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佐西再次惊讶起来，虽然早就有从南晴香那里听说了这个龙源雅的事情，杀父母也只是叶池的猜测，现在这个龙源雅居然爆出了自己事迹！？

“你也他们的人，你应该知道「第一基因」计划的事情吧。”龙源雅向下把手降了降，抖了抖那燃烧殆尽的烟灰。

“知道，怎么了？”

“这几天我一直没睡好你知道什么原因么。”龙源雅看向远处，“我有些犯恶心。”

“恶心？”

“现在听到「异态」的时候就会隐隐作呕。”

“作呕？”佐西不解，“你明明是比我们见得更多的「异态」，为什么还会觉得恶心呢？”

“你可能不了解，在吉尔监狱时候，我被无数次照射过。”龙源雅回头看向佐西的眼睛，似乎很在意她的表情，“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记忆衰弱装置」？”

“对，就是那玩意。只几天梦里面全是回忆起那种东西，还有其他似梦非梦的场景浮现出来。”

看来很明显现在龙源雅并没有要继续自杀的想法，佐西也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放松下来。

“我对父母的死并不知情你知道么？”龙源雅接着说，眼神很呆滞，“可是自从被那个小姑娘告知「异态」事情的真相后，我闭眼都能看到父母被拖走的情景。”

“你的意思是？他们变成「异态」，然后把他们杀了？”

“如果真如第一计划描述的那样确实如此。”龙源雅表现得有些平静，但能看得出这几天都有一直在和自己做斗争，“就算不是我，也是别人。他们这群人居然干出这种事，欺骗我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记忆衰弱装置」并不能完全的杜绝记忆，还有可能再次复苏。”佐西解释，她不知道怎么回复眼前这个女孩，比起南晴香，这家伙相处起来还是有些难度“就像有的时候你会觉得有的梦你之前梦过，似曾相识。所以不能否认你见到的事实是不是你失忆时候被删除的场景。”

“当然不用你说明，我知道那个东西的原理，百分比就是被失忆的景象。”龙源雅说，她肯定了佐西的看法。

“所以，这就是你自杀的原因？”

“……”龙源雅没有回答她。

“光凭梦境去指导现实，也太荒诞了吧你这个人。”佐西说道，言语中有些对龙源雅的责备。

“是啊，说到底那些也只是梦。”龙源雅附和着她，“看起来真实的梦，我倒现在都无法得知我父母的死因，然后只有吉尔监狱才有的「异态」，现在出现在梨海市，「第一基因」计划显示这是人为引起的灾害，你认为这些还是梦？”

“这…”佐西没有回答。

龙源雅接着说：“我一出生就好似为了成为「异态体」杀手，直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不觉得我的人生有点可怜么？”

“确实挺可怜的。”佐西没有隐晦什么，说出了自己看法。

“偶像什么也只是我小时候的瞎想，在吉尔岛当过那么几回歌手，来梨海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知道居然很成功。”龙源雅顿了顿，“不过偶像并不是什么圣人，说到底就是赚钱工具，唱唱跳跳就能捞到一大群肥佬的钱，这是我来梨海对这个职业新的认识。”

“你们被派来这里多久了？”佐西并不关心她说的东西。她在二层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好几个月了。”

“好几个月……？”

“我在吉尔没有时间的概念，大概就是这么长吧。刚开始我还以为需要我们出场，可「异态」一直没有出现，无所事事我才去参加偶像的。”

“第一个「异态」出现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

“你是说列车上的那只？”龙源雅靠着栏杆，雨水不停的飘进来，“那时候早就是药管委接手了，并没有我们什么事。说是让我们待命。”

“所以外面世界终究就是大一点的吉尔罢了。人都一样蠢，好骗。” 她偏了偏脑袋说道。

“那假设你是杀死了变成「异态」的父母，你就没有要调查「异态」的欲望么？”佐西变相说道，她觉得现在是很好的切入点，按照南晴香的说法。

“调查「异态」？不是有你们么？”龙源雅说道，“警署不是做这些工作的吗？”

“我只是风纪员。”佐西解释着说。

“有什么区别么？你做为警署的人，应该听到我自首杀人就会把我抓起来的吧。”

“风纪员是隶属警署管辖的，由青年学生组成的风范纪律部的职业，类似于底层的巡警。并没有逮捕权，但是我可以通知他们到这里。”

“那还不是警署么？”

“反正…不是一个东西。”佐西见无法解释开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们只负责调查与上报的工作。还有监督，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是么…”龙源雅欲言又止。

“总之，你真的没有协助我们调查「异态」的想法？”佐西又把话题调入了正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也并没有要阻止龙源雅的意思。

“我就是个工具人，一出生就被训练，诞生就是为了杀死「异态」。”龙源雅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她把点燃的烟头朝远处远远的一扔，但很快就被雨水打回来，“我的存在意义就是这样，死不足惜。”

“你明明还有偶像工作吧，这也是活下去的意义吧。”

“我刚刚已经说了，偶像就是商业赚钱的机器。在那种环境下我也是工具人，都是小时候看视频太多天真的想法，只是想出来试试。”

“那粉丝呢？粉丝起码是陪你一起玩这个游戏的真实的人啊！即是是商业化的背景，不是还有人支持你么？就算你觉得他们恶心，也是货真价实的人不是么，大家都是看你的演出获得快乐的吧。”

说完佐西打了冷颤。

“是又怎么样，如今我也没有多少粉丝，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龙源雅又淡淡的说，盯着刚刚被吹回来的烟头，“就算他们把印着我的海报弄得黏糊糊我也不在意，可是现在连弄脏我的海报的人都没有几个吧。”

“奇迹剧场的「异态」事件，实际上就是你的一个粉丝弄的，他在诱发「异态」事件后拿别人的票码给你投票。想必也有其他更狂热的粉丝，如果你死了，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生存意义呢？”

龙源雅也从南晴香那里听说了田刚的事，她陷入了思考。

“即便他是犯罪，也是能获得「异态」可靠信息的来源，你可以借此身份去调查，得到我们不知道的事，也算是为了自己。”

“你是要利用么？”

“不算是。我只是觉得，你如果觉得无所事事，为什么不去做一些别的，将自己填充起来。”佐西把眼睛看向别处，“事已至此，死也没有意义的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了你这份不爽并不值得。”

“……”

“而且，你的父母亲的死并不是因为你，即便是你杀的，也是进行试验设立猎杀的人的错。并不是你的责任，如果你死了，这些事情可能就很难得到公开了。”

“你是叫我赎罪吗？”

“算是吧，毕竟如果偶像事业成功，你也能在舞台上宣布公开这些事情，对那些进行试验与同意进行试验的家伙也是一次痛击。”佐西停顿下来，摆出邪魅的表情，“你就没有这种想法么？去改变什么，比偶像更加耀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