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夏日,空气凉爽,蝉在林间叫个不停。一少年手执竹棒立在溪涧之中,也不知已经站立了多长时间,他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水底,水底的那些小鱼如箭一般在脚下游来游去,若非少年眼光如电,决计捕捉不到这些小鱼的轨迹。
突然,少年手中竹棒猛然刺下,那速度之快,让人觉得是一道闪电击过。只一刹那,竹棒又迅速被提起。这一刺一提,几乎就在一瞬间完成,就连水波也还未来得及散开。
只见一条鱼从鱼嘴穿入,鱼尾穿出,整个贯穿在竹棒之上。
少年哈哈大笑,看向了岸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少女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傍晚火红的阳光下细细读着。听到少年的大笑声,不由得看向了那少年。
只听那少年道:“梁儿妹妹,你看,按你说的,从鱼嘴穿入,从鱼尾穿出,我可做到了!”
那少女见少年浑身湿透地举着鱼,不禁噗嗤一笑,道:“石头哥哥,你快上来。”
这一对少男少女正是石头与温梁儿,石头如今容貌大变,已非以前那副乞丐模样,声带已经发生了变化,声线比之小时候更加粗犷,平添几分男子气概。
只见石头从水中一跃,轻轻落到梁儿身边,靠梁儿脚边坐下。如今的梁儿出落得更加水灵,容貌虽说不上是沉鱼落雁,但小家碧玉,自有一番让人心动的神韵。若非居住在荒山野岭,指不定有多少青年才俊会为之倾倒。
梁儿帮石头擦了擦额头的水滴,石头看着梁儿,不禁呆了。梁儿噗嗤笑道:“你又怎么了?”
石头正要起身告诉梁儿妹妹,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谁知头发上的水滴一洒,全洒在了梁儿的书上,石头忙拿衣袖去擦,谁知衣袖上水还未干,反而将书弄湿了一大片。
梁儿见石头这般,不禁咯咯直笑。梁儿如今读的是一本叫做《毒识》的书,里面记录着全天下的毒药以及每一种毒的性状。梁儿将书一收,道:“石头哥哥,大叔说等你一剑能刺穿一棵大叔树干的时候,才教你下一套剑法,你现在能做到了吗?”
石头挠了挠头,道:“若是用吹香剑,自是没有问题,可是师父说,不能用吹香剑,要用我手中的这根竹棒。我这竹棒一过去,树干没穿,竹棒却先断了。梁儿妹妹,你说我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竹棒不断,而且能穿透树干呢?”
梁儿将头一偏,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这可难了,竹棒本来就不如树干硬。”
石头又道:“可是师父为什么能行呢?我想,既然师父能做到,我做不到,那肯定不是竹棒的原因,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梁儿突然恍然大悟道:“对了,石头哥哥,兴许是你的内力没有达到大叔那样的境界,所以刺不穿。”
石头摇了摇头,道:“师父说,我的内力虽然赶不上他,但已可媲美江湖上一流的好手。要用竹棒刺穿树干,那自是不在话下。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我没参透。”
石头正在沉思间,忽听梁儿喜道:“我知道了石头哥哥!”
石头见梁儿这般欢喜,忙问道:“你知道什么了梁儿妹妹?”
梁儿道:“石头哥哥,我问你,弓箭射出的箭只是什么做的?”
石头细细一想,恍然大悟,一跃跃到树梢,绕了一大圈,再回到梁儿身边,大笑道:“梁儿妹妹,你真聪明!射出的箭只使用竹子做的,但却可以穿透树干,那是因为箭只速度极快!也就是说,若要让树干穿透,关键不在内力上,而在剑的速度上!”
说着,石头拿起竹棒,手上一用力,倏地刺向树干,只见竹棒直接没入树干之中一大截,而竹棒丝毫没有破损。石头哈哈大笑,走到树干后面一看,发现竹棒却并未穿透树干。
石头又找来一只竹棒,再次刺去,这一次比先前速度更快,竹棒刺入得更深,但依然没有穿透。如此刺到第六次,石头去查看,才终于发现竹棒穿透了树干!
石头自是欢喜异常,温梁儿也为石头感到高兴。两人正欢喜间,却突然发现一黑衣人站在林子里。石头与温梁儿除了张怀天与温老伯之外,没有见过任何外人,此时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顿时便吓了两人一跳。那黑衣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也不知盯了他二人多长时间。
只见那黑衣人脸色发黑,左半边脸上刺着七颗星星,每一颗星星似乎都透着一股怪异的荧芒,看上去甚是令人可怖。
温梁儿哪里见过这等奇怪的人,早已吓得躲到石头身后。石头已不是当年那个胆小怕事的乞丐,知道来者不善,拔出了吹香剑,对身后的梁儿妹妹轻声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
那黑衣人见到吹香剑后,略微一惊,道:“竟然是吹香剑。”
石头虽然不再胆小怕事,但生平第一次遇到敌人,心中不免紧张,只见他捏了捏手里的剑,回应道:“知道是吹香剑,就赶紧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淡淡一笑,问道:“小孩,带我去找张怀天,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石头道:“什么张怀天,我们不认识!”
黑衣人冷冷一笑,手中缓缓燃起一团蓝色火焰。那火焰在手中跳动着,仿佛一只被点燃的狐狸在挣扎。
石头吃了一惊,心想这是什么妖法?自己曾经听师父提起过,武林中五大正派之一的正一教,便会很多奇门遁甲,画符念咒,颇为神秘。不过正一教却是道家正宗,而眼前此人的武功,显然带有一股邪气。
石头心中虽然害怕,但既然别人找上门来了,自己便不能退缩。想到这里,吹香剑一横,摆出架势,准备迎敌。正在这时,却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石头,带丫头先回去。”
只见那张熟悉的人皮面具出现在石头与梁儿身前,石头知道,是师父来了。只要师父来了,一切都没事了。
“这么多年,你让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那黑衣人似乎早就认识张怀天。
张怀天却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死心。”同时对石头悄声道:“石头,快走,回去告诉温伯这里发生的事情。”
石头见张怀天说得慎重,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便拉了梁儿的手,与梁儿一路小跑回家。
两人一回到家里,便将刚才所遇之事说给了温老伯。温老伯听完之后,大为吃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沉默良久,才对二人道:“你们跟我来。”
说着,温老伯拄着拐杖便往屋里走。石头与温梁儿二人只好跟了过去。
三人进屋之后,温老伯关上了门。只见温老伯在屋子里找出一个小箱子,郑重地对石头与温梁儿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要保护好它。”
石头与温梁儿都点点头,温梁儿不禁问道:“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老伯缓缓叹了口气,道:“是他们来了,他既然敢再找来,就说明他有恃无恐,定然是做了周详的安排。”
温梁儿与石头越听越是疑惑,不禁又问:“他们是谁?”
温老伯摇摇头道:“你们现在还没必要知道这么多,你们只要记住,好好保护这个箱子,一切的秘密都在这个箱子里。”温老伯怜爱地看着石头与温梁儿二人,摸了摸梁儿的头,道:“丫头,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份使命会交到你的肩头,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温梁儿看出爷爷有些异常,不禁喉咙开始哽咽了,道:“爷爷,你在说什么!丫头一句也听不懂!”
正在这时,忽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门瞬间被撞开,只见一黑衣女子手执两柄巨锤,站在屋外。她一脸的狠劲,见了三人,二话不说,巨锤一举,立即向三人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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