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人纷纷瞧了过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侯东没有理会旁人目光，面对冯韶刚的指责，他的神色反而冷淡了下来。

“照这么说，我是应该谢谢你，冯导。”

“谢谢你让我当初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愣头青，不至于在外面饿死。在剧组干了五年，从一开始的灯光师助理，到后来的服装师助理，道具师助理，灯光师助理，剧务助理等等，到去年开始做导演助理。可以说，剧组所有的杂务，我基本都做过。”

“虽然仍只是一个小助理，但拜你所赐，我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只不过，你似乎忘了我学的是导演专业，我的梦想，也是将来有一天，能成为像你这样的知名导演，让许多观众记住我侯东的名字，而不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助理。”

侯东一口气将自己积郁多年的心声吐露了出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句话，他曾一直当作座右铭，当作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念。

甚至在梦中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出人头地的画面，他渴望成功，渴望冯韶刚能给他机会，哪怕不是导演的位置，独立负责一块都行。

但现实是每次开新剧，人在员分工上，冯韶刚都没有信任他，始终把他视为一个打杂的。

如果因为他能力不足，资历不够，也就罢了，关键是，冯韶刚并没有一视同仁，有时候会照顾一些资历比侯东还浅的关系户，让菜鸟一进剧组就担当要职。

出了错漏，虽依旧会训斥，可是，侯东很羡慕这样的批评，因为别人能借此成长得比他更快。

而他呢，只能在旁边默默的偷师。

五年了，他渐渐麻木了，并且看穿了，再跟着冯韶刚混下去，他也不可能在这圈里出人头地。

不过，侯东突然下定决心要离开，却是来自某人的一通电话，致使他重拾了最初的激情与梦想……

“好好好！”冯韶刚连着道了三声好，似明白了什么，不怒反笑。

“人各有志，我不留你。不过，你好歹跟了我这么久，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烂泥里的草根瓦硕，别妄想与日月争辉，上天若是想嘲笑你，你便注定是个小丑，这就是命。”

其目光中充满着轻蔑与不屑。

侯东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我很好奇，是有那个剧组挖过你吗？”冯韶刚想确认一下。

侯东脚下一停，谁都会有自尊心，包括虚荣心，所以，他回答得很干脆，嗓音都提高了几分。

“是，说起来，那部剧跟冯导你还有过渊源。”

“哦？叫什么名字？”冯韶刚的好奇更浓了。

不过，当听到那部剧的名字后，他脸上一僵，整个人蓦地愣住了。

“诛仙。”

随即，冯韶刚脸色难看的说道：“那部剧，已有新的片商了？”

他没有嗤之以鼻的嘲笑，那部剧会有片商看中吗？因为这问题很白痴！

站在专业角度，他是认可那部剧的，甚至于有想过等《昆仑》拍完了，《诛仙》的版权如果还没有卖过去，他再找人投资，他来接手拍。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对，虽然无论是资金，演员阵容，包括剧组方面，都没有冯导你这边雄厚，扎实，但张编剧说了，诛仙之后，再无昆仑。”

说完，侯东头也没回的走了。

“诛仙之后，再无昆仑！”

这句口气颇大的话，却一直在冯韶刚的耳边回荡。

作为知情人，钱副导演忍不住骂道：“什么玩意！不过一帮跳梁小丑，还敢大言不惭的跟我们叫板……”

还未骂完，冯韶刚已气急败坏的说道：“回头帮我打听打听，是谁接下了那部剧！”

……

侯东从昆仑山回了宁市。

在一家茶楼包厢里，他见到了那个怂恿他辞职的张凡。

正要好好问问张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错，他只听张凡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可以说是半知半解，还有一些事情都不清楚。

比如，张凡说是网络剧，但是那个平台还没有告诉他，

还有，网络剧虽然成本不高，具体多少，他心里总得有个数，他可以不计较自己工资，但得根据经费做个全盘估量。

毕竟，他是被请来当导演的，不是来帮张凡搭把手的！

不过，侯东一进门，却发现包厢里除了张凡外，竟还有一个人，而且他还认识。

霎那间，他愣住了，眼神十分讶异。

紧接着，满心疑惑的询问道：“张凡，她怎么在这？你们不是已经……”

“不用瞎猜，我们确实离婚了，今天只是工作上的来往，也只谈公事。”

凤飞飞一脸冷漠。

张凡冲侯东点了点头，补充道：“对，凤……”

本来要直呼其名，停了下，又改为‘凤小姐’，认为这样称呼比较合适。

“凤小姐是这次的赞助商之一，同时，她所开的飞飞工作室，也会全权负责《诛仙》的拍摄工作，换言之，今后需要你俩互相配合，过来坐吧。”

“你是赞助商？还开了家工作室？”侯东大为意外的过去在张凡旁边坐下。

凤飞飞道：“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把张凡全部身家都坑了，这次贡献点出来，应该的！算你这女人还有点良知。”

听到这话，凤飞飞皱起眉头，不悦道：“侯东，我刚刚说了今天只谈公事，不谈私事。还有你搞错了，张凡是做了出轨的事，自愿净身出户，不是我坑了他的钱，就他那点家当，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

另外，我不是为了帮他，才出资出力要拍《诛仙》，这这是个偶然，其中的来龙去脉，回头你自己听张凡说去。但这些话，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看来不是啊。”

侯东话中带刺的讽道，他自然是站在张凡这边的。

未免两人吵得不欢而散，张凡调解道：“行了，一人少说一句，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们吵什么，被人听见只会多生事端，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