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进屋,看见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李氏都吓了一大跳。
稳婆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妇,姓马,村里的人都找她接生,李氏的前几胎都是她帮着接生的,以为这次也和前几次一样,并没有多担心,这一进屋看见这种场景心里就是一沉。
二人忙上前,蹲下拍了拍李氏,道:“大妹子,你咋样?”
李氏虚弱地点点头,证明自己还醒着。
稳婆对里正夫人钱氏道:“快,帮我把她抬到床上。”
稳婆又对安思婷道:“婷丫头,快去烧热水。”
稳婆掀开李氏的衣服,露出被血浸透的裤子,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呀!”的惊呼。
二人又马上把李氏的裤子脱下去,稳婆马上给李氏止血,安思盈头晕晕乎乎的看着这个场面,吓得脸色惨白。
不一会,李氏的血就止住了,稳婆和钱氏均松了一口气。这时稳婆才缓过神来问安思盈:“你娘这是怎么搞的,这么大月份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摔着?”
安思盈满心惊讶,问道:“马婆婆,你是说我娘摔了?刚才我没在家,我回来后我娘就这样了,我还以为生孩子都这样呢!”
稳婆道:“生孩子是会流血,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这种情况指定是摔着了。你奶呢,你娘都这样了她都不过来看看?”
安思盈满脸苦涩,道:“我奶说我娘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没那么金贵。”
说完她心里还是惦记李氏的事,忙拉过小思淳,问道:“小弟,妈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摔到?”
小思淳也吓得不清,听见安思盈问他,他又止不住流眼泪,道:“是,是奶和四婶来咱家,说,说要搜咱家前两天卖的银子,娘拦着不让,她们就推娘。娘摔倒了,奶和四婶看见她流血了,就吓跑了。”
听了两个孩子的话,产婆和钱氏一脸感慨,遇到这样的婆婆和奶奶,李氏和这三房的孩子也是够可怜的。
以前只听说安家黄氏偏心,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根本不顾儿媳妇的死活了,这已经不是偏心的问题,这已经是狠心了。
说话间,李氏又开始叫疼,产婆忙把安思盈和安思淳赶出屋子。这时,安思婷也把热水端了进来。
几人在外面听着李氏在屋里声声痛呼,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
安思盈心里不放心,又让安思婷把村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生出来,安思盈越来越着急。正午时安思岳和安思渊也回来了,听安思婷讲了李氏的事情,也都露出了焦急和气愤的神色。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到了一天中太阳最晒的时候,几人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连城和连香听说这边的事也来了,一直陪着安家的几个孩子。
李氏痛苦的呻吟和稳婆的指挥声不停的传出来。
“快,快用力,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你可千万不能睡啊……”
“再使把劲,马上就要生了……”
中午在人们的期盼中传开了两个弱弱的哭声,随即又听产婆大叫:“出血了,止血……”
安思盈真的是等不下去了,把其他人拦在门外,她自己赶紧推门进屋看看情况。
屋里李氏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产婆正在努力的止血,钱氏也在旁边帮忙。
安思盈跑过去,问道:“马婆婆,我娘怎么样了?”
稳婆满头是汗,忙道:“你进来干什么?你娘有些产后大出血,情况不太好。刚刚生产的时候就因为流血太多有些顶不住了,还好你娘坚强,现在怕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安思盈焦急的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稳婆想了想道:“要是有百年的老参给补着,说不定能缓和不少,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好。”
说完擦擦额头上的汗直起身,感叹道:“总算止住血了,只是你娘身体太虚弱,能不能挺过去还不好说!”
安思盈连忙问道:“我请了村里的何爷爷来,能让他给我娘看看么?”
稳婆愣了一下,道:“能,你请她进来吧!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想的还挺周全。”
安思盈忙跑出门,把老大夫请进来,等再进来的时候李氏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被,这个年代女人的身体是不可以被别的男人看见的。
安思盈心里感激二人想的如此周全,她已经急得顾不上这些了!
看大夫给李氏把了把脉,皱着眉头道:“她这有些麻烦,失血过多,气血不足,随时有生命危险。得需要参汤先钓住气,我再给你开些药你们坚持喝,这能不能救回来还不好说。”
安思盈听了话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何爷爷,你尽管开药,开最好的药。”
何大夫略微沉思一下道:“我这手里有一些人参,却也不多。分五十年,一百年,和三百年的,你看你要哪种?看你们也不容易,我一定给你最便宜。”
安思盈不太懂这方面的事,问道:“何爷爷是不是三百年的最好?”
何大夫点点头道:“自然是年头多药效就更好。我这剩的也不多,但是够你用两次的。然后我再给你开些药,配着五十年的吃就可以了。只是这些药下来没有个五十两估计也治不好你娘。”
安思盈连连点头道:“我们吃,您尽管开药。”
何大夫点点头,道:“好吧,孩子你也别着急,你娘的情况还是有希望的。”
安思盈点点头,抹了抹眼泪,道:“知道了!”她边说边去家里藏钱的地方去拿银子,结果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她想到安思淳说的黄氏来家里搜东西的事情,估计钱已经进了黄氏的口袋里。
她忙跑出去,向连城借银子。连城忙回家去拿,不一会就把他上次分得的银子再加上他自己攒下的所有银子都拿了来,一共25两零五百文。
安思盈拿着银子进屋,给了稳婆200文,别人家一般都是100文并给些鸡蛋,布料什么的,她也没有时间准备东西,就直接给钱了。至于钱氏,给钱似乎不好,等家里事情过了再去里正家拜访送些礼物什么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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