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名这边清了场,一袖那边可就不好受了。
一是一袖这几天极其劳累,其二便是有伤在身。即便是愤怒不堪,却也只是将陈少爷扑进了水中,直让刚喝了几口水的陈秀又是大灌了几口。可越是这样,陈秀的求生欲就越强,两只手一只紧紧的拽住一袖的脖子,另一只手胡乱的打着,直拍在了一袖的脸上,直疼的一袖呲牙咧嘴,看准了陈少爷起身的空当一头撞了过去,陈秀一声闷哼,咕噜了几声沉进了水中,水面一片晕开的红。
呼……
撞晕了陈秀的一袖松了口气,扯下了陈少爷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回身看了一眼岸上的赵无名,正见到满地的兵士尸体以及带血的泥沙,不禁一阵胸中翻涌,弯腰吐了起来。
“斩草要除根,此子不能留。”赵无名双眼微眯,拾起了地上一把铁剑,扔到了一袖身旁。
“呕……”吐的已是眼中直冒金星的一袖一屁股坐在了水中,没有去捡铁剑,也没有去回复赵无名。直至赵无名再次捡起一把铁剑之时,一袖方慢慢抬起了头。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毕竟前辈已经杀了那县令。”
“哦。”赵无名应了一声,一袖回身瞥了一眼,一脚将陈秀踢了出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剑鸣传来,赵无名手中的铁剑正中陈秀身上。
“你不是说你不杀他!”一袖骤然转身喊道。
“我只是哦,并没有说不杀他。”赵无名冷笑一声,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竹管,放在嘴边鼓腮吹了起来。一声长啸有如鸟鸣一般,直让水中的一袖打了一个寒颤。
许是水中寒冷,又或是这声音本就是那么的怪异。看着这个顷刻之间便杀了数十人的魔鬼,一袖想到了师父曾说过的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每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其脚下必定踩着一座尸山!
那时的一袖尚幼,根本就不懂的师父话中之意。而今一袖见赵无名血溅二十步,便觉得尸山之言竟是恐怖如斯。联想到镇口刘先生曾说过的书,新帝陈白秦一举攻进皇宫,斩了那昏君氏族六百余人……
尸山……
昏君……
皇子……
一个又一个画面在一袖的脑海中碰撞到一起,直让一袖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好了许多。回身看了看,陈秀已是漂的远了,铁剑的柄浮在水面。
“原来师父说我命苦皆因如此。”一袖叹了口气,慢慢的向大船挪去。
然而就在这时,树林中一阵声响。紧接着十余人从树林中跃了出来,俱是身着黑衣,当先一人面罩黑布,腾跃几下来到了赵无名身前,操着一口嘶哑至极的嗓音道。
“盟主,白夜行回来了。”
“好!”赵无名微微点头,收起了竹管,指了指已是挨着大船的一袖接着说道:“还不拜见皇子?”
“属下白夜行参见皇子!”黑衣人骤然转身,单膝着地,对着一袖的方向行了一礼,身后十余人见状,俱是按着白夜行的姿势拜倒,地上的血染红了河畔,使得这十余人身上的肃杀之气更盛了几分。
然而一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知道以赵无名这样的身手定会认识许多江湖人士,但是他没有想到赵无名的身上竟会多了一个盟主的称呼。
何以为盟?
听了好几年书的一袖自然清楚的很,非大能以及大才者可称为盟主。师父已死,眼下能倚仗的也只有眼前这个魔鬼了。可当赵无名一飞剑杀了陈秀之后,一袖就明白,这个赵无名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河畔杀人若真是要杀人为何要将自己带过来,大牢之中救人为何要等到李木的父亲倒地才出手。还有那木屋中的月牙儿,赵无名这般老江湖如何能放任那么一个女子看着自己,还有这嘶哑口音之人为何竟是觉得似曾相识一般……
无数的问题在白夜行拜倒之后一个一个的跳了出来,随着清冷的河风又一个一个的飘了去。赵无名微微皱眉,慢慢走至一袖身旁,见赵一袖竟是发呆不由得哼了一声,一指点在一袖身上,随手一甩,将一袖扔在了船上。随后对着白夜行抬了抬手,白夜行会意,慢慢站了起来。
“飞鱼堂现在何处?”赵无名问道。
“飞鱼堂……”
“飞鱼堂怎么了!”赵无名厉声道。
“飞鱼堂主死了,属下去时,正看着一队官兵经过,带走了其余的人。”白夜行微微低头,声音依旧嘶哑。
“何人所为?”赵无名再问。
“西城守关杨如龙!”白夜行答道。
“又是他,好你个杨如龙,今日我有事在身,他日定要去西城与你算个总账!”
言毕,赵无名一甩手中半月,翻身上船,白夜行左右看了看,带着十余人上了船,各持长桨,将大船撑出了岸。
“盟主,此去何处?”船儿行了片刻之后,白夜行问道。
“鼓楼。”赵无名直视前方回道。
白夜行没有再问,他只是与随行的十余人低语了几句,便挨着船舷一处坐了下来,静如磐石。
他没有问是因为他知道赵无名去鼓楼的用意,也知道鼓楼镇里面有一个名为李太阿的隐世高手。
有多高?
有丹霞山那么高吧。
若是和赵无名想比,怕是要用当年的一件事来说明。
那便是赵无名用了数年方解开了李太阿的一剑,而今又过了数年,赵无名方能挡住李太阿的第二剑。至于那个武痴李太阿,相传此人只会三剑。赵无名此去鼓楼,便是要破了李太阿的第二剑!
至于那个西城守关杨如龙,和赵无名比起来倒像是跳梁小丑了。但赵无名还是没有先去西城,而是直接带着一袖去了鼓楼镇,其中有一点原因便是那杨如龙的师父,人称百万军中一只仙的付天寒,曾破了李太阿的第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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