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一处栽满昙花的花坛边,看着这一坛昙花,梁伊依眼里流露惊讶,尤其是这些已经有了含苞待放的样子。
一根根护在外面的花萼先已舒展,蓓蕾昂然翘扬。
还没完全绽开,梁伊依就打心底赞叹昙花之美!
这时,南宫奶奶忽然出声:“这昙花还是当年,烈儿的母亲亲手种下的,十几年了,一株没枯。”说着,奶奶莞尔一笑,眼里流露出温柔。
梁伊依看了一下这个花坛,目测,这花坛里应该有二十株昙花,“阿姨肯定很喜欢昙花吧!”
奶奶微微点头,“是啊,烈儿母子俩都喜欢昙花。”
闻言,梁伊依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后知后觉才找到问题所在,“祁烈哥哥喜欢的是昙花吗?”那为什么会在宾山别苑栽种这么大面积的兰花?
奶奶只是听语气就明白了梁伊依心中的疑惑,南宫奶奶的手在梁伊依的手背上轻拍了下,含着笑意说道:“他呀,那是爱屋及乌!”
奶奶的话说的有些隐晦不明,梁伊依也是理解了好一会才理解过来。
奶奶这里所指的“屋”是她,“乌”是梁伊依所爱的兰花。
梁伊依垂下眼睫,忽然沉默了。
只见闭合的昙花开始隐隐绽放,原先抿合得紧紧的尖端,已微启花瓣,露出一圈洁白的花瓣,圈成纽扣那么大的一个圆圈。
南宫奶奶一边赏着初绽的昙花,一边漫不经心的闻着梁伊依,“丫头,你知道昙花花语是什么吗?”
梁伊依大脑飞速运转,在脑子里搜集关于昙花的资料,“昙花花语好像是——刹那间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是啊,刹那间的永恒。”南宫奶奶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而道:“好了,先回去吃晚饭吧。”话落,转身就准备回去。
看着就快要盛开的昙花,梁伊依有些恋恋不舍,却也没说什么,搀着奶奶离开了。
后来梁伊依才知道,南宫奶奶会看昙花的花开花谢,但一定会避开期间昙花盛开时最美的那一段时间。
因为,往年这一时刻,她那过世的儿媳都陪在身旁,而如今……
物是人非事事休!
晚饭过后,梁伊依二人在老宅留宿,因为明后天是周末,梁伊依他们应了奶奶的要求,这两天在老宅住下。
翌日,日上三竿,艳阳高照时分,梁伊依才悠悠转醒。
一到周末,她就喜欢赖床,不到十点,她都舍不得睁开眼睛。
这个毛病让梁伊依真真是又爱又恨啊!
梁伊依双手按着床,撑坐起身,像个孩童一样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
忽的,梁伊依杏眼圆睁,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赶忙环视了下她所在的这个房间,这才确定她现在真的是在南宫老宅。
天哪,她居然在这里赖床了,在宾山别苑的时候,有幽姨惯着,赖赖床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可是在老宅啊!这里还有一个年长的奶奶,还有长辈呢!
梁伊依握拳,捶了捶脑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衣,洗漱。
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忠叔从外面走进来,出于礼貌,梁伊依上前打了个招呼,“忠叔,早。”
闵忠略一颔首,微笑着回了一句:“早,伊依小姐。”
“忠叔直接叫我伊依就好,我没那么娇贵。”梁伊依朝他甜甜一笑。
闵忠稍稍犹豫了一下,而后含笑应了个“好。”
“忠叔,你有看到奶奶吗?”梁伊依试探性的问着,她一边还环顾了下客厅。如她所愿,没有看到奶奶的身影,她是这样以为的:奶奶上了年纪,应该也会像她一样,时不时地赖一下床。
“老夫人现在在后花园散步。”
“……”
闵忠的这句大实话就像一盆凉水,彻底浇灭了梁伊依仅存的那点侥幸。
“我好像是唯一一个赖床的。”祁烈哥哥一大早就去公司上班,年迈的奶奶居然都比她先起床,梁伊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出息”了!
“你平时学业繁忙,周末就该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梁伊依虽然打心里赞成觉得忠叔的话,但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她给自己赖床找的一个理由。
后面又简单的和闵忠说了两句,梁伊依就去后花园找奶奶了。
这时的南宫奶奶正站在栽种着昙花的花坛边,看着昨晚那朵绽放的昙花,只是现在昙花花冠闭合,已然凋谢了。
老人望着凋谢了的昙花,神色黯然,像是在惋惜,惋惜昙花仅仅一现,惋惜儿子儿媳在人生最幸福的年纪,与世长辞!
看着奶奶有些落寞的背影,梁伊依忍不住心疼。
“奶奶,早啊!”梁伊依提步,行至老人身畔。
老人被梁伊依这么一唤,这才渐渐从回忆里抽回身,然后看了看快要升到半空的太阳,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不早了,马上都可以吃午饭了。”
“呃……”梁伊依垂眸,直勾勾的望着地面,她现在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梁伊依扶额:“我这赖床的毛病是该要改一改了。”
“为什么要改?又不是什么坏毛病,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喜欢赖床,现在年纪大了,觉却少了,想赖床都不行了。”
梁伊依上前,同昨晚一样,亲昵的挽着老人,梁伊依摇摇头道:“奶奶精神着呢,那里老了,我都没看出来!”
老人闻言,摇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吃蜂蜜长大的,嘴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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