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偲几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眼前之人并不是俗世中的美艳，反而眉目间是最秀丽的山峰都不能比拟的分明的轮廓，神色也寡淡的很，但就有一种清风拂面花自满襟的风华绝代。

或许是因为那双眼蕴含了太多的微妙情绪，反压了那一抹人间难得的艳光？

王妩还是偏头看着别处，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等着他的回答，赵偲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王妩似乎是在看那空中飞舞的翩翩蝴蝶，殊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画师巨匠一生追求的那抹墨色，眸中的灵动也是任何一幅画都不能比拟的。

“你觉得我会赢过赵九霄？”

他自己有把握和从她的嘴里面听到这句话，竟然有着如此不相同的感受。

王妩不答，只是看着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聚拢的将领，脸上尽是臣服之色，没有赵偲的允许，谁也不曾靠近一步，或者对王妩的面容展露出好奇之色，里面有两个人王妩见过的，在哥哥的临渊阁里，是赵九霄最信任的幕僚。

赵九霄已然输了。

“本宫......朕，答应你。”

王妩心中陡然大石落地。

昭阳殿中，礼官高唱着祝词，王爷的婚礼，只有皇室中人有资格观礼，众人似乎有意忘却了玉阶之上双眼紧闭的帝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彩，就连一旁凤位上的皇后也不曾多看他一眼，自从废太子被幽禁，朝堂之上废后的呼声很高，皇后出身不高，深怕被牵连，开始深居简出。

礼官高唱，“一拜天地——”

慈安宫外，林永岿挥刀斩了最后一个驻守在慈安宫外的禁卫军，闯了进去，单膝下跪抱拳。

“请太后恕臣救驾来迟，还请太后移驾昭阳殿。”

......

“二拜高堂——”

赵九霄一身喜袍，牵着红色嫁衣的新娘的手，转向皇上，行了一礼，起身时，视线和康王相交，后者点了点头，继而冲殿外使了个眼色，所有的侍卫伺机而动。

......

“夫妻对拜——”

通往昭阳殿的路上，多了很多生面孔，赵偲嘴角噙着笑，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卫军一拥而上，血光瞬间染红了宫中的玉阶。

......

“敬茶——”

赵九霄和新娘亲自奉了茶水到御前，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接过，向帝后奉上茶，皇帝身边的女官又接过，向皇帝的口中送去。

正在这时——一只利剑唰地刺透窗棂，射杀了一个宗室女眷，一瞬间场面大乱，有人高呼着“护驾——保护皇上。”

混乱中有个宗亲哆哆嗦嗦地喊，“是太子，太子想杀了皇帝登基！”

这声音在一众争相奔逃中显得格外突兀，众人环顾四周，的确不见赵偲的影子，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赵九霄将手中的绣花球向旁边一扔，对外面喊道。

“来人啊，太子意欲谋反，速速追拿！”

“皇上，娘娘！”

忽然间，御座之上传来了女官惊慌失措的声音，只见皇后揪着自己凤袍胸前的金边，神色痛苦的跌坐下来，而一旁的皇帝，昏迷中，嘴角流出了殷殷血迹，竟似气息全无的模样。

这大建的天啊，一朝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