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抱歉，我撞到人了。”

徐月春风略感抱歉地说道，虽然声音没有波动太大，但是克罗莫斯能听出他歉疚的情感。

“没事，继续向前。”克罗莫斯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是眼前的世界一如往常。

“继续往前？”徐月春风明显愣了一下，“这样不是会……”

这样不是会继续压到人吗？

克罗莫斯明白徐月春风会这么问，但是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时间跟这些小人物纠缠。”

“小人物吗……”徐月春风喃喃道：“我知道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那人说着英语，不停地想要挣扎，然而徐月春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车子终究还是碾过去了，就像是历史的车轮将人们压得粉身碎骨。

毫无疑问，那人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不过，克罗莫斯没有露出任何的难受和悲伤，而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只是因为晚上要喝鸡汤而杀了一只鸡一样。

“你看着我干嘛？开车！”克罗莫斯察觉到了徐月春风那诧异的眼神，叫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知道时间很短。”徐月春风摇了摇头，说道：“但是真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当然。”克罗莫斯解释道：“如果不这么做，等人追上来了，死的就是我们。”

“所以就可以这样淡定地杀人吗？”

徐月春风不解，看起来他短时间确实没有办法接受。

“以前你不也撞死过人吗？”克罗莫斯冷声道：“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但那些都不是无辜的人，这人是真的无辜之人。”徐月春风摇了摇头，边开边说道：“不觉得有点儿过分吗？”

“你是在质疑我？”克罗莫斯声音越来越冷。

“不敢。”徐月春风很快回道：“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那我就告诉你，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克罗莫斯装作哲学家一般说道：“或许你刚才碾过去那位手上就有着几条人命，说不定还折磨了许多人，是个万恶不赦的人也说不定。”

“可这都是你的猜测。”徐月春风今天意外地死脑筋。

克罗莫斯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说道：“他是无辜之人也是你的猜测。”

“好吧，我懂了。”徐月春风说了类似结束语的话，克罗莫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比徐月春风专心开车更重要的。

至少现在是这样。

“我现在懂得了一个道理。”

徐月春风还是开口了，克罗莫斯觉得有些烦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以前你怎么没这多话？

死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克罗莫斯真没有觉得普通人的命有多值钱，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太多太多，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则像是钻石一般珍贵。

所以这些普通人给少数人铺路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他们一生也就这样了，不是吗？

然而有人不这样认为。

“你必须死。”

徐月春风说出这话后，克罗莫斯的胸口被洞穿了，心脏瞬间爆开，就像是被人用手捏爆了一样。

克罗莫斯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看见徐月春风的脸渐渐融化，“胡泽贵”那张令他生厌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宛如梦魇。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位“不败之王”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变成了他的司机。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骗局吗？

周围的一切开始消散，克罗莫斯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幻觉。

这说起来很可笑，因为克罗莫斯其本身就是一名幻术大师，他也用幻术杀死了不少人，死在他手上的人绝对不止两位数。

细细算起来，应该有一百多人了。

可能世界上真的存在走马灯，克罗莫斯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许多事情，甚至看见了阿尔修罗斯的笑脸。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还真是活够了，也该死了。

克罗莫斯回过神来，咳出了血，血布满了他的眼眶，他此时没有了多少慌张，反而是嘴角微微上扬，大笑不止：“没想到我骗了别人一生，居然死在了这么简单的幻觉里，真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就模糊了起来，周围的一切终于消散，他也倒在了地上。

没错，他一直都不曾在车里。

这一切都是赵云峰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