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雨说来就来,秦华一行人刚走出一里多地,放晴的天空,转瞬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雨滴像是灌了铅一样,“啪啪啪”打在衣肩上,秦华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瞬间淋成了落汤鸡,头发上的水滴顺着额头滴落到眼睛中。
“大人,要不咱们找一处地方避雨吧!还摸不准这雨多久停了。”
老叟被一个背嵬军带上来,倒不是他受不了这雨水的冲刷,像他们这些老百姓,身子没县老爷那般精贵,早就司空见惯了。
关键是怕把眼前官老爷淋感冒了,万一染病可要吃官司的。
“兵贵神速,还是冒雨赶路,以免发生变故。”
秦华勒住马缰,表面上大义凛然的说着,实际心中可是乐坏了,这场雨一下,那个东西找到的几率就更大了,不由在心中感叹,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此去定有收获。
《天工开物》记载:“土锭铁,浅浮土面,不生深穴,若起治煎炼,浮者拾之。又乘雨湿之后,牛耕起土,拾其数寸土内者。”
这本书,秦华在后世闲暇时间中读到过,上面就记载了古代找寻铁矿的线索。
昌松郡往东二十里地,有一座上百户人家的杨家村,村里的人以打猎为生、耕地为主,祖祖辈辈世代生活于此,女不外嫁,男不外娶,村里的人多数姓杨,所以才有杨家村这个名字。
这老叟也姓杨,名为老实,他人也如其名般,生平老老实实,与邻有善,若不是这次小孙儿染病,急需花钱买药,他也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接下告示。
古代告示可不能随便接的,那是代表官府最权威的东西,要是没有能力或有线索完成上面颁布的任务,按欺上之罪,当处以斩刑。
郡城南门。
君桃白衫衣服,仍然一副男儿身打扮,英姿焕发,柳眉舞动,骑着枣红马。身后冯心儿头戴斗笠,紧抱着君桃的纤纤细腰。
两人在二十八一队人马的护送下,冒雨前行,往三十多里地以外的那条小溪赶去。
城外一处树林,数百人聚集在此,穿着打扮各不相同,人群中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手持的兵器五花八门,全部皆是江湖人士。
“陈老太爷,不知你今天召集我们来所为何事,难道您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重出江湖。”
侏儒男子,腰间别着两把杀猪刀,尖尖的头顶寸毛不生,在说出这话后,数百人哈哈大笑,惊得林中鸟兽作散,在天空中盘旋,久久不敢落在树枝上。
“好了,朱老三,你这些年在昌松郡肉铺杀猪,不知手艺精进没,但你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陈泰山站在人群最前方,杵着一根龙头拐杖,深黄锦衣大袖衫,上面印着金色花纹,管家来福给他撑着一把油纸伞,雨水顺着圆伞的边缘,快速滴落在湿润的泥土地上。
“哎呦...陈老太爷,莫不是想人家了。”
一个身穿青色绸罗的女子,旁边有人给她撑伞,挺着饱满的胸部,扎着随云髻,手挽彩带,脚踩绣鞋,浓妆淡抹,周身香气醉人,细长的手指捻着白色牡丹手帕,半掩面容,痴痴笑着。
“半点朱唇万人尝,晓月,老夫这朽木之身,可经不住你无穷无尽的榨取。”
“呵呵,老太爷太谦虚了,你这身子老当益壮,风采依旧,晓月可是喜欢的紧。”
陈泰山瞅了晓月一眼,摆了摆手,认真道:“好了,我发出龙虎令,承蒙各位放下手中事情,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赶来这么多人,看来你们还没忘记当初的誓言。”
“陈老太爷说的什么话,曾经你用比别人镖局高出两倍的价钱聘请我们作为保镖人,受之恩惠,岂能有食言之举。”
九尺壮汉,肩膀扛着一个磨盘大的铁锤,遮住半个头,雨水打湿了劲装,隐约看见手臂上壮硕的肌肉,脚下踩出两个坑,穿着的布屐深深陷入泥土中。
“好,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那我就长话短说。我的孙儿陈林被城中一个小子杀害,使我陈家绝后,今天我不惜动用十几年时间攒下的恩德,就是为了在此埋伏那人。”
“哦,老太爷的意思今天不止我们在场的三百多人,还有人在赶来的路上。”朱老三摸着尖尖的秃顶,雨水洗刷下,锃亮锃亮的。
“总共一千人,伏击两百人,我要那小子项上人头,来祭奠我孙儿的在天之灵。”陈泰山伸手竖起一根手指,龙头拐杖深入泥土一分。
“果真如此,那这事可就有趣多了,等会奴家倒要看看哪位小哥,惹得我们陈老太爷大动干戈。”酥软人心的声音传来,晓月微微弯下水蛇腰,用着手帕擦着绣鞋上的泥水。
胸口大片雪白露出,柔软、光滑,挑人心弦,引人犯罪,在场的人眼睛都瞪直了,嘴巴张开,不禁齐齐吞了口哈喇子。
“呀!都走光了。”晓月娇哼一声,紧忙抬起丰腴的身躯,引得胸前波涛起伏,脸庞一阵红晕,云霞不定。
陈泰山收回不舍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的气氛,眼睛一斜,心中暗骂道:“妖精。”
一个时辰后,雨水渐渐变小,秦华带着一行人来到杨家村村口,村前一棵参天大树,已经查不到有多少年生了,枝叶遮天蔽日。
大树下方挖了一口井,井边放着一个木桶,上面系着一条长长的麻绳,井内水清澈见底,冒着幽蓝幽蓝的光芒,这便是全村人的生命之泉。
“大人,我发现那块铁石头的地方在远处的山丘上,不如把马匹放在村口,我们徒步前去。”
“也好!”秦华翻身下马,望着雨幕下朦胧的山头,点头同意。
此时,杨家村村口已经有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杨老实从马匹上爬下来,跑过去和一个年长的老者叽里呱啦的说了一番,兴高采烈的又跑了回来。
“我和村长说了,他们会帮着看守马匹的,我们走吧!”
秦华听到杨老实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命其十人留下看守马匹,余下的人和他一同迎着雨,跟随上杨老实的脚步,向着远处山丘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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