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杨毅已经处理好了,那这个……”方浩看了一眼桌上装满老鼠的箱子,有些欲言又止。
方浩一向严肃冷漠,胆识过人,但听到里面的东西传出细碎的声音,他也还是会起一身疙瘩。
真不知道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是怎么做到把一群活生生的老鼠收集到一个箱子里。
“找个地方,放了吧。”
不知是因为方才杨毅的话,还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边京泽的声音虚无缥缈,若有若无,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清晨,拉开窗帘,满窗迷雾。
冬天,终于大张旗鼓地来了。
时艾裹着棉被下了床,深吸一口气,又在窗上哈了一下,待水气完全散开后,这才认真欣赏起窗外的美景。
早春的时候,阳台外的腊梅还只有树叶,现在已经长出了一簇簇白色、淡黄色的花儿了,从窗台往外望,黄白相间,美不胜收。
从时艾的角度望过去,还能看到对面那栋别墅的塔尖……
咦?
“阿雁——”她突然叫了一声,安雁跑进来。
“怎么了?”
“对面那栋楼什么时候住了人?”
时艾搬到仙寓山庄已经四年了,那栋别墅无论何时都是黑灯瞎火的状态,可刚刚分明看到有人影来回攒动。
安雁望了一眼,不以为意,回道:“那又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地方空气这么好,有的是人想来——对了……”
安雁欲言又止,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看了时艾一眼,说:“今天该去找先生还是……”
“去找薛医生!”
她没有纠结,有些激动的脱口而出。
薛医生,全名薛泽宇,是川城最有权威的心理医生,也是除了白亦承之外,唯一知道时艾病情状况的医生。
简单把自己收拾好之后便来到了金林医院,时艾和安雁直奔薛医生门诊室去,她们来得很早,这里很安静。
时艾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人还在打瞌睡,她示意安雁在门外等,自己一个人进去便可。蹑手蹑脚走进去却被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吓住了。
“大明星来这么早,是害怕引起骚乱吗?”
时艾双手一摊,略感窘迫:“薛医生你是不是还有另一双眼睛,我脚步都这么轻了,你还是能感觉到。”
她顺便在薛泽宇面前坐下,开始打量起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才半个月不见,他的黑眼圈又加重了,厚厚的镜片都遮挡不住。胡渣也增多了,看来作息不太正常。
“说说吧,最近怎么样?”
被问到关键问题,时艾瞬间泄了气,低着头小声说:“最近……不太好。”
“大点声!”
“薛叔叔,最近的躁狂期我差点做错了一件事……”
薛泽宇和时艾相识于三年前,时艾受不了白亦承的言语攻击与专横霸道,所以安雁找遍了全川城最著名的心理医生,终于给她相中了薛泽宇。
时艾是公众人物,出入医院这种场合得挑时机,而薛医生上了岁数不爱八卦,在心理学界又有权威,是最适合她的心理医生,认识了几年,时艾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
薛泽宇听完她的话,许久没有出声,之后叹了一口气,轻声问:“小艾,你真的喜欢你现在做的事吗?”
“我……”她犹豫了,脑海中想起无数遍白亦承的模样,想起那个会发疯的男人,她又抬起头,说:“我不喜欢,但我必须这么做!”
薛泽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叮嘱了她几句:“和能让自己开心的人在一起,多做一些户外活动,按时吃药,没事就常来我这。最重要的是换个职业!”
时艾点点头,开始把自己的近况一一道来。
与薛医生告别后,医院里人流量渐渐多了起来,时艾戴上口罩,压低帽檐,尽量避开人群。
经过门诊室拐角处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时艾顿住脚步,诧异呢喃:“边京泽?”
看见他进了薛泽宇的门诊室,时艾想跟进去,刚一抬脚却被安雁拉出了医院。
“你在干嘛呢?被人发现你来医院又得洗不清了。”
“我好像看见边京泽了。”时艾望着那个方向,喃喃自语。
“谁?边京泽?你忘了你还跟他传过绯闻了吗?”
安雁白了她一眼,这人还闲自己的招牌不够烂吗?
“好了好了,这里人也挺多的,我们赶紧回家去吧。”
时艾心中仍有顾虑,不愿多谈,搂过安雁的胳膊便一同上车。
而这边薛医生的门诊室里,时艾前脚刚走,边京泽后脚就进来了。
“薛医生,好久不见啊。”
边京泽一进来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这咧嘴的微笑极其感染人,但在薛泽宇眼中便不以为然。
看到他进来,薛泽宇嘴角抽了几下,心里忍不住骂娘!还好久不见呢,明明前天才见过!还有啊,可赶紧收起笑容吧,那口白牙晃得他眼睛生疼。
“薛医生,你上次说让我回去看的书,我都看完了,你今天再跟我说说对于双相情感障碍,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薛医生,薛医生你别睡啊!”
“能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边京泽突然沉默片刻,低着的头看不清眸光颜色,之后严肃地说:“那你跟我说说,刚才那个女孩的情况吧。”
语气温和,趋近于恳求。
可下一秒,他却被薛泽宇赶出门了。
门诊室被重重地关上,门外的人仍不死心,敲打着门。
“薛医生,薛医生,你开开门,我没有恶意……”
“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隔着一扇门,声音有些飘忽,但边京泽还是清楚地听出来了,他就是不会让自己了解时艾的病情了。
时艾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天空已经没有了颜色,沙沙吹响的风有些扰人心忧。
突然,时艾脚步猛然顿住。
“雁,你出去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吗?”
“不可能,我记性很好!”
显然安雁也发现了虚掩的大门。
俩人面色严肃,蹑手蹑脚地走着。
大厅里开着灯,时艾眉头一皱,心下一横,破门而入,却看到大厅里的两个人正望着她。
一男一女,一坐一站。
“是你!”
看到那人,时艾瞬间浑身发麻,从脚尖直至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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