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听闻父王要在小帝姬生辰之时为她觅得一位良婿?”云景天又道,眼神看着凤初,有些许幸灾乐祸。
凤初闻言心下一沉,又忆起刚刚国师的所作所言,不禁有些许出神。
云景天看到凤初这般模样,对着天圣后道:“母后你快瞧瞧这小丫头,寻常女子听闻要给自己选夫婿定是要害羞忸怩一番,她倒是开始神游了,莫不是脑子里已经在幻想着未来的夫婿不成?”一时间竟没有敬称凤初为小帝姬,大王子和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凤初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她本就不是在乎称谓之人,因此也没有人纠错。
凤初并不记得此前有见过云景天,也或许是见过之后忘了,但是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胡乱猜测的人,何况她还是小帝姬,未来的女帝,这么喜欢猜测王意,真真是不讨人喜欢。低头看着碗里面的,不想搭话。
天圣后作势骂了大王子一句,“景天休要胡闹!”又转头看了一眼乖乖吃饭的凤初,说道:“你父王并未和我说起什么选夫婿之事,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可再这般取笑你妹妹了。”
“母后说的是,儿臣这就和妹妹陪个不是。”云景天站起身来,因着他就坐在凤初的对面,直起身子作了个揖,笑道:“还望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大哥的失言才好。”
凤初想着自己来用午膳竟平白无故的白送了个哥哥,真是廉价的很!又听他口口声声叫自己“妹妹”,手臂上都要起疙瘩了。
“凤初怎敢怪罪大王子,一句玩笑话我怎么会当真呢?大王子多虑了。”凤初巧笑嫣然。
“母后,妹妹还唤我‘大王子’,这般生疏,定是还不肯原谅我。”云景天一脸落寞,眸中却是浑浊一片,不知心底在暗自思衬着什么。
凤初听出他的意思定是要自己叫他“哥哥”,可是云景天又非嫡长子,哪里配做她的哥哥?况且还这般的不讨她喜欢,心下有一丝不快,却碍于主位上的天圣后不敢发怒。
和凤初不同的是,这位大王子云景天从小就在天圣后的身边长大,天圣后更是待他如亲生一般,对他甚是疼爱。“初儿,景天大你两岁,小时候经常和你一起玩,你被抱到清宫的时候他还哭了好一段时间才好的呢。”言外之意便是你叫他一声“哥哥”,并无不可。
凤初不曾答话,只是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天圣后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是一国之母,一宫之主,何时被人这般落过面子,沉声道:“初儿!”
凤初这是才抬眸看天圣后,见她眸色凌厉,身上有一种让人想要折服的威仪,和刚刚见到自己时哭哭啼啼的夫人一点都不一样,又想起天圣后看云景天的眼神是那般的慈爱,如今对上自己却是这般……心中不是滋味,凤初的脸色也暗了几分,赌气说道:“我看王后娘娘当年诞下的并非帝姬,而是大王子吧?”
“你!”天圣后闻言又怒又是心痛,十几年未见,她的帝姬竟这般伤她的心。
“儿臣宫内还有一些要事处理,母后慢用,儿臣告退!”凤初行了个礼,不曾看向对面低头沉思的云景天,起身离去。
天圣后看着凤初离开时决绝的背影,心急地叫道:“初儿!初儿!初儿……”
知道踏出宫门,凤初都未回头看一眼。凤初用手打下一片阴影,看向天上的太阳,她这十几年来,并未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如今王后是她的生母,若是对她好,她便受着,若是对她不好,于她而言和过去的十几年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帝姬。”三元撑着油纸扇站在阶下,轻声唤道。
凤初收回看向天坤宫的视线,一步步的走下阶去。罢了,她若是要疼着那个大王子,那就疼着吧。
“天气热,还是乘鸾轿回去吧。这把油纸伞你且撑着,免得你如今跟着我倒是让你受委屈了。”与三元同在一把伞下,凤初说道。
“你如今说话真是越发的老成了,人看起来也大不一样,一点也没有以前在清宫时的活泼。”三元如今只有十二岁,但是长的却和凤初一般高。
凤初嗤笑一声,“还是和你说话痛快些。”
“难道做帝姬都是这么累?我昨晚上才跟着你,看着你从五更天起到现在一刻也没有休息过。”三元问道。
“我也不知道,原来这做帝姬的,竟是这般的累人!”凤初一声苦笑,“我的鸾轿呢?我都这么累了,你还不叫鸾轿来抬我回去,难道你要背我回去?”
“本来以为你要久些才会出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出来了,抬鸾轿的男奴还没有来。”三元回答说,“我这个小身板可背不起你,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是要闹笑话的。”
凤初转头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才正经回答道,“嗯!你这个小身板确实背不起我,倒像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姑娘似的弱。”
“唉——”三元也正经的摇了摇头,“我要是小姑娘,你就该是个莽汉了。”
“诶呦!”三元一手撑着伞,一手捂着额头,痛的连五官都扭曲了,连脚步也停下,“你果然还是这么凶悍……”
凤初刚刚用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只出了七成力,此时又装作要再弹一下的模样,吓得三元立刻噤声。
二人边走边说,竟也走了一大段宫道,此时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对人抬着金黄色的鸾轿快步走来。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