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遥虽然不大懂她唱的是什么,但从哀怨流转的唱腔里感染着一种悲凉。伤心地问:“为什么是悲剧?”
这时候两人身后突然有人一阵咳嗽。蒋澄舒与芷遥都吓了一跳,原来是田浩文。
田浩文忙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蒋澄舒有点紧张但转而随意了,问:“浩文,你也在听?”
芷遥直截了当地问:“这位uncle一定是田叔叔吧?aunty,是你男朋友吧?”
田浩文干咳了两下舒缓着尴尬,说:“这个故事,我考究得不知有多辛苦才理出些许眉目。原来你这么清楚。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听奶奶跟我讲过一回。是忽然想起来忽然想说的。奶奶嘱咐过,祖辈的尴尬情事,不足与外人道之。”
日常的蒋澄舒忧郁而自闭,没有任何人能勉强她说话的。不足与外人道之……可她轻易地就详细地路这个仿佛路过的女孩说了。
田浩文这时看一看这位时尚而五官清晰的女孩,她浑身上下仿佛明星一样闪闪发光。田浩文觉得十分奇怪。
芷遥却不管那么多,继续问:“哎呀,怎么可以是悲剧呢?那aunty啊,这个悲剧是怎么收场的?”
蒋澄舒不说话了。
田浩文试探着问:“我,可以一起听故事吗?”
“下次你再来凤鸣园玩,我再继续跟你讲吧。我要回家了。”说完蒋澄舒就起来了。田浩文真后悔咳嗽了那一声啊。这当儿正好田筱川一脚跨走进凤鸣园,芷遥忙高兴地跳起来招招手:“喂!田筱川!”
田筱川可懵了,看见爸爸、澄舒阿姨跟陆芷遥一家三口似地围在一块,场面还那么温馨似的,惊奇地问:“呵,这组植被还真和谐啊!”
三个人一听都笑了,田浩文对澄舒说:“筱川这小子搞园林搞傻了?什么植被啊?”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鲜艳夺目的陆芷遥站在浓阴匝地的古黯园林里,田筱川感觉有点抽象:“喂大小姐,你真的找到这儿来了?”。
“不是你自己叫的嘛,不开心就找你啊!瞧你,别喝醉了就当啥事也没发生过!”芷遥这一说,澄舒和田浩文都打了一个顿。
“喂!你说得清楚点才好,我们有什么事发生过?”田筱川跟她急了。
“还说没呢?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开解我的嘛!谁叫你的好朋友方俊亨做这么多坏事又不负责任呢!”
“啊?方俊亨又对你做过什么坏事不负责啊?”
“说喜欢我转脸又把我给飞啦!”
“就这点小事!你还计较?”
“小事?你说小事?我不管!你得陪我去酒吧!”
“啊?又得喝呀?不好吧?”
“走啊!谁叫你自己说负责开解我的!我现在又想不开了!”
“天哪!你的样子哪儿像想不开了?”
“不表现出来的想不开才可怕!田叔叔,借你的植被儿子用一下嘿嘿。”说完,田筱川一面推辞却一面被陆芷遥力大无穷地拉了出凤鸣园。
蒋澄舒目光温柔地看着两人一路走远,觉得这个女孩儿又亲切又可爱,她的心情开朗极了。
田浩文非常奇怪,说:“澄舒,我是第一回见你跟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这个女孩子,很可爱。你知道吗?她比芷风就小三天。”澄舒还在微笑。
“但是我觉得,你甚至对芷风也不愿意说这么多的话。”田浩文说。
蒋澄舒忽然也觉得,筱川也只有跟筱竹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斗嘴的,他在芷风面前是越来越温情了。她自己也惊讶了,说:“这女孩儿……让人想说话。你看你家筱川。”
“呵,也许是。我就没听你给芷风讲过凤鸣园的故事。”田浩文在努力地引导蒋澄舒说话。可是筱川与那女孩转出了凤鸣园,澄舒的笑容便也收了起来,简单地说:“是。”
田浩文适时收回追问的语态,他知道,时机已经过去。
于是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澄舒,如果你对谁都肯说这么多话,我想你的病,一定很快会好起来的。”
蒋澄舒苦笑。
凤鸣园的故事一下又闲困在她的心头,但她真的对谁也不想说,今天很是例外,连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秋风圈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绕着蒋澄舒和田浩文在中心。两人呆呆地被困绕了一阵子,蒋澄舒忽而跨步走了出去,叶儿继续围着田浩文打转,两人默默相望。
蒋澄舒没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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