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去找了我的朋友,她的家被毁于一旦了,还有很多人也像她一样因为刚开始的一个小火星就没有地方住,只能受冻,真可怜啊,而且这镇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去帮助他们呢。”
塔麦斑娜完全不像是可怜他们的样子,面庞上带着富有优越感的笑容。
顶天立地站在到处都是浮渣的小巷道里,那凝结在折翼魅魔眼中浑然一体的优越与畏惧感,大概是在痛斥所有人都是一条条肮脏的虫子,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还好吧……”
我的目瞳斜向一旁,打算维持我是刚刚请完病假的这个事实:
“我今天大概听说,近期的工作就是清点镇子的损失,然后帮助那些失去住所的人重新安顿……什么的,所以好像也没有这么可怕。”
“但你好像刚清完病假,心血来潮救人的这件事,让你累坏了吧?”
塔麦斑娜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我知道她这之后还有话:
“其实心血来潮的人,说实话也只有你们那边吃工资的人类民警们才会有,大家都不会太关心彼此的。”
“也是……”
麦塔斑娜在原地转着圈,看上去今天还有许多精力没有挥霍。
眉转眼蹙间,怀着幽怨的目光短短地看向我的面庞。
“但是呢……”
但是。
“火灾的原因什么的,大家最近也不会在茶余饭后谈起就罢了;他们反而有其他的话题啊~”
塔麦斑娜的开始坏笑,恶魔般十字星纹的瞳孔缩小,锁定在我无所适从的表情上:
嗯,她开始了。
“据说大家从火灾现场救出来的人身上发现了吸血鬼的咬痕,你听说过吸血鬼么?”
“听说过。”
“听说过?”
塔麦斑娜重新向我逼近了一步,以另一种方式。
“我是从,坊间传言里听说过,但是大家都知道吧,‘不是他们我们如今也不会活在废墟里了。’大部分人甚至小孩都是这样的想法……呼……”
我叹了一口气,很明显,身体里的闷热让我注意力无法集中,也烦躁异常。
塔麦斑娜似乎把这当成了我防线稍微被撼动的证据,语气更玄妙了:
“当时呀,大家都去救火了,但是我不敢呢……我太胆小了,从小就因为动荡什么的发育不良,连翅膀都没有长出来。”
塔麦斑娜看着我,神情宛如冤魂,但还是瞬间消散了。
“对了,耀英檀,我看到你进入火场了,当时很帅气哦,还和弗朗基撞在了一起,淋了一身水呢……”
“你应该知道,我发烧了。”
对于这种嘲笑,我不得不诉出一点苦衷,塔麦斑娜立刻收回了她的表情,还是仔细盯着我的脸。
“不过,耀英檀,你有没有见到有被吸血鬼咬伤的人?”
“人?魔物?”
我摆出难以置信的样子来,舞动的四肢夸大了我的表现。
“魔物。”
塔麦斑娜回答道。
“当时我躲开火苗就够危险的了,哪还有什么时间注意这些……救出来两个孩子三个大人……没有注意。”
“其实还有一点应该警觉的呢,当时你们在里面救火没有人注意,但是魅魔的耳朵可是听到枪声了。”
“枪声,唔,干什么。”
塔麦斑娜一边微笑说着,一边凑上前来,手指伸向了那个因为发烧而变得滚烫的耳垂。
“你也没注意到?”
随后她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询问着我。
“没……面粉爆炸的声音太多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扭身离去反而更能让对方注意到我“没有在意”的这般事实,
便转身向住所走去,塔麦斑娜却迟迟伫立在哪里,向着我说道:
“你们最近最好小心点上头的人哦,汇报信息的时候注意点,小傻子。”
——
唔……
我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芳芬雅。
她也看着我,缺失色素的红眼瞳中闪过疑惑和无奈,长久见我没有什么动静,便逐渐开始担忧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情感,都从那对眼眸中流露而出,芳芬雅完全不懂得掩饰,在交流的时候一点机敏也没能表现。
可能没有机敏就算是最大的机敏吧。
警惕心溢出,就连这幅外表的芳芬雅也让我积虑重重。
“吃包包——”
我捏住包子,一下子给塞了进去。
面粉中夹带着油润的葱花。
小号的包子很适合小孩子去享用,作为正餐吃也会让人感到相当满足。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为什么手脚不灵便,皮肤还比一般人类僵硬木讷的乌祖,会去做小笼包这种麻烦的食物。
实在是难以拒绝。
相比之下,在自家的锅碗里制作的饭,就没有那么快让芳芬雅接受。
她在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也并不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在我喂包子的同时,一盆热水也在床头那边散发着属于它的潮湿气息。
看上去干什么都不太合适的微妙水量,不明不白地被添置了。
“你烧了热水么?”
“唧。”
我的询问可能过于突然,以至于小孩子突然打了一个气嗝。
但由于对方的意志表露不明晰,我也只好这么做了。
然而眼中的芳芬雅突然就产生了一些离奇的变化——她的转头朝我望不到的那个方向看去,垂涎于早餐狼吞虎咽的同时,只手捂住了面颊。
另一只手则抓在我的手腕上,慢慢地脱力,随后轻挠了下去。
“觉得哥哥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就准备了……”
“好了我明白了~”
尽管身体因为发烧而疲乏,但是眼前的情况似乎也不容许我入睡。
换言之,我无法让自己在这结识的一开始就把另一方丢在一边。
这盆水看来是她为我准备的。
虽然说以前一直没有热水足疗的习惯,但是今天还是来一次吧。
“好烫!”
但是我很快就反悔了。
这个女孩根本就没有常识一样,脚面伸进去的一瞬间就觉得脚上的茧皮都要被烫掉,之后更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嗷……”
得病时特有的怨天怨地心眼这时把它的怨念能量全部投射在了视线上。
盯着女孩洁白的侧影看了许久,兀自回头,对着窗帘简单的花纹发呆。
这种事情都需要我来教她啊……
还在吃笼包的芳芬雅突然放慢了速度,还未探知情况就已经感觉自己做了错事。
等到她再转身的时候,我就已端着热水,走进水房了。
然后用手指试过温度的水就被放在了芳芬雅的脚前,脱掉她脚上毫无磨损的成人袜子,芳芬雅在那时手足无措的看向我。
“不会很烫……”
“不会。”
抓住纤细的脚踝,从其上敏动的线条传来些微的抵抗,但是最终很快平息。
直到整个水面都没过脚腕,芳芬雅的身形抖了几个激灵,另一边的脚丫也伸了进来,马上就有浮灰悄然浮在水面之上。
白皙的皮肤被水的温度软化,潜藏在微量的波鳞中;带着冬日身体里潜藏的慵懒,被温感锁住了。
双手从热水中抽出。
然后我找来一个大盆,盛着水温大致相同的热水,放在了床的另一侧。
就这样,找了个背靠背一起泡脚的理由。
“芳芬雅?”
“咦?”
“为什么他们都想抓到你。”
“哗啦……”
芳芬雅那边的小水盆,发出了水面惊动,跃起水花的声响。
“不知道……”
女孩回答着,出乎意料的冷静。
“算了,这些我就不过问了……”
我叹出一口气。
芳芬雅在身后扯着塑料袋,似乎还是想吃包子。
“其实我更在意另一件事,你应该知道,为了把你带到这里来,在暖气管线旁睡好觉,然后还有方便的天然气和热水可以用,仅仅是带给你这些我已经绕过了太多的危险了。”
到此停顿,听取来自对方的声音。
“呼呼——”
从孩子的呼吸声上可以听出,她现在的情绪并不算稳定,不过也难怪吧,突然被如此逼问,任谁都会产生不安感。
“芳芬雅,你清楚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到底需要多少东西么。”
“……清楚?”
“你不清楚。”
侧身观察女孩的背影,出现在视界中的不完整部分,单薄而又瘦小。
但是自己却清楚其中的危险因子,有种力量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
毕竟不是人类。
她没有动作,只是安然地呆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审判一样。
“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问你需要什么;芳芬雅……你说你只要晒太阳就可以不用饿肚子,那是真的么。”
“是真的……”
芳芬雅悄然回答道。
我这边却却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这个明显有白化外表的孩子是不是在骗我,在用她这个年纪特有的世界幻想逞能。
杠。
“好吧,也就是说,你可以吃掉太阳光……然后藉以这样来补充每日的营养餐里获得的那些……是这样吧。”
“是……”
芳芬雅继续回答道,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她一点抵触都没有。
一股冲动却在我的心胸中四溢,转身的同时,禁不住提高嗓门喊了出来。
“你之前到底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没有吃的的时候你就待在有太阳的地方不动么?”
况且从周遭人对芳芬雅的潜在态度来看,她所面临的情况可能还会比这更糟。
不管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寄人篱下,或者干脆是躲藏在阴暗角落的生活,没有食粮的时候,或许书专门寻找有光隙的地方……
一种肮脏的联想浮现而来,想要忘掉而又忽视不了,仿佛在合情合理的推导下,这些已经成为现实。
“对啊,没关系的,可以坚持好久。”
女孩带着不解的眼神看向她身后的我,那种角度的我看上去好像毫无压迫感。
她肯定已经忘掉了出门交际,看看新的太阳,诸如此类的这种需求了……
难怪会这么乖巧,但眼中却闪烁着有如掠食动物一般的光辉。
一种欲望油然而生,模糊而又难以分辨,在那想要改变的未来还没有变得更加明晰时,我的下一句反驳也脱口而出了。
“可是你刚才吃小笼包明明还津津有味,看来你还是需要好好吃饭的,芳芬雅。”
“呜……”
女孩看向她手里被咬掉一半的小笼包,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应答。
“……和别人住在一起……我清楚我不会对你有多坏,或者在某些时候把你当做累赘……”
掩饰一下脑中经历的种种可能,我说出了有可能是最为扭曲的担忧。
“我收容你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不听话想要去完成别的事情,或者干脆想要出去玩被人发现……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将来有一天会不会接受你,你知道……”
“噗通!”
这个时候,楼下一阵巨大的噪音同时引起了我和芳芬雅的注意,那个动静让联想到破门器撞击木门时所引发的巨大声响;联想到我背后那个孩子的处境,所有的警惕心都在这一瞬间被激发了。
“芳芬雅。”
声音变成了悄悄话,我的左手搭在了少女的肩头,用力按压着。
那阵声响直接让芳芬雅愣在了那里,本以为我手指上的力道对于她来说足够明显,但是直到过了很长时间芳芬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芳芬雅。”
楼下开始传来乌祖她孩子沙哑的哭喊,不安的情绪瞬间高涨了。
芳芬雅看向我,洁白的发梢,掩盖着的是不甘与担忧的眼神。
“躲起来。”
最后一声是命令,两人开始了行动。
楼下的声响所表达的进度比我们想想地要快了不少。
家中也没什么躲藏的,就算是对于小孩子来说,也仅仅是衣柜和鞋柜而已,但是太不安全,反倒室外有贴着窗玖横行的管道,芳芬雅的肉体强度应该比成长小孩子高一点,我只希望她能应付得了。
窗户打开,和室内隔绝许久的寒气扑面而来。
芳芬雅她应该知道这个居室里只有这个地方能躲,但是似乎也过了太长的时间。
我回头,以确认她的状况……
然而,芳芬雅站立在那里。
没有动作,残破又沾染灰尘的白裙,那个衣着所掩盖的身体下正在咕噜噜的发生异变。
咕噜噜的,简直就像是薄薄的孩童皮肤下冒出了太多的气泡,险些要把皮肤撑裂。
透出优美的身体还是平衡,芳芬雅也没有露出多少痛苦的表情。
很快,四条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就从孩童的背后生长而出,他们遵循寄主的意志,饶过我,将芳芬雅送到窗外了。
里里外外浸血植物的样子,从身体内生长而出,却是近似凝固的血的颜色。
芳芬雅通过它们快速去往废楼的顶端。
我在那里凝滞了许久,才想起房间内有别的东西要打扫。
小孩子从温水盆里带出的新鲜脚印,还留在地板上。
“咚咚咚咚咚咚!”
在我还沉迷于对付那些水份的时候,家门突然被连拳一样的敲门声打响了。
手指伸进水中翻搅,假扮是在享受温水时突然被打扰的情况。
脚步带着夸张的重力踢响了地砖。
我打开了门,一副难以理解当下情况的样子,打开了家门。
那是一个难以推测的庞大身影。
在那灰色斗篷所掩盖的脖颈后,我看到了肿瘤状的增生,也许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骨质藏在那更加膨胀衣扇里,这个憨笑着的巨大魔人明显被其他东西做过什么。
我那其实还算适应的表情倒映在暗黄色的瞳仁中,那种略显友善的表情明显被对面的小心思陌生化了。
“那个……有什么事么?”
我发问道,对方稍稍抬了下下巴,我房间的景象被对方一览无余。
“那个,先生……”
魔人开口时,带着干枯腔气的潮湿吐息朝我的脸上扑来。
“这里最近有很危险的魔族人,我们为了居民安全得检查一下这里,您方便么?”
“啊……”我不安的晃着脑袋,上盼下顾:“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进来吧。”
“那个……哦,好。”
皮肤的干燥裂痕,狰狞的裂纹从下巴一路向上,挣断下唇,微笑的时候被扩大了,让我担心其中会不会渗出淤血来。
但是没有。
那高大魔人的笑容反而让我愈加觉得他憨厚,心中的某处开始认定他不过是饱受神秘摧残的某个不幸个体而已。
然而那块粗大的肉山在我结构简单的屋中走来走去,嗅闻着沙发,敞开放着内裤的衣柜掀起床单的时候,我才意识到。
“原来他们真的再找一个孩子。”
再次回头,一个增生状没有前者严重的魔人站在我家的门前,他沉默不语地靠在倚杆上,盯着我身后晃来晃去的另一位,开了口。
“咕嘎喇哇!”
“没有~”
两座移动大山用不同的语言交流着。
突然,门口的那个魔人眼睛一斜,看到我无心挂在衣柜上的工作外套,直愣愣地盯在某张警徽上,又看看我并无波澜的脸和无精打采的眼睛,没有说话,但是无论身体还是表情,都逐渐开始变得僵硬了。
许久我们对视着……那个魔族最终放下了他意味不明的阴暗眼神,我也回到屋中,倒下一杯水。
和翻找室内的魔人擦肩而过,他们便帮我把家门关上了。
简单看看家中的变化,并没有什么遭到明显破坏的地方,担忧中的纷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地上的水渍也未被过多干预,对方也是很执着的没有去踩踏,怕脏水四溢使我不满。
在透明颜料并未铺张的夹隙,两处肢节细小的脚趾印已经扭曲变形,独自残留在那里。
只有我能分辨出来……
最后想着他们肯定会去挨个沿街排查其他人家,就没有急着呼唤芳芬雅,或者翻上楼顶,做些显眼的举动。
等了很长时间,躺在床上,伤病带来的睡意要逐渐把我吞噬的瞬间,却又一下子醒过来。
似乎感觉有寒流往自己身上吹。
翻身下床,承受着晕眩感来到窗边,一条小缝在那里盛开着,一丝丝冷风正从那里往身前灌。
不禁发抖,却没有让它彻底关上。
正想着这条缝到底是谁打开,屋门却再度被敲响了。
叩击门体的拳肘听上去不像包裹皮脂和肌腱的粗壮手臂,那种轻快的感觉充满了骨感。
贾正乐?
不对。
棉拖在门框前停下了,拖沓在地上。
“咚咚咚。”
对方又开始扣起了门来,不急不缓,仿佛不在乎时间的消逝。
如果是从民警社来的其他人那也不太可能,对方的情绪变化明显已经是有所预料,一点也不像那种匆匆赶来只为了照看病号的人。
虽然说大家的病号现在情况确实不怎么样……
嗯,先从猫眼看看吧。
我用手指揭开护板,沾有浮渣的镜片出现在眼前,它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重开天日了。
说起来这样的隔阂感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种觉得来人不是怀着坏目的,但是总觉得要透过猫眼所看到的,一定是一个陌生人的印象。
但是直到我看到那对十字花纹的恶魔眼瞳,我才意识到敲门的手长在一只叫塔麦斑娜的魅魔身上。
我们两个人的眼神通过猫眼小小的空间交锋着,短暂闪过的疑惑和悔意都变成了一时的果决。
我很快便把家门拉开,塔麦斑娜果然向里一扑,但是她倒在了地毯上。
希望芳芬雅好好藏着。
“喂,你趴在地上干什么,快起来。”
塔麦斑娜披散着头发,昏倒了一样趴在地上不起来,衣服还是早晨见到她的时候穿过的衣服,之不过现在因为身体的压力,紧紧捆在形体上,更显单薄了。
许久我只是板着脸在她旁边站着,警惕着她会不会趁我无趣转身的同时做出其他事情来。
但终究还是坚持不住,根本不想在魅魔身边多待一秒。
然后就在转身想要回到床前时,被她拽住了脚踝,也像她一样摔倒了。
不好了这个姿势……
“我摔倒了你都不管我!”
那个家伙得寸进尺地趴在我的身上,手腕被准确无误的抓住,意识到那种压力正是来自于人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我怎么管你!那个……别压那里……头疼……”
“呜?!”
暗中被压到了肋骨,喘气不便的时候意识也一片模糊,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辐射热炙烤了一样。
说出不适是出于本能,那种让我发生不适的压力挪开了。
塔麦斑娜坐在我的身上,保留着好奇的样子,观察我的反应。
然而我已经没有什么劲去对付她了。
要说挣扎,那也会显得很狼狈,在不知道塔麦斑娜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之前,还是老实地趴着比较好。
“看样子你真的很难受。”
余光中魅魔的下半面,露出类似于嘲笑的笑靥。
看到尖利的虎牙,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我给你带了药,有时间吃了吧。”
然而她却没有再对我做什么,从她先前摔倒的位置提起一个塑料袋,里面大概有一个半边都是绿色的药盒子。
站在餐桌前冲我晃一晃,顺便环视一圈这处她从未认明的居所,在床边坐下了。
“真潮湿……对了还有包子么?我想尝尝。”
我没多言,给她指指那边还在飘忽的冷食袋。
塔麦斑娜就做出一副很有食欲的样子,做过美甲的修长手指毫无忌惮地伸出老远,忽然停下了。
啊,就在那个餐桌的边缘。
有一颗被人遗忘的小包子。
那本是一个应该被大多数人所忽视的细节。
包子被芳芬雅咬了一口。
那上面,有特别的牙印,甚至是气味。
都是属于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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