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陌生男人,伸出手掌探出食指摁在自己的眉心上,我竟然有种眉心隐隐发麻的感觉,特别像电动按摩那种发麻,那种感觉很舒服。
“别害怕,阿赞超不会加害你的。”二叔拉了拉我的手臂,让我放轻松。
二叔所说的知交阿赞,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叫阿赞超的男人,阿赞超也看出我身中降头吗?
“痛,还是麻?”阿赞超竟用一种广东腔,跟我搭话。
我愣了一下,说道:“麻,一点都不痛。”
听到我的回答,阿赞超脸上粗浓眉毛蹙頞,从自己符布内侧,取出一小镜片握掌心,照在我的脸庞上。
镜子倒射出我的样子来,我眉心上流出一滴黑血,看起来,是从我的眉心渗出来的,顺着我的鼻尖流下来,沾在我的嘴唇上,带着股腥臭味。
“我血是黑色的……”我连吐几口唾沫星子,用衣角使劲了抹了好几遍额头,嘴巴泛起了苦涩。
阿赞超双手合十,朝我们说道:“进屋细说。”
在阿赞超的家中,祭拜很多尊佛,一进屋就闻到很浓郁的香气,整个人绷紧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你中的降头,是什么时候发作的。”
坐在软蒲团上,阿赞超拿捏着我的手腕,看着手臂上的细密红点,除了被我抓破皮流血的部分外,那些轻浅的鱼鳞斑纹,越来越密集了,触目惊心。
“今天早上,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中了降头。”我不敢对阿赞超隐瞒什么。
阿赞超沾湿一条手巾,给我擦拭着手臂,又继续问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降头?你经历过什么事情。”
阿赞超的话,让我沉默,我不由得相视了二叔一眼。
“现在只有阿赞超能救你性命,你就说吧。”二叔放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叹息道。
我有点惭愧的低下头来,那的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阿赞超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点头说道:“你,跟另外一个丧命的朋友,都是被黑降头给反噬了。”
我一头雾水,说实话,真心听不懂阿赞超所说的话,我跟刘京都可都不会下降头,怎么反倒最后,遭殃的是我们。
“这是因果循环,你们请黑衣阿赞给下降头,但被你们请下降头的人,若是有命格够硬,或者有法器傍身,一般的降头巫术,对他们来说,都是有免疫排斥的能力。”
阿赞超慢慢说来,甚至是说得很透彻,一旦降头下在某人的身上,这个人不受到降头的影响之余,甚至会把降头反噬给施降者。
“那施降者,也不是我呀!”我差点从坐着的软蒲团上跳起来,结果被二叔一巴掌摁在座位上。
阿赞超略有深意看了我一眼,目光如炬的说道:“你不是施降者,这才是关键的,施降者是那个黑衣阿赞,他的修为够深,反噬也奈何不到他,而你们,都是普通人,却牵连其中,你难道就不发觉,这有猫腻?”
我被阿赞超的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背上的衣服都沾湿了,敢情我们都当了黑衣阿赞的替死鬼,替黑衣阿赞挡了那个黑降头!
“何骏!”二叔脸色都阴沉下来,嘣出两个字来。
阿赞超摆了摆手,让二叔息怒,说:“何骏就是一个掮客,掉钱眼了,你们请黑衣阿赞下降头,他从中抽取的中介费也不少。”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还带这样玩的?这何骏也太阴险了,把我往死里坑,自己就大把大把赚钱?
“他财迷我是料到了,但没有想到,他连我亲侄子,都敢坑!”
二叔气得一拳砸在竹席上,竹席的竹枝都砸塌了好几根。
敢情何骏是耍我,说什么跟二叔一场兄弟不赚钱,特么暗中捞油水,楞把自己肥得流油。
“林冲,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何骏不是个善茬,他贪财,但也不乏有几分本事,换作其他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对于何骏的评价,阿赞超表情也挺无奈的。
“那超师傅,你能救救我么,你这么神通广大,修善修德的大好人,我中了降头还剩下半年活头,我在泰国就只有二叔一个亲人,你也不想我二叔白发人送黑发的吧?”我拉着阿赞超的手臂,在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够死皮赖脸的跪舔着。
阿赞超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一抓住打死都不松手。
二叔没有说话,跟阿赞超相视一眼,阿赞超倒是先忍不住笑着说道:“你的亲侄子,有你当年的范,一样的没皮没脸。”
“咳咳,别胡说。”二叔老脸一红,向来老练的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二叔为了拿到阿赞超制作的一条佛牌项链,足足来拱他好几天,还半个子都没有给,就讹了阿赞超的佛牌。
“反噬的黑降头,我倒不是不想给你化解,但若强行化解你中的降头,你会折寿的,最少这个数。”阿赞超伸出两根手指头来,在我眼中晃了晃。
我眉头皱起,试探着问道:“两……两年?”
“二十年。”
“……我去!”
阿赞超一句话能把我给噎死。
二十年的寿命?特么老子今年才二十三岁,一个大好青年,活生生要我折寿折成中年大叔?寻我开心是吧!
“说另外一种办法。”二叔瞪了阿赞超一眼,骂咧道:“你非得把我侄子,搞得跟我大哥的岁数一样么!”
阿赞超无奈的抬头看着二叔,偏过头来对生无可恋的我,说:“行善积德,半年时间,你要靠自身的行善,来化解自己犯下孽障,解开黑降头的咒,那是老天对你的惩罚,你要知道,没有捷径可走。”
我叹了口气,自己造得孽,也要自己偿还,希望我行善积累半年,还上这桩孽债。
“那我怎么行善积累,烧香拜佛?”我收起自己的手臂来,摸着手臂上鱼鳞状的斑纹,有点起鸡皮疙瘩。
阿赞超不急不缓,说:“意思相差不多,沏茶拜师,也就是拜我。”
二叔一把摁下我的脑袋,从一旁的矮脚木桌上,拿来一杯凉茶水,递到我手边,催促道:“拿着,拜师。”
我瞪了二叔一眼,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又要折腾我!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