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春晓和我说过额娘有个姐姐,现在杭州居住,在现代的时候就常听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于是我便动了去杭州的念头。自十三大婚当晚那场意外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估计酒醒之后的他肯定也羞愧难当,这样正好,彼此慢慢走开了也就淡薄了,希望他能把我这个插曲忘记,回归到他本该延续的历史轨道上。
九月十五日,我在春晓的陪同下,坐上了去杭州的船,一路沿着京杭大运河南下,沿途经过了历史有名的秦淮河,欣赏了秦淮歌妓不媚俗的妖娆风骨,也到了六朝古都南京,就这样走走玩玩,直到十月底才到了杭州。据说,这位姨妈是我额娘的亲姐姐,二人自小感情极好,只是后来姨妈嫁的丈夫被外调到杭州做了这里的知州,两人才渐渐联系少了。
姨妈知道我要过来,高兴的好几天没睡着觉,这是后来姨妈和我闲聊时说起来的。姨妈是姨父的正室,此外还有两房侧室,姨妈育有一子,比我长两岁,读书是颇用功的,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举人。我第一天上桌吃饭是时候,姨父和姨妈嘘寒问暖,好不亲切,就连两个偏房对我也是礼数周到,表哥更是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特别照顾,总之表面上大家都是一派祥和。
我姨父隶属满洲正蓝旗那塔拉氏一族,是最早跟着努尔哈赤打江山的满族老姓氏之一,所以即使到了康熙年间,姨父还是能轻而易举谋得杭州知州这样的肥差,虽然外放官员背井离乡,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所以当表哥带着我参观府邸的时候,我还是被堪比苏州园林的庞大规模给震惊了。
我谢却了姨妈要我住正房的好意,挑了一处比较清静的西厢房住了下来。每日写写画画,闲来无事便驾着马车到西湖边上逛一逛,虽然已到深秋,但毕竟是江南水乡,天气还是好的不像话,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日子久了同表哥熟稔起来,竟意外发现彼此很谈得来,我欣赏表哥是因为觉得他是我在这个时代见过的最具现代思想的人,而表哥欣赏我则是因为觉得我是他见过唯一一个谈古论今很有自己见解的女子。
一次因缘际会,我才知道表哥的那些现代思想竟然都是来自一位传教士,要知道清朝初年的教堂是很少,即使有规模也十分小,这个时候的传教士也不是很受礼遇,当即我便决定让表哥带我去见见这位费雷罗先生。
我们的马车一直驶出杭州城,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停了下来,我走下马车就见山坡顶坐落这一个小小的二层建筑,尖尖的屋顶上那个显然是“十”字告诉我目的地已经到了。那一刻我的心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终于再见到了熟悉的东西,那种激动的心情只有当事者才能够明白,就像是在一处荒岛忽然看见远处有船只的感觉。
走进教堂,看着正前方耶稣的铜像,我竟有种回到了现代的错觉,那位费雷罗先生和我表哥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能够在杭州郊区建自己的教堂也是拖了表哥的帮忙。唯一让我遗憾的是,这位费雷罗神父并不是英国人,而是西班牙人,所以当我用流利的英语和他问好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一副如听天书的样子。还是一旁的表哥和这位神父相处的时间长,两个人用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和语言交流了一番,表哥才告诉我费雷罗说自己来自一个叫“西帕亚”的国家,我当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红头发大胡子的白人来自地中海的西班牙,想想也是,西班牙和葡萄牙都是早期殖*义的大国,虽然不能用英语畅所欲言的交流,但是能在异时空见到西方友人,我还是非常开心的。
就这样平静江南的生活使我渐渐淡忘了京城的一切,冬天的脚步也终于踏足了这片富饶的鱼米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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