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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事端再生已是半年后。
这半年槐枫依旧和以前一样,跟着楚云东奔西走,练习比剑,自然不会知道,邵家父女在广府逢人就吹“我家女婿/相公是天下双剑第一”,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邵家人自发了家之后,素来是用鼻孔看人,这下益发把脑袋拗到后面去,以下巴代眼了。
广府城中,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都在议论。
这位大娘说:这符大侠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长得也是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怎么就挑上这样一位口毕----口毕----口毕----了呢?
那位大婶接:可不是嘛!瞧他搭档那眉清目秀,水葱儿一样的人物,一笑起来和春天到了似的,还当他眼光多高呢,敢情是瞎猫……呸呸,敢情是猥琐的牛郎就赶上仙女洗澡了!
又一个大妈凑上来:哎呀话不能这样说,人家楚云可是剑客,凭的是实力,别看他小杨柳一样的身条,上了场是不要命的----能比吗?
旁边一位大姐探头:这我可就益发不明白了,一边是清俊貌美,一边是……啊,那个样;一边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一边是……啊,那个什么;他符槐枫怎么能就挑了这么两个人呢?莫不是真像那些臭男人们说的,家里有位漂亮贤惠能干的太太压力太大,非得去窑子里再包一个年老色衰脾气差的寻找平衡?
这话一出,就炸了锅。
左一句“仔细这话传到邵家妞耳朵里,她揭了你的皮!”
右一句“人家可是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剑客,你这算是说的什么呢!”
闹个不休,好容易消停了点。开头那位大娘清了清嗓子:我琢磨着这大概和吃饭可以一比,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看着红薯咸菜也觉得稀奇。.1 6k.
有人不乐意了:红薯咸菜碍着你了?不待这么糟蹋粮食地---要我说,她连当把米糠都不配,还红薯咸菜呢!
哎呀。
猛地有人想起什么,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忙凑上去。
你想啊,叫得那人开腔,从邵家开始宣扬这事起。少说也有四五个月了,怎么一点儿动静没有呢?多半是符大侠来广府的时候。被邵家不知哪什么迷了心窍答应下来,回去一瞧见搭档这么一对比----后悔了。可邵家人咬死了不退婚,没辙,只得拖着了。
我看在理。
我也觉着像。
哎……这叫什么事啊。
造孽啊造孽。
符大侠……哎……可怜见的。
众人感慨了一回,叹息了一回,又哀伤了一回。终于带着对于八卦的满足感,和处境上的优越感,各自离去了。
----千里之外的槐枫自然不会知道,随口答应的一句话,竟然让他陷入了八卦风暴正中心,先被质疑审美观,再被挑剔品行值。最后,惨遭一致同情。
这种论调刚出来的时候,紫渔尚能以“你们都嫉妒我嫉妒中地女人真难看啊哎你们就算嫉妒到扭曲也夺走不了我的幸福呀傻x”地心态,沉稳地无视过去,可日子一长。她便坐不住了。开始多方打听槐枫的动向----听说他从未接触过其他女子,便安心一点;听说他和张小姐的婚事也是一拖好几年,便把整个厨房的餐具全都砸烂了;再听说张小姐的喜筵上个月已经半过了,摆了整二十桌……终于,一张鹏舆票,飞到了松派总舵。1 6 k.手机站ap.16k.
她出现在山门前。整个松派都震惊了。
且不说松派之前从没有人踹大门的经历。单是这位地身形样貌言谈举止服装品味……中的任何一点,就足以让人大倒胃
恰逢旬末休息。守门人放假,来守门的都是松派的小弟子,哪个是吃素的?他们有着如石狮子一般坚毅的神经,大门转轴一样灵活的思维,和…………守门人执照考评标准以上许多倍地身手(……)。不过三秒钟,守门四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为首那位上前来,肃然道:
“这位女士,你可知道,践踏松派的大门,就等于是踢馆了,之前那次,念你无知,不知者不过,若有再犯,便请做好与整个松派为敌的心理准备。”
“哼,”紫渔嗤之以鼻,“我未来老公可是双剑首席,凭你?你敢动我吗?敢吗?敢吗?”说着把脖子伸了出去,摇头晃脑地胡搅蛮缠。
“呵,”守门弟子把身体略侧开一点,避免直接出现肢体接触,“不瞒您说,这个松派最不缺的,就是首席,要说首席,我还拿过好多分站首席呢?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细看样貌,这位竟是松派眼下最年轻有冲劲地新秀曹锦。
紫渔愣了一愣,提起裙子抬起脚来:“反正我就是要踹!碍着我的事了我……”
一柄真剑堪堪架上了她的脚踝处:“刀剑无眼,姑娘自重。”
紫渔还想耍横,抬抬腿,却真有一条血线顺着足边渗下来,顿时慌了神,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儿号起来。
之所以是“号”不是“哭”,这里面有一讲究。
所谓中国人“哭”,分三种。
有泪有声,叫做哭。常见于小儿悲啼,大夫伤怀,心有所感,声泪俱下。往往一哭则天色边,山河动,气势磅礴。
有泪无声,叫做泣。若非美人不慕,便是诗人感伤,郁结其中无可宣泄,只能默默化作两行清泪……最是哀伤凄婉的。
而这有声无泪,就叫做号了。丧事上给人撑场面的雇佣人士往往擅长,其他精熟此技的,大致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刁蛮女子,不给糖就嚷到你耳鸣地顽劣小童等等----总之,最是虚情假意,且难免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地横劲儿。
曹锦把剑撤了回来,剑刃上赫然一个好大的柿子,放到嘴边啃了两口:“唉,姑娘家就是不经吓。”
“曹师兄……”跟在后面几位,见紫渔哭了,慌了阵脚,凑上来扯曹锦的衣袖,“这下可怎么……”
“放着,由她哭。”曹锦一耸肩,满不在乎。
“可是……”
“邹师弟。”
“嗯?”
“师父打发我们看门的时候,吩咐了什么来着?”
“……唔,好像是……好好看着大门,别让外人进来。”
“我们看着了吗?”
“嗯,看着了。”
“让外人进来了么?”
“嗯,没有。”
“那不就成了,哪那么多麻烦事儿----反正她个儿也没多大,不很挡道儿,马车来了也能从头上过去……”
紫渔边干嚎边眯着眼瞄曹锦,见他也不上来劝慰,很没意思----又听他这么一说,唬得忙跳了起来,缩在一边。转头看到曹锦他们正别着头窃笑,不由大怒,正要发作,却想起先前那一剑,便没敢。腆着脸站了一会,上前讪讪地陪笑道:“这位小哥,我是符槐枫的未婚妻,来找他的,能不能通融则个?”
----她大约一心想让自己的措辞听起来文致典雅,却没想到这么一说,听上去伴儿半文半白不伦不类了。
曹锦强忍住笑绷着脸;“你说是就是了?成名的剑客,哪个没几个妄想症晚期的粉丝,前儿个还有好几个女人打破了头争当俺的大房呢,小爷我也就得认了不成?”
紫渔连忙从怀里掏出槐枫签的那张订婚契:“不,我不是那……这有文书,您看。”
曹锦节过来,果然是槐枫的字迹,心下一惊;对着日光看看,不似伪造的,态度便软了几分。
可依旧难免狐疑:一向没听槐枫说过,怎么就忽然从地底钻出个未婚妻来了呢?----若是个温柔婉约,或是周全大方,乃至于嚣张泼辣的都罢了,只是眼前这个,可真是……要说小家碧玉,她没那份娇柔;要说大家闺秀,她没那份韵味;要说张扬跋扈,她又没那个底气;正是个色厉内荏,看人下菜,却又见人说不齐活人话,见鬼讲不周到鬼话,几头不靠岸的主。
“曹师兄,等你拿主意呢。”
旁边的小师弟见他愣神,凑在他耳边提了一句。
曹锦心想,都说恋爱的人没智商,又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槐枫就好这一口呢?----再说槐枫平日里那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脾气,若有未婚妻,还真就未必张扬……
蹙了蹙眉,到底怕误事,又着实不能不给槐枫面子,便道了声“先前得罪了”,带着紫渔往槐枫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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