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道魔音的影响下,念红雪魔气高涨,突破雪神加在身上的禁制,功力再提两成。反观多吉上人,为施展“二道菩提心”法术,已经消耗大量佛力,为了防止赤尔泰走火入魔,又分了一部分佛力注入其体内。
在这魔涨道消之势下,被魔气尽染的念红雪,显出癫狂之态。在掌中凝结大量冰雪精华,团成暗红色光球。感应到强大魔力的多吉上人,心中暗叫不妙。此时他已经无力硬接威力如此强大的法术。虽然他有自信,凭“即身成佛”的法术,是能够躲过这一击的,但是这样做的话,就不能继续用佛法压制赤尔泰体内的魔力,到那时,赤尔泰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受他自身法力反噬,形神俱灭。
接到余绕音的信号,剑者反手将剑拔出。此剑通体红色,剑格最是奇特,由细到粗分成三对六瓣,加上细长的剑身和宽厚的剑柄,整柄剑好像倒握着的枫叶。
“红枫叶展遮霞天!”剑者出手便显惊人实力。一道红光直飞半空,展成枫叶形状,挡住翩然落下的雪。
雪不再落下,念红雪无法再从中凝聚力量,招式威力顿时受挫。
兮风暖居内,玉青石询问剑者来历。余绕音答道:“这位剑者是我的结拜兄长,百年前就是用剑高手,后来因缘际会,得到一本剑仙遗留的剑谱,修成仙道。”
听闻此人并非三教中人,玉青石皱了皱眉头道:“羽院和谁结拜是羽院的自由,只是将儒门的机密任务,透漏给这些旁门外道之人,未免有失考量。”
玉青石成道之前就深受士、农、工、商这些世俗阶层的影响,拜入了儒门书脉后,深得当今儒门掌教的喜爱,获得他真传的同时,也接受了其门第的偏见。
这些余绕音自然明了,心中不免为玉青石感到可惜。好好的人才,就毁在了狭隘的偏见上。
“义兄绝对不会威胁到我的任务,以他剑法上超凡的修为,反而会成为我的助力。总之,一切由我余绕音担保。”这个“我”字,余绕音故意说得重些。想到这位义兄只追求极致的剑意,从不在乎正邪,余绕音对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十分的有把握,但是此时此情下,只能如此强硬回答。
剑者高颂诗号:“秋叶枫红,夕阳晚照,人皆言为美。弃落于泥,沾履而行,人皆言其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懂剑意英雄!”
叶枫红乘风御剑,飘然而下,挡在念红雪身前。
“在下‘追剑意’叶枫红。”
被魔气侵染的念红雪已经失去理智,只想用野蛮的杀戮,来释放心中的烧天怒火,其它一切都充耳不闻。
极致的剑意只有在最危险的战斗中才会激发,最危险的战斗只有面对最强的敌人才会发生。叶枫红观战许久,终于可以同这位天仙般的高手一搏了。
“希望阁下能让我体会最极致的剑意。”叶枫红手中“夕阳晚照”,感应到主人昂扬的斗志,剑身震动不已。叶枫红高声道:“丹枫霜叶一极光!”紧接着长剑刺出,一道极细的红光从剑尖飞出,红光速度之快,念红雪都未能看清。
叶枫红的目标并不是念红雪本人,而是她手中凝聚的法术,亮红色的剑光刺入暗红色的光球之中,隐约见到一条光线在球内不断转圈,宛如小小的游龙,在法术汇聚的球海中游动,发出咝咝的响声。叶枫红大喝一声:“破!”游龙引爆自身,念红雪汇聚的雪之精华也因此破裂。
余绕音正以“清心洗念曲”同“外道魔音”抗衡,虽然全力以赴,也只是勉强和那人打个平手。就在余绕音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又苦无良策的时候,“外道魔音”竟然消失了。余绕音立刻反转琴声,“清心洗念曲”对念红雪全力施为,意图洗去她由心而生的魔气。不料念红雪执念太深,魔气不愿离体,化成隔绝声音的气壁,抵御余绕音的琴声,趁机更进一步魔化其心灵。
叶枫红见状,连发数道剑气,削弱念红雪周身魔气,余绕音见魔气的防御减弱,提法元,奏强音,清心洗念曲顿生变化。叶枫红立刻明白余绕音意图,法元饱提下的剑气更盛刚才数倍。念红雪周身魔气被击散的瞬间,清心洗念曲同时生效。
身上暗红褪去,恢复成洁白无暇的纯净灵体,茫然的灵魂神志还未完全清醒,空洞的双目扫过在场众人,记得或者不记得都不重要,只是根据本能,一步步地走向记忆中,温暖的家。
多吉上人握紧降魔杵,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完成大喇嘛布置的任务。
叶枫红冷冷的道:“这个‘人’我保下了。”
此时的固州内华灯初上,忙了一天的品家叔侄刚回到客栈,就察觉到这里异样的气氛。正中间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人,还有两人站在他的身后。虽然他周围的桌子都空着,但是其他客人远远的挤一张桌子上坐,好像不想靠近他们。为首者戴了顶兽皮做成的毡帽,脸上光华的皮肤表明,他的工作不用常年接受风吹雨淋,两条又粗又短的腿翘在桌子上。
掌柜的站在旁边小心的陪着,满脸堆笑道:“甄爷,我不是给您说了吗,这店是小的养家糊口的买卖,真不能卖您。”
被掌柜的唤作甄爷的人道:“你怎么想不明白,我给你的钱,够让你在乡下买上十亩良田的了,不比你守着这个破门店来的更好?”
“甄爷,我说句大实话,您别生气。就您老给的那个价,别说十亩良田,就算是十亩荒地也买不来啊。”
“讹上我了是吧?爷前几天在城外买了十亩地就是那个价!”
“小的不敢,小的不能跟您比啊!您给的价钱实在太低了。”
“真不卖?”
“真的不卖!”
“行,咱们改天再聊!”
看着姓甄的背影,店掌柜长叹一口气道:“怎么就被这么个瘟神盯上了呢。”
品氏叔侄找了个位子坐了,喊过小二要了几个菜,品方好奇心重,问小二道:“刚才怎么回事?那姓甄的干什么的?你家掌柜好像挺怕他。”
店小二偷偷瞟了眼掌柜的,发现他正无精打采的站在柜台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人说着话,根本没注意这边。
“二位品爷,您们也是小店的老客了,小的就不瞒您二位了,我家掌柜摊上大事了。”
“哦?说来听听。”品三一也来了兴趣。
“我家这店是从掌柜的祖父那辈传下来的。当初这一带没现在这么繁荣。”
“别说当初了,就去年我们来的时候,还门可罗雀呢。”品三一道。
“谁说不是呢。咱这家店向来,都是靠着便宜实惠招揽客人,虽不是大街要冲,但是也常有节俭的爷们前来吃饭住店,所以这么多年不好不坏的维持着。可是今年秦王府扩建,一直到前面那条街都被老王爷买下了。这样一来,小店正好靠着王府的院墙。”
品方道:“那是好事啊!以后来王府办事的,经商的,不都要住你这店里?你们掌柜要发大财了。”
店小二闻言道:“起初我家掌柜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想着神仙的预言终于成真了,可惜没过两天高兴日子,那位甄爷就找来了。”
原来被叫做甄爷的,大名叫甄富,是秦王府的大管家,少年时便在秦王鞍前马后的效命。王府扩建这样的大事,油水固然不少,但是他一向忠于秦王,绝对不会贪拿主人的钱,只能另想办法。这就打算趁着机会,买下王府旁边的地皮,日后靠着王府这颗大树做生意。要是价格公道还则罢了,便便那甄富给的价钱太低,所以掌柜的打死都不愿意卖店。
品方听完义愤填膺道:“这店就不卖,他能拿你们怎样?”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接道:“哪个说不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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