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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离尘》初别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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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遇到某个人开始,你的人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回到厦门,我正式成为了一名心血管内科医生,正因如此工作也变得忙碌起来。兰教授对我也给予厚望,他主刀的手术都会让我去临摹学习,是期望我日后能成为一名比他更为优秀的主刀医生,他常说“十里,你的天赋很高,好好专研会有大作为。”我恭敬的点点头“谢谢您。”

所有风平浪静的日子,在回到厦门的第二个星期三而改变。

傍晚我正坐在办公室里写着报告,一阵敲门声突然传入,可最后一位病人已经检查过也没提示新的病号,我疑惑道“请进。”门打开后又被轻轻关上,我抬眸看了一眼后垂眸“哪里不舒服?”来人柔声笑到“我不是来看病的。”

我一愣停了手里的动作,下一秒又恢复工作“不是病人就等下班再说,出去。”

来人看着神情淡定,声音冷清的女孩儿,有些生气,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话,这小妮子竟然这般冷硬。

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将这种重任交予自己,可他又不能不来,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他想到那个男人锋利的黑眸比真枪还凛冽,随时都有可能将你一击毙命。其实也不是不敢不来,他只是想看看这个杜医生到底是怎样一个厉害的角色竟能得到那男人的青睐。

他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吴南洲,你可以叫我南洲,我是离尘的发小。”

闻言,我余光瞥及他伸出的手后抬眸看他,不明所以。后者微微笑起“在你回来之前,有人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我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写着报告。吴南洲见状,尴尬的收回未被回握的手“喂,别这么冷淡嘛。你是叫杜十里是吧?”我微微一愣,点头。“现在相信我了吧?”他轻问,我抬眸指了指胸牌“我想识字的人都能看到。”后者急叹“你别不信我啊,我真的是…”“有什么事?”我打断他的话,后者一愣,而后道“今晚一起吃饭?”

“不必。”我回绝,后者挑眉“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些事想跟你聊聊。”“这里也可以说。”吴南洲真是要被这小丫头的冷漠给折腾死,她比顾离尘的脾性还生冷,“那如果我说是离尘他爷爷想见你呢?”

闻此,我茫然失措,更是惊愕,顾离尘…爷爷?吴南洲看女孩儿一脸错愕,不禁浅笑“你没听错,是他爷爷。”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你还有三分钟下班,我帮你约的是晚上七点半,你有两个小时时间准备,如果你要回家我可以开车送你。”我斜他一眼“你替我做决定也不用提前告诉我?”

吴南洲一愣,笑嘻嘻道“现在不是提前告诉你了吗?”

我脱了医褂拿上背包出去的时候惊了一跳,门外围着许多女医护人员,她们看了我一眼后悻悻走开,只是目光如炬地回眸盯着我身旁的人,而后窃窃私语‘那人是谁啊,好帅。’‘对啊,怎么是来找她的?’‘哎,谁知道啊,人家命就是好,总能结识到帅哥。’

我充耳不闻,只是打量了一眼右侧的男子,真是一张长的比女子还妖媚的脸,浓眉下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眸,立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笑起时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右嘴角边浅浅的梨涡。对于别人好奇和讨论,他却是一脸平静,大概也是习以为常了。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看的人大抵也只和好看的做朋友,因为眼前的男子是完全可以和顾离尘相媲美的,他们的脸好看到相差无几却又各有不同,只是猜想依两人的关系,他们的性格大概也有相近。

明眸皓齿,云淡风轻……

忽而肩上搭过来一只胳膊,我下意识的要推开时却听他轻笑道“别动,我是为了例行公事。”

我抬眸瞪向他,后者无动于衷却是笑如桃花“你看你们医院这么多男士,我这样做是为了告诉别人你有对象了,以后就不要再打的你主意,这也是在帮离尘,你说呢?”

我无从反驳只能任由他揽着我出去,半巧不巧的碰见医院门口的陈亦深,“怎么没走?”我轻问,陈亦深看过来的视线在揽着我肩的人脸上定格“等你。”

吴南洲闻言挑眉打量了对方一眼。

我还未答话,头顶的人先行开口“真不好意思,杜医生今晚和我有约会。”他边说边紧了紧拥着我肩的手。

陈亦深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他是说真的?”我刚要解释却被吴南洲打断“当然。”闻言,陈亦深勾起嘴角“那不打扰你了。”说完便转头离开。原来没有顾离尘还有其他人,可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她爱的那个人?陈亦深自嘲地笑了笑,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离去。

等你?吴南洲细细的品味着这二字,那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刚刚看向他拥着的女孩时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爱意。

医院的停车场里,吴南洲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随即响声从一辆骚包的黄色grancabrio最新款跑车处传来,他带我走过去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请。”

“去哪里?”他系上安全带后转眸问我,“回家”我轻答。这一趟路程哪里是行驶在有红绿灯的马路上,分明就是争分夺秒的一场赛车游戏。待车停稳,吴南洲打量了一眼神态自若的小姑娘“不怕?”“是可承受的范围。”后者轻笑“你去准备吧,我在楼下等你。”我下了车后忽而转头“需要喝点东西吗?”他笑了笑“不用了,你去吧。”我点点头转身上楼。

吴南洲想起自己极速飙车而十里却一脸安然的样子,欣慰的轻叹了口气,不愧是离尘看上的人。

在吴南洲今天来这之前,他只见过十里的照片,还是帮顾离尘打听她的时候看过一眼,照片上的十里最多算上清秀并非有多绝色,他便好奇这样平淡的女生怎么会入了顾离尘的法眼。

吴南洲从未见过那个满身戾气的青年提及谁的时候眼神里有过那样的宠溺和温柔,更别说娇宠!他第一次有了好奇,甚至是羡慕,到底是谁竟然有这样的福气,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欢心。

直到今日初见这丫头,他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受到顾离尘的喜爱,她本人比照片上俊秀更多,不是姿色过高却让人只一眼便忘不掉,性格也是格外的淡漠,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见到自己或者任何优秀的男人就故意搔首弄姿的想引人注意。这样的女生也是自己欣赏的类型,可惜被那个冷傲的男人抢了先。罢了,这些年,自己一直也希望那个没有爱过人的青年愿意敞开心扉容纳一人。

想起那个凛冽的男人,吴南洲也是无奈,自小与顾离尘相识,自己便了解他的一切,唯独爱情,从不曾见他为谁打开过芳心。

幸好自己的取向没有问题,不然对那个即使不言都能吸引人的男人,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庆幸的是,那个青年如此特别,特别到这世间上罕见。悲伤的是,俊美无害的脸却是一颗冷漠寡淡的心。

只是吴南洲后来才明白,有些人不是不会爱,是对的人还没来。一旦遇见,即使爱的伤痕累累,却能依旧奋不顾身。

十里下楼的时候,吴南洲竟微微有些发愣,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无袖仙女裙,还画了一个淡妆,原本白皙透红的面容变得更加可爱和精致。

“很漂亮。”吴南洲看着系安全带的人笑着轻语,我微微一愣,轻答“谢谢。”不知什么原因,这半个小时的车程没有之前的极速惊险反而很稳妥,车子在一家名为‘z’的餐厅门外停下。

从副驾驶下车,吴南洲便带我进餐厅,我忽道“等一下。”前者疑惑地转头,我指了指对面的购物中心“我需要买点什么好?”他微微一愣,笑着过来拉我“什么都不用,就这样就好。”“可是……”“没什么可是的,听我的没错。”吴南洲打断我的话,硬拖着我进了餐厅。

“你好,两位吗?”一位妆容得体的女服务员问到,“我上午八点预订过位置。”女服务员了然“是您啊,这边请。”待她带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她柔和的笑到“那两位是现在点餐?”“等一下。”我和吴南洲不约而同道,又互相对视一眼,服务员见状轻笑“好,那两位坐着,我去给你们端杯水。”

等她走后,我大概的环顾了一下餐厅内部,装修风格采取的是复古工业风,整体格局线条简洁却有个性,大多背景选用墨绿色和深灰色,加上暖黄色的灯光,将整个餐厅衬托的别有一番情调。且外,这家餐厅的服务人员一定经过精心挑选和培训,她们的服务态度好于我见过的大多服务员。

显然,很多人喜欢来这里消费,因为现在我周围的餐桌前已经坐满人。而我想,来此消费的人大多属于高层次的有素质人员,因为他们不会大声喧哗,连笑也是轻声的,不论男女,举止言谈皆为得体。

没一会儿,那个女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打扰一下,你们的水。”“谢谢。”我接过水后礼貌答到,后者微微笑道“不客气。”语毕,她端着餐盘离开。吴南洲看着对面的女孩儿额头上微微冒出的细汗,递去纸巾“你很紧张?”“有一点,谢谢。”我接过纸巾后握在手里,第一次紧张到手心都会出汗。

过了许久,吴南洲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老顽童一向很准时的,今天怎么迟到了,不会是故意的吧。

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闲话,吴南洲刚抬眸便看见远处走来的人,随即他立刻起身过去扶过老爷子“爷爷,您怎么才来。”顾老爷子抬眸瞥他一眼,微微挑眉“怎么,就迟了几分钟就嫌我慢了?”后者笑道“哪敢啊,来,这边。”

我见他起身便也连忙起身,一回眸便见和顾离尘有着几分相似的脸,来人虽说理应年过七旬多可身子骨依旧健朗,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一点也看不出年老,甚至有一股不可抹灭又遮挡不住的正气。

“您好。”我对着走近的人微微鞠躬,后者点点头,而后转眸对着身后的彪形大汉道“晚点过来接我。”壮汉恭敬的点头“是。”随即,转身离开。

吴南洲扶着老爷子坐下,半响,老爷子干咳了声“你就是杜医生?”我点点头“嗯。”“那,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我一愣,摇头。老爷子见此冷了冷声音“那你至少知道我和离尘的关系吧?”“嗯”我微微点头,老爷子缓了缓神色“听说,你们是在军队里认识的?”我依旧点头。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

吴南洲看小丫头脸上无意间露出的一丝慌张,便想缓和气氛“爷爷,我们先点餐吧。”顾老爷子转眸看他一眼,点点头“菜单呢。”继而,又看向我“杜医生都喜欢吃些什么?”我一怔“您定吧,我不挑食。”

前者闻言,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那就清淡点的吧,离尘的口味也很清淡。”

在上餐之前,老爷子又问了一些问题。只是忽闻他道“你喜欢我们离尘什么?”

我微愕,良久没有答话,老爷子见状有些生气,沉着声音道“你喜欢他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你是随随便便就跟他在一起了?”

闻言,我真不知如何辩解,在我心里,顾离尘的一切都是好的,我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可是真让我说,我是真的说不清到底喜欢他什么,就像那一句喜欢你没道理一样。我对上老爷子的黑眸,轻答“很多。”“譬如呢?”前者问到,我想起那一张俊美无害的脸,微微笑道“他的一切。”

“那你又因为什么而喜欢他?”我愣了愣“没有原因。”没有原因,我就是喜欢他。

顾老爷子对小丫头的答案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故作冷脸只点了点头却不再追问。他看着小丫头倔强的小脸蓦地想到了从前和顾离尘奶奶初识时的模样,那也是对于爱情倔强的人儿,从初见到她终了倔强了一辈子。

那时,老爷子才二十出头一无所有,却遇见了离尘他奶奶,而那个傻老伴义无反顾的就跟了他,昂头道“日后你去哪我便去哪,我给你做饭洗衣,你有一碗汤时只要给我一口就好。”那时,她家人极力反对,而她却还是跟他走了,去了北国。颠沛流离了十几年,终于在离尘他爸爸十四岁那年过上了上等人的生活。只是离尘十岁那年,那个用一生陪了他的南方女子因病而逝。

依顾老爷子的岁月经验看得出这丫头并不是看中了顾家的家势才会与顾离尘交往,这一点令他很欣慰。记得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小姑娘的照片,他只觉得她的模样甚是讨喜,却不知为何如此令他的孙子中意。去年圣诞,孙子寄了封私信给自己,里面还附带了张这个女孩的照片,他从没见自己的孙子对谁上过心,更别说不停的夸赞。今天见了,才发现这个俊秀的小姑娘果真没让他失望,难怪让自己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孙子也动了心,生了情。

“南洲,你将杜医生送回去。”顾老爷子对着身旁的人轻道,后者点点头“诶,好。”老爷子上了车后,我和吴南洲同时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您慢走。”等到老爷子的车子走远,我们才往回走,吴南洲开车时笑道“怎么样?现在还紧张吗?”我摇摇头,前者笑得更甚“其实爷爷他人很好的,我看他对你印象应该不错,他还从来没有特意找过一个女孩子谈话。”

闻言,我突然放松下来,只是轻笑“顾离尘交往过很多女孩?”

吴南洲一愣,坏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想不想听?”“嗯?”我转眸看了他一眼,后者挑眉“离尘从小到大没谈过一个对象,他还是个小屁孩。”

我微微一怔,脸上装作极其平静,心里却是欣喜。

过了一会儿,我轻问“那……刚刚的话怎么说?”吴南洲会意地笑答“他没谈过对象,可是追他的女生数不胜数啊,爷爷从来没有一个看上眼的,自然也不会去找她们。”

我浅笑着点头“哦。”“你呢?”吴南洲忽问,我愣了片刻后轻答“迄今为止,就他一个。”顿了顿,忽然开玩笑道“日后不一定。”吴南洲也是一愣,复而朗笑“我不信。”我也是笑,却不反驳,连我自己都不会信除了那个人之外我还会喜欢谁。

可能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对于顾离尘的爷爷,相见时格外的亲切,而对吴南洲也没那么拘谨,甚至有开玩笑的心情。

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那张偷拍到的顾离尘的侧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脏不能被自己控制的感觉真是不好,顾上校,你瞧,我对你的思念又深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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