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雪冉缓缓走过去,拾起那把油伞,雨渐渐大了起来,轻敲在面上,缓缓划进墨色的眸子里,微微阖上,转身便往御书房走去。
自那后,秋仪便未见过雪冉,雅儿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四个月了,想必,离两国征战之日,也不远了,段国似乎在秘密进行着什么,想起那次,段亦来雪域准备接走馨霞,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应是有什么杀手锏了,而那四块玉玺,也许......与其有些关联,她那日暴露了自己会音攻之事,虽然如此,她到底练到了第几层,这些人还在猜忌吧,毕竟,音攻不是那么好练的,伤身又伤神的,就算练成,也活不长。
此时,在一间屋子里,女人披头散发,坐在镜子前,手上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苍白的面容,空洞的眸里闪过一缕疯狂之色,几根枯发落在鼻尖,一股恶臭袭来。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女人不停的念叨着,念着念着,一滴两滴泪便落了下来,眸里的疯狂之色更甚,双手紧紧握着匕首,‘砰’的一声,她推开门,发疯般跑出去,“我要......出去......”
“吟才人!”
后边响起了无数唤叫声,女子只当未听见,手上拿着匕首,任何人看见都慌张的跑到一边。
到了,快到了,很快便能出去了,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这个如噩梦般的地方,终于可以离开了,她在心底狂笑着,握着匕首,空洞的眸子看着前边的沉重灰暗的大门,嘴角扬起了一抹轻松的笑容,然而,这笑容还未来得及逝去,便永远凝结在了上面。
“呲——”
“砰!”
她缓缓倒下,睁着大眼,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就这样看着,鲜血染红了她躺下的这块地方,枯手往前伸,想触及那里,满怀绝望的眼神,终于在那只手放下时,缓缓闭下。
“禀皇后娘娘,刚刚吟才人,在东门......去了......”
秋仪依旧坐在窗边,她挥挥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下去。”
那禀告的太监暗自叹了口气,“是。”
东门?为什么那么想出去呢,在这里过得不好吗?秋仪自问着,却没人能回答。
只是一介小小才人,在众多妃嫔中,并不起眼,死去了,陛下也不会知道,多少妃嫔会从中作梗,就不从得知了,但是,一般这类份位不高,身世也微寒的妃嫔,死后,就如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般,每个人都做自己事,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过问,同样的一张席子,就如同安侧妃一般,就这样裹着,慢慢的,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来没有人会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时间差不多了,馨霞也该回段国了,终于,在这窗边待了快半月的秋仪决定出去走走,下人也总算是为主子松了口气。
刚起身,似乎在这瞬间,她才注意到,另一边的池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填平,她愣了愣,并未过多的在意。
“听闻十一月十三日便是娘娘寿辰呢。”
冬意在后边笑着道,现已十月底,离那日也不远了,娘娘之前总是愁眉苦脸的呢。
“十一月十三......么?”秋仪念叨了一声,那是贾贤的寿辰吧,说起来,自己的生辰在什么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呢,许是久了,忘却了。
只是生辰而已,秋仪不会过多的在意,很快的,她便被周围清新的空气与景色所吸引,快入冬了,整个宫里似乎也寂静了。
“十一月十三便是皇后娘娘寿辰,段国定会借此再次来接馨霞公主回宫,到时,两国的关系岌岌可危,战争在所难免。”
御书房里,风晚与段亦正讨论十一月将要发生的事。
“无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总会到那一天的,给皇后的贺礼,会是最值得关注的。”
风晚皱皱眉,看着雪冉那略带笑意的面容,暗想小冉到底准备给秋仪送什么呢。
瞥了风晚一眼,雪冉起身,“跟我过来。”
打开密室,往里走去,旋转机关,密室一层接着一层,到了最里层,终于看见了雪冉要给他看的那样东西。
“如何?这将是最好的礼物。”
风晚抿抿唇,躺在角落里的,不是夜帝么......血色的衣服,整个人趴在地上,头发凌乱的铺在地上,周遭的血腥味掩饰不住,他心底微颤了一下,不敢看边上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伴,也许,下一个,躺在那里的,会是他呢......
“小晚,能告诉我彦子在哪里么?”
耳边突然响起了雪冉清亮的声音,如沐春风般淡雅,却令风晚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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