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东西,看似无知的慕容怡,在一切的理清之后,却能聪明的猜测到敌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已过子夜,黑幕笼罩下的钱庄显得格外寂寥,这个时候自然是某些恶意分子实施计划的最佳时间。
穿着夜行衣的二人快速地穿行在这黑暗之中,沿途中即使碰到一些起夜的下人,也很难发现这融于黑夜的着装。
“主子。”侍卫小声的喊了一声正要推开面前房屋的人,“今夜怎么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被唤为主子的男子瞧了眼四周,今夜的确是安静得有些异常了,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可是,若是今日不解决掉钱元沌,怕是往后就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接近他了,难不成,这钱家就只能由长子的儿子才能来继承吗?
他不服!
凭什么,凭什么钱庄庄主之位就得长子来继承,他要杀了钱元沌这个不学无术的败类,这样子他才会有机会,才会有机会继承钱庄。
“胆小如鼠,”男子不屑地哼笑了一声,“钱元沌大病初愈,现在他们都处在毒解之后的麻痹状态,今日是最好的时机!动作快点!”
“是是,主子!”侍卫小心翼翼地推开钱元沌的房门,屋内一片黑暗,静寂得就像不曾有人住在此地一般,“主子,床上没人!”
男子脸色一沉,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
这个时候,刚解完毒的钱元沌应该是虚弱无力,他能去哪呢?男子怀疑地四下查看了一下,被褥已经换新,整整齐齐地躺在床的一侧,仿佛从未有人躺在上边一样。
“在里面。”
一个女声在外面响起,接下来熙熙攘攘地一阵脚步紧凑的声音。
“不好!”男子说着就破窗而出。
“抓住他!”元音厉声一喝,周围的侍卫纷纷包围了钱元沌的卧室,抓住着两个夜行之人,就好如瓮中捉鳖一般简单。
“这么快?”慕容怡眉角一挑,看着不到片刻就束手就擒的二人,摇头笑笑,“不过钱来得更快。”
众人不解地看着慕容怡,好奇她后一句话的来源。
她也不做解释,只是把头转向迟来的风为:“愿赌服输,一百金币回去别忘了啊!”
“……”风为一脸无语的盯着慕容怡得意的笑脸,嘴角抽了抽。
然而慕容怡偏头看到跟在风为身后的风沐澈的时候,得意的笑容变成担心的怒火:“你去哪了?今晚那么危险,不要乱跑不知道吗?!”
“娘子……我,我内急……”风沐澈踱步上前,委屈地拉着慕容怡的手,解释着,“娘子,不生气了,我下次不夜出了!”
看着风沐澈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边,慕容怡倒也不计较她醒来后没有见到身边的人。
然而风沐澈的一声一动着实吓坏了一旁的风为,这还是刚刚冷漠如冰的他家的主子吗?这脸说变就变,整一小媳妇模样怎么演的和傻的时候如出一辙呢,难不成又傻了?
“主子?”风为又一次提心吊胆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声调是糯糯的声调,回头看着风为的眼神却是能够剜掉风他的一层肉。
“没……没事……”风为暗中缩了缩脑袋,选择站到了慕容怡的身后。比起现在能演善变的主子,还是较为纯良只是压榨了他的钱的三皇妃看起来更加和善点。
而且看着主子紧握着三皇妃的手,一看就知道主子不是来凑热闹,而是在担心凑热闹的人的。
慕容怡瞥了一眼行为有些古怪的风为,想他是不是因为欠债,心情有些郁闷,想要在她背后画圈圈诅咒之类的。
“表弟?”
“允翼?”
两声惊呼吸引了慕容怡的全部注意,她看着摘掉黑纱下那张与钱元沌有些相似的脸有一丝惊讶。
这还是家务事啊,是不是她多管闲事了。
“哼,要杀要剐,随便处置!”钱允翼撇开头,不去看那几人惊讶的面孔。
“啊,求求夫人放过小的,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听着他的鬼话给钱少爷下毒啊,求夫人放过小的,小的后半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拼了自己的这条贱命去保护钱少爷的!求夫人放过小的,放过……”一旁的侍卫跪趴在地上,不住地向元音和钱元沌磕头,祈求他们能够留他一条命苟延残喘。
“愚蠢小人!”钱允翼看着旁边颤抖地磕头的人就觉得恶心。
“允翼,为什么?”
面对钱元沌的质问,钱允翼阴狠地抬头看着元音:“因为不服!凭什么庄主之位就应该有长子继承!凭什么我们这些后生的晚辈就得出了钱庄自力更生?凭什么?”
“我……”钱元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钱允翼的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想过。
在曾经的他看来,长子继承是天经地义的事,当初应下慕容怡要求之事时他还心有不甘,认为自己当上庄主是肯定的,而她凭什么坐享他家的一切,而且他也从没考虑过钱庄其他子弟们的出路,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他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钱庄向来都不是继承制,谁有能力谁就是庄主,若允翼能力比我儿强,我自会带着我儿离开此地,从此不再踏入半步!”洪亮的声音自众人的身后传来,钱真铁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元音身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皱着眉头,“只是,若是因为能力不足,心生嫉妒,钱庄也是他葬身之地!”
“庄主。”
“庄主。”众人给来人行了礼,退后了半步。
钱允翼偏过头:“哼,我就是不服气,钱庄从古至今无一不是长子继承,钱庄主怎么说不是继承制?”
“你!”钱真铁没想到钱允翼这么强词夺理,但说的也确属事实,一时竟无法反驳。
“你和沌儿的爷爷不就是次子吗?哪有什么继承之说?”元音适时给钱真铁解了尴尬,道出一个例子。
“那不是大爷爷死得早,爷爷才有机会成为家主的吗?”
“……”
见他越说越占理,钱真铁夫妇倒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是历年来都是长子成为家主,虽说奇怪,但的确都是靠本事上|位的,哪有什么因为你是长子,所以我的位置就传给你了的道理的,这在其他的家族是如此,可是在他们的钱庄,这是不可能的!
除了不传外人这条带点私心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各凭本事!
在场的氛围有些尴尬,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钱庄主,一时解决不了大可不必急着下结论,仔细思考再说,而且现在还有我们这么些外人在,恐是会影响你的判断。”想来是没什么可以继续的了,慕容怡这才站出来插了一句嘴,“而且天色渐明了,还请麻烦钱庄主为我们准备一下马车,我们即刻就想动身离开了!”
慕容怡的话恰好消除了当时那诡异的尴尬,钱真铁吩咐手下人把钱允翼和那个侍卫带了下去。
“钱庄主,饶命啊!”
侍卫被带走前还不死心地嚎了一句。
“让三皇妃见笑了,”钱真铁一脸歉意地看向慕容怡,“几番依靠三皇妃的相助,我家沌儿才能够化险为夷,没能表示我的谢意实属抱歉。今日此事缠身,他日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重谢三皇妃,而且只要是钱家拿得出的一切资源,全供三皇妃随意拿取!”
“钱庄主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慕容怡笑着摆摆手。
“我这就叫人为三皇妃准备马车!”
“谢过钱庄主了!”
***
颠颠簸簸的道路,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慕容怡等人已经离开钱庄又一会儿了,是由钱庄的人驾驶着马车,所以三人都在车子里休息。
原本风为是坚持要求驾驶马车的,但是她看到最晚大家都没有休息好,便应了钱真铁派来的说是绝对靠谱的人,风为这才停歇。
看着另外二人静默的睡容,慕容怡莞尔一笑,掀开车帘望着外面。
朦胧的月亮还挂在天空中,周围寂静的有些孤独,还未复苏的大自然笼罩着一层黑纱,清凉的风拂过慕容怡额前的碎发,抚平了她今日来的疲惫。
下一刻的她却觉得什么在抽离一般,剧烈地干咳着:“咳咳咳——咳咳——”
快速的捂着嘴巴,不想惊扰到另外两人,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风沐澈紧张地扶着慕容怡,一张俊俏的脸上全是焦急。
“娘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嗽了起来?”
“没事……咳,我没事。现在还早,你先休息会儿。”
“怎么没事呢?娘子你咳得那么凶,风为风为……”一边着急的风沐澈,一边摇着已经惊醒的风为。
“三皇妃,让属下看一下吧!”
慕容怡见二人都很担心,也就伸出手,风为就隔着慕容怡的袖子,开始搭起脉来。
“风为原来还会看病,我倒是今日才发现……”风为那么有用!
风为不顾慕容怡的调笑,一脸认真地查看着她的身体情况。再看看她的面相,除了咳得有些气血上涌,面色稍微大红外却没什么大碍。
“主子,三皇妃没什么大碍,可能只是刚刚吹了风,一时的反应而已。”言下之意就是主子你太草木皆兵了。
慕容怡看着风沐澈,捏了捏他的脸:“都说了没事了,还得把人吵醒了。”
后者愣了愣,随后一脸委屈地望向她:“都是娘子平时的状况太多了,我害怕……”
“怪我?”慕容怡眉角一挑,坏笑着。
“不怪娘子。”
“那怪谁?”
“也不怪我……”风沐澈想了想,看向一旁面若无辜的风为,“都怪风为,没有好好保护娘子。”
“噗嗤——”慕容怡看向一旁面色有些黑,却敢怒不敢言的风为笑道,“嗯,都怪风为!”
“……”风为抱着剑,双目紧闭,完全不想理这二人,哪怕他们是自己的主子,哪怕其中一个已经恢复到那个他很尊敬,并且还一脸无辜的扮傻的人。
“卟啾——”一声异于其他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蹦出来,众人看着慕容怡衣袖中鼓鼓囊囊的一团在奋力挪动的东西,直到它完全钻了出来,一团黑乎乎的面团模样的不明物体出现在三人面前。
“黑窝窝头?”慕容怡拿起袖子里钻出来的“黑窝窝头”,看着它在自己手心里蹭来蹭去,失笑着。
它不出来,她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在袖子里一直不吭声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黑窝窝头?娘子,它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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