来二去，最后还是落空了。

迫不得已，那一代也就遗留着，除了统一去收收水电费，基本是没再有什么管理了。

住的人越来越少，里面已经在慢慢地走下划线了。

这一点，算是非常不容易的。

可是相对的，还是有人选择了留下。

林衍想起这件事情，给沈酌然打了个电话：“你去跟那个郭鑫雨确认一下，他们班有没有孩子住在后面那一代的老城区吧。”

“对，就是从窗台这边看的后山的后面那一代，六月弄这边。”

宁番外圈这一代分了区域，古人遗传下来的名字就是一月弄二月弄三月弄这么到九月的，这个六月弄，就是接着后山的那一段。

“嗯，怀疑有可能有人通过这边跑了，六月九月那边的监控没安，现在又下雨了。”林衍靠在外面的走廊上，叹了口气，“我真的晕倒了。”

“没办法，就这样，队伍里的人已经出去了，你看看怎么安排吧，老段跟我说那个老师也快到了。”沈酌然小声说，“老段说，直觉这个老师不好对付？”

“如果有因为校园环境形成的包庇类行为怎么可能好对付。”林衍说，“我先在这边再查一下吧，不好处理就多换几个人试试吧，我估计要晚点，想先把被校园暴力的人找到。”

沈酌然：“嗯，我明白的。”

林衍挂了电话，跟常于安在内部搜索仔细了一遍。

这边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地上的痕迹也采集过很多次了，如今能看见的，基本都是已经查找记录过的了。

排除掉这些，这里就像是一个干净的整洁没有任何痕迹的地方——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别的东西了。

另一边，那边的校长刚就着之后的上课问题讨论完：“那个，同志们辛苦了，先坐下喝杯水吧。”

那校长用有些掐媚的语气去请留下的乔瑾洋这边三人和林衍常于安。

大抵是有正事的，林衍推脱不掉，常于安觉得无所谓，小声跟林衍说了声“我先走了”，偷偷回了自己的班级，从抽屉里拿了一把伞，下了楼。

倾盆大雨顷刻间就染湿了地板，因为大雨和停止工作的人又渐渐恢复了工作，证据的采集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实施了起来。

常于安正好绕过去看了一眼后山那边的底面处理，一些比较深的痕迹自然是没有全部退下的，而一些浅薄的东西，已经随着大雨的冲刷慢慢淡去了。

“是这样的，刚刚就调查配合问题，我们这边几个老师考虑讨论了一下。”那个校长坐在几个人面前，搓了搓手，说：“因为快到期末了，我们也不好做出太大的调整，所以就是，你看我们把下个周末提前放了，算上今天一共两天，然后让他们补课，这两天应该足够你们调查的差不多了吧......还是......”

“两天那当然是不一定的，杀人案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林衍的话语里隐隐约约的带着一点怒气，“不过我也是奇了怪了，贵校是怎么能做到让一个高中生留在教学楼厕所被人杀死的——”

“没有开口破坏的痕迹，只有后面的攀爬，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说不定可还需要调查。”

林衍皮笑肉不笑：“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