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要‘改变命运’？也就是要颠覆历史？”征服王终于打破了沉默，与此他的脸上出现的是满满的不确定和疑惑，似乎完全没有听懂saber所说的，话语的意思。

“是的。无论是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只要拥有万能的圣杯就一定能实现——”saber的脸上出现了坚毅的神色：“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因为我才导致了那样的结局……”

明明是如此庄严的瞬间，吉尔伽美什却夸张的笑了出来。

这种笑让saber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archer，有什么好笑的。”

而吉尔伽美什这样的人是不会在意saber的感受的，所以他像是被十分好笑的笑话刺激的样子，大笑着说：“——自称是王——被万民称颂——这样的人，居然还会‘不甘心’？哈！这怎能让人不发笑？杰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丑！”

看着这个明明一脸坚毅却被怀疑的时候流露出愤怒和不甘的少女，苏瑾并不想让这位难得的女性英灵太过尴尬，出言道：“别这样，你不该如此嘲笑骑士王的。即便她的想法过于异想天开……”

苏瑾明明是打算帮saber说话的，但话语中出现的不认同却刺痛了saber的内心：“什么叫做异想天开！万能的圣杯一定会为我达成心愿的！！”

这话让苏瑾也难得地收敛了一项挂着的温和笑容，有些嘲弄出声：“否认自己所有作为的王者，真是。”

后面的话怕伤人，如今终究还是没说。

但这个少女，身为王者，无论如何，这是她的王道，苏瑾可以不认可，但不能讽刺。

征服王皱紧了眉头：“等等——你先等等骑士王，你难道想要否定自己创造的历史？”

saber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她认真的说：“正是。很吃惊吗？很可笑吗？作为王，我为之献身的国家却毁灭了。我哀悼，想要改变这一切，又有什么不对？”

“并没有不对……但是你要认清一个事实。”苏瑾打断了正激烈争辩的两个人：“普通人都会想，假如一切可以重新开始该多好啊，假如可以回到过去多好啊，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如何啊，这种想法……就算是王者，也会有遗憾，会有想假如和如果。但是，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一个王者！你所带领子民亲手做出来的路，不管结局是什么，不管结果是什么……你动摇了，你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你放弃生命失去了许多的子民？”

“可是……可是，我想要拯救大家！”

看到这样的骑士王，如今有些恍惚。

她也想问自己，后不后悔在当初死亡之时同意萝卜的穿越。导致经历那么多分别离开，甚至熬受这漫长无尽的生命。最后无论怎么想，都是满足的。

从不后悔。

哪怕每次在他们离世以后心脏都掏空一大片，如同剜肉一般的钝疼，但苏瑾都是如此庆幸于自己参与过他们的一生并拥有过如此多美好的回忆。

从不后悔。

“骑士王，我曾为了得到存活不择手段，于是有一个亲人选择了我，让我去学会感情这种存在，事实上，正如他所愿，我学会了爱这种情感。”

“我并不想成为神这种可悲的生物，但没有神的力量，我就无法保护他们，甚至，害怕我无法陪伴他们终老。”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先死的人总是会解脱一些。”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维持他们永恒的生命，可终究没有意义。”

“骑士王，很多你所坚持的东西，很好笑。历史过去后，谁都不容更改，更何况，作为王者来说，我们都不应该否认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

苏瑾也曾在经历过第一次所爱人离开时的痛不欲生，但这些事情，如今她已经可以安然地说出来。

征服王感叹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过如此软弱的时候！”

苏瑾知道征服王的话并非是折辱只是单纯的一种感叹，所以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吉尔伽美什喝着酒，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情绪。

saber也沉默着。

气氛再次冷凝下来，苏瑾无趣地叹了一口气，起身。

“我可爱的master快回来了，我去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