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妩媚。
时值初秋,不曾完全进入萧瑟的季节,早上的太阳正合适,不像夏天那般艳丽,也不像严冬那样无力,刚好让人产生温和的感觉。
梁昭睁开稀松的睡眼,愣了一两秒,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糟了!”
爸妈去了海南,昨晚他也由于兴奋过度而忘了调闹钟,掏出兜里的二手诺记功能机,已经自动关机了,摁了几下开机键没打开,说明电池空了。
飞速跑到客厅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九点。
“妈的,又要迟到了!”
梁昭所在的班级对于迟到不会给予记过等上书面的处分,但是却会罚抄书或者在走廊罚站,梁昭上周末在手机上下了好几部电影,昨天看了《斯巴达三百勇士》,打算今天再看部其它的,可是一旦迟到,不论是抄书还是罚站,他都得跟心爱的电影说拜拜了。
由于这部手机是买的二手,所以没有原配充电器,他有两块电池,一般都是用一块,然后用万能充电器充另一块。于是迅速换上已经充好的电池开机,然后将用完的那块充上电,飞奔到浴室开始洗簌。
洗簌完毕后,照了照镜子,头发乱蓬蓬的,但是来不及再洗个头了,冲进卧室揣上手机,再拿上课本,梁昭便冲到门口穿鞋。
系鞋带的间隙,他扭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目光定格在一根被他昨晚轻松掰断的凳子腿上。
看着那条凳子腿,梁昭终于想着昨天自己的“伟业”,心cháo澎湃起来,终于按捺不住走了过去,将它拿了起来。
放下书本,左手握着凳子腿,右手掌呈切状对准凳子腿zhōng yāng。
“啊呀——”一声大叫,右手猛然劈下。
五秒后,屋子里的少年弯下腰,捂着手掌“哎哟哎哟”连声叫唤。
手上出现一条清晰可见的血印,然而凳子腿却毫发无损。
梁昭瞪大了眼,看看凳子腿,又看看自己的手。
“爷的,怎么会这样?”
梁昭不信邪的站起来在房间踱了几步,忽然停在墙边,右手捏拳用尽全力轰向墙壁。
“嘭——”
周围还有几个他昨天留下的拳印,此刻他的拳头和墙壁无缝接触,但是墙壁却丝毫不动,别说又打出一个拳印,就是白sè石灰都没能磨掉多少。
“哎呀呀!”拳头吃痛,梁昭抱着两只手弯腰蹲下,连声叫唤着。
等到疼痛缓了缓,梁昭站了起来,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体根本不像昨天在教室被“电”醒后拥有那种力量澎湃的感觉,恢复了往rì里觉没睡醒的那种乏力疲软感。
“怎么会这样?”
屋子里狼藉一片,断的金属制品木制品到处都是,证明了他昨天不是梦,然而现在的确无法重现昨晚的情形,昨晚的大力士一觉醒来后又变成了常人。
梁昭咬着牙走来走去,昨天睡前构思着未来的美好蓝图,睡觉的时候梦见自己击败邪恶敌人保卫了国家,国家领导人在电视直播上当着全国观众授予了自己英雄勋章,然后自己谦虚的表示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一觉醒来......他盯着天花板怒吼道:“大爷的异能呢!”
刚享受了几个小时的异能不见了。
梁昭在屋子里找了板砖钢筋起子等各种物体试过以后,看着因各种打击而红肿起来的双手,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他的心却比手更痛。
昨天获得异能,他顿时有了站在世界顶端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仅仅隔了一晚就天人永隔,不得其解。
时间已快到九点。
虽然无比气愤,但是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梁昭还是决定去上课。
旷了一两节课会被老师批评教育,但要是一个上午都不去的话,那xìng质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被老师给上报到学校。
梁昭家境寻常,他不想因此而父母徒增更多的烦恼。
拿上书,忍着两手传来的阵阵疼痛,出门上学。
走在楼梯上,每过一个台阶,梁昭就感到奇怪。
他家在九楼,从下楼的台阶间的阳台向外看去是小区深处,此时的小区无比安静。
这个小区平常也很安静,但没有这么安静。
没有车子的喇叭声,没有人声,甚至没有鸟叫虫鸣声。
初秋,虫鸟很多。
前几天梁昭每天上课都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和阵阵的蝉鸣。
今天没有。
他下着楼,心中因为这种异样而逐渐感到不安。
掏出兜里的手机,发现有二十多个来信提醒。他的手机在关机状态下有人打电话来的话,营业商会给他发提示短信。现在手机上有二十多个提示短信。
打开一看,全是父母打的。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他想了想,拨通了父母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电话中传来提示音。
“怎么会关机了呢?”
把手机放回兜里,梁昭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楼层数:三楼。
三楼了。
他继续往下走。
怎么心中老是有种危机感呢?
一步步踏下阶梯,走到了一楼最后的楼道中,楼道yīn暗。
走出楼道,温和的阳光忽然有些刺眼。
他的双眼迷了一两秒,视线恢复过来,便就那样定住了。
楼道口,一条断手。
血淋淋的断手!
他的目光定格在断手上,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的确是断手,被吓得心脏猛跳,不敢再看。
向四周看了看,依然寂静无声,但隔壁那栋楼的楼道墙壁上似乎沾着些什么。
他的步伐变得有些蹒跚,慢慢走过去,看见了那墙上的东西,便变得更加惊恐和紧张起来。
原本洁白的墙壁上,沾着一道一道凌乱的血迹。
汗毛树立。
“这是怎么了......?”小声呢喃着,他想大喊,这样安静的环境透露出深重的诡异,他酝酿在咽喉里的声音始终没有发出来。
掏出手机,再次拨通父母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连拨了几次仍旧是关机,梁昭想了想,拨通了110报jǐng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冷汗从额头慢慢渗出来,再次拨通110,依然是正忙,连续拨通几次,答案依旧。
然后梁昭拨通了119。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120。
“对不起......”
梁昭只感到整个后颈窝传出阵阵寒意,jǐng惕的打量着空旷无人的小区,抬起沉重的双腿朝着小区外走去。
身材平庸外貌普通的少年在小区门口停下,目瞪口呆。
东倒西歪的车辆,一阵阵的浓烟,满地鲜血,各种各样的皮包、外套、纸屑散落遍地......街道如遭风暴过境,又像经历了战争洗礼,一片狼藉。
“这......”
梁昭感到舌头一阵阵干涩的感觉,整个身体发软,说不出话来,也挪不动步子。
两辆翻倒的车辆之间传来阵阵轻微的“簌簌”声,就像是小狗喝水时用舌头舔冻水面的声音。
梁昭循声看去。
一辆面包车,侧翻过去压着一辆车顶朝下倒着的黑sè轿车。
一个人的身子探进那辆黑sè轿车的驾驶席窗口,腰部以后露在外面,一进一出。
那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衣衫凌乱,片片血迹。
梁昭向前走了几步,细看进去。
那个人的头埋在驾驶席司机的脸上,“咕噜咕噜”起伏着。司机的胸口处血肉模糊,像是被炸弹炸过似的。
梁昭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地上一块不知道是破碎的挡风玻璃还是房屋的窗户碎裂所掉落的玻璃渣,“咔嚓”一声。
那个“人”停止了起伏蠕动,从车窗里退了出来,梁昭双目圆睁,半张着口,吃吃的看着那“人”。
一张血肉模糊如同腐尸的脸,脸上的肉没剩几块,此刻那“人”的口里还叼着一块肉,大概是刚从那司机脸上咬下来的,目露凶光盯着梁昭,将那块肉咽了下去。
梁昭看着那“人”,那“人”也看着他。
忽然,那“人”作出如同野兽扑击的动作,双手双脚同时用力,朝着梁昭奔来。
梁昭面sè大变,看着那“人”如同一条疯狗般扑了过来,转身拔腿朝着小区里玩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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