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老板娘看着那只猪,面色涨红,气得浑身发抖,挥手将那只叫阿宝的猪打落一旁。五指聚拢成爪,直扑阿慈面门而来。
“哎呀,生气了。”阿慈轻轻笑了一声,舒展双臂,身形暴退,躲开她的攻击。
老板娘的身体扑到她面前时突然停滞,而后像被人抓住一样猛然砸在地上,五体投地。她剧烈的扭动躯体想要挣扎,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爬都爬不起来。
阿慈面带笑意,歪头看着她,道“你就是这儿的主人,我是客,你怎么能不欢迎我呢?”老板娘趴在地上,顶着无尽压力抬起头,双目通红瞪着她,血丝布满眼球,连脖子都上青筋暴起,似乎连抬头这个动作都做的无比艰难,不甘地问“你到底是谁?”
阿慈一只手轻放在她的头上“我是阿慈啊,你不知道么。”圆月见到这一幕,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老板娘睁大眼睛,脸上露出惊怖的神情,只见她的手指攥紧,身体不停的颤抖,猛然把头磕在地上“西山氏有眼无珠,不识贵主真容,今日言行冒犯,罪该万死,自取双目谢罪,请求胭脂主原谅。”说完,她仰起头,目光看着阿慈,双指并起,自废双目。鲜红的血液从她那张娇艳的面孔上滴落,夜晚寂静,血的声音砸在地上,让人听得很清楚。
阿慈的声音响起,“西山氏,好耳熟的姓氏,我记得曾经有一个故人,好像是叫,西山媚?”
“她是西山一族的尊长,西山氏一族是在山尊的羽翼下庇护才得以在大劫后存活于世。”
“嗯?”阿慈挥手解了她的禁锢,“原来她还活着,在哪儿?”
“山尊已沉睡于佛渡海底,交由西山氏来替山尊打理这间客栈。”
“是么,连她也沉睡了。”听到她的答案,阿慈对于这位她突然想起的故人似乎失去了兴趣,没有再问下去。
“我要去鬼市,开门吧。”
西山氏从地上爬起来,拿来一个白色面具,低头恭敬的递上,淋漓的血流了一地,她却似乎毫无知觉。“胭脂主,请戴上这面具,可隐蔽气息,这是鬼市的规矩,用来防止闹事,避免招惹麻烦。”
梧桐客栈左边通往鬼市的大门已经开启,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阿慈点点头,与圆月他们,一行戴上面具一起走进去。
门后,就是鬼市了。
有一个诗人写过一首诗,描述上元节繁华的景象,今天是中元节,倒也相似。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焰火腾空而起,成就漫天辉煌。阿慈手里拿着面具,仰起脸望着天上的空景,澜生看到,这煌煌灯火下照映她的侧脸,却显得格外的冷清,他想起她曾说过,她很羡慕这个世间一切的生物。
很久以后有一个人向别人说起,多年前他途经鬼市时,曾经见过一幕很奇怪的景象。
一个白衣的和尚,一个青衫的书生,他们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具,共同站在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后。他们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怜悯,而那名女子,却在望向天空微笑。在他们身后,无数的人都带着白色的没有表情的面具一同看着天空。那天,整个街道明亮恍若白昼,那是唯一有五官的一张脸,她微笑着,缓缓拿起手中的面具放在脸上,而所有的面具中,唯有她的那张面具是一个笑脸。
神看世间,微笑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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